孙兴国继续汇报道:“姓安的以一直以来他承包的那片果园都是从水塘取水,现在应该依然从那里取水。而姓马的则认为那块水塘属于他所承包的土地内部,中间有自己承包的土地隔开,他没有将自家的水供给别人土地的道理,而且水塘的水本来就少,干旱时连自己的果园都满足不了,怎么可能还向外人供水,不可能。
两家的矛盾越陷越深,特别随着水果涨价、利润越来越高,他们的矛盾就更加尖锐了。昨天姓安的带着几个人冲进姓马的果园与姓马的争吵,姓马的也带人迎了上来,双方大打出手,结果姓安的一个手下被人打伤落入水塘里淹死了。今天他们就抬着棺材要将尸体埋到姓马的土地上。”
郭拙诚不解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果园需要这么多水来灌溉吗”接着又气愤地说道,“真是无法无天了,打死了人就这么草率埋葬了事。这个姓安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从周围群众的神色看出,他们好像对这些死者并没有什么同情,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他是受害的一方,而且他承包的果园以前是从水塘取水,现在依然从那里取水也是有道理的。”
毫无疑问,联产承包是一件好事,但承包土地打破了以前的土地归属,破坏了原有的水系属姓和道路使用,不说两世为人的郭拙诚清楚因为水源、马路等本该公用的资源归于私有后造成大量矛盾,就是普通的人也知道随着承包的进行,很多以前想不到的矛盾会凸显出来,有的甚至还绪稳定,并没有出现他所想象中的群情况。中午宣讲团的事他去接待,下午的会议边开边等,如果你不能及时赶回去,他就主持下午的会议。”
郭拙诚点了点,说道:“去吧。等会我在找他们开会。……,让他们自己在周围商店买点东西吃,我们几个人的中饭不用他们担心。”
卞凉答应一声就走了。
孙兴国等卞凉离开后,说道:“这个姓安的户口根本不在这里,他以前是这里的人,但自成几年前父母双亡而他本人又因投机倒把被抓后,他的户口就迁走了?ahref="iei8"tart="_bnk"iei8扇ツ晁蝗换乩矗勾戳耸锤龆嗨辍4嗨甑哪凶樱啃写颖鹑耸掷锴拦四瞧暗某邪ǎ由纤窃谡庖淮淌破廴恕1贪跣。谜饷吹南缜酌嵌运苡幸饧梢运翟股氐馈k哉獯纬鍪拢习傩詹坏挥巧送椋炊芨咝恕!?br/
郭拙诚说道:“一个因为犯罪而被迁移了户口的人能够在这里承包果园,没有当地干部帮忙是不可能的。这些家伙在这里作威作福欺凌弱小,让群众怨声载道,肯定是有领导干部在压制,让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或许这里面有不少的猫腻。”
孙兴国点了点头,没有做声:这是政斧方面的事,可不是他一个公安局局长所能插嘴的。虽然郭拙诚对自己很放心,就算自己说了什么他也不会生气,而且还多一个人跟他讨论,但他还是谨守自己的职责,不恃宠而骄。他也知道郭拙诚这个人在面对自己的亲信时喜欢自言自语,用这种方式来放松自己的情绪,渲泄自己内心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苦闷。
在对于郭拙诚内心有苦闷,孙兴国是很不认同的,在他看来郭拙诚可谓一帆风顺,根本没有淤积苦闷的可能,可是他还是发现郭拙诚并非时时都高兴,反而在人少的时候露出一种知音难觅的神色。以至于孙兴国都不时在思考:“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心里有多少心事。”
而且,他还发现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露出这种神情,即使面对他的秘书、他的女友,他都没有表露出来。对于郭拙诚的这种信任,孙兴国感到很自豪,他也用心地呵护着这份信任。
他对郭拙诚的感激和钦佩都是发自内心的,是郭拙诚将他从一个懒散的仓库守卫兵一步步提拔、重用,现在郭拙诚就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眉。
郭拙诚说道:“理是理,法是法,你可不要放松对凶手的追查。”
孙兴国回答:“是!”
郭拙诚又问道:“姓安的人呢”
孙兴国回答道:“刑侦人员正在给他做笔录。”
郭拙诚看着远处掩映在果林里的一栋房子,说道:“我们走走看,电源已经切断了吧。”
孙兴国嗯了一声,就在这里带路。
走上桥头,空气中不断弥漫着血腥味、鞭炮的硝烟味,还有一种难闻的气味。从倾斜的棺材里洒落出不少石灰。在桥下的水草上,还凌乱地丢着三根金属导线,一根搭耸在桥面的栏杆上,两根扔在水里。
水面上有两条半尺长的鱼仰躺着,雪白的肚子朝天,静静地躺在岸边的草丛里。
郭拙诚顺着导线朝果园里走,看到三根导线都是从一栋砖瓦房里伸出来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桥头,又看了看砖瓦房,问道:“子弹是从这里发射的”
孙兴国说道:“是的。我们在这房子里发现了枪支、弹壳,还有射击孔以及子弹发射时灼烧的痕迹,这里肯定是第一现场。两者之间相距约八十四米。”
郭拙诚眉毛扬了一下,问道:“八十四米,六枪五中,这精确度可与优秀士兵的枪法相提并论了。找到怀疑对象了吗”
孙兴国回答道:“就是果园的承包人,这个人姓马,叫马小敏,曾经当过三年兵,刚才我们从当地武装部查到了他的档案,曾获得过全团射击亚军。目前我们正在追查他的下落,等落实了其他事实后就发通缉令。”
砖瓦房是新修的房子,用来给果园的工人休息、吃饭并临时堆放农具、水果的。房间有三个,最东面的一间堆满了农具,墙壁上安装了一个闸刀开关,外面的电源线在这里进行分配,有这栋房子的照明用电,也有连向水塘的水泵用电。那三根电死人的导线就是从这里引出去的,只不过电闸闸刀开关被公安人员拉下。
就在配电板左边的墙壁上,被人撬下了两块砖头,露出了一个矩形孔,离地大约一米五高。一支56式步枪被透明塑料袋装着,放在墙根下。几枚弹壳也胡乱地分布在地面上,但已经被公安人员做了标记,用石灰画了几个小圆圈。
看到郭拙诚和孙兴国进来,几个正在侦察的公安人员连忙立正,向郭拙诚和孙兴国敬礼。郭拙诚微笑着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我只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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