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王很自信,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傻了眼。
丰王怎么也没想到,他认定的,不会发生的事情,会真真切切的当着他的面发生。
大宇带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进来,跪下来对皇帝道:“禀告皇上,这就是瑞王所说的那个人,叫尹毕,一直在丰王爷身边做事,想必御膳房的人会觉得此人甚是眼熟。”
“大宇,你胡说什么,你背叛我?”丰王若是沉得住气,他不会败得那么快,此话一出,谁都看得出其中的猫腻。
“王爷,属下也是实话实说,尹毕的确是王爷身边的人,而那膳食单子也是王爷您吩咐尹毕去添加的。”
御膳房的伙计大多不识字,根本就不知道单子被动过,要不是听瑞王这么说起,也不会知道单子上的鲫鱼汤是另外的人加上去的窠。
“奴才们觉得这位大人的确很是面熟,但却没有亲眼见到这位大人在膳食单上动手脚。”
丰王听御膳房的人这么说,却没把握到重点,松了口气道:“尹毕根本就没有在膳食单子上动过手脚,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盛看着丰王道:“大哥刚才不是不承认尹毕是你的人吗,如今听见膳房的奴才说没见尹毕动过膳食单子,倒是没那么胆小了。可是膳房的人没见过,并不代表尹毕没有动过,大哥既然不聪明,就不该多嘴,话一多就露陷了。”
“你……”丰王尽量让自己变得淡定道,“四弟,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污蔑我?”
宇文盛道:“这是不是污蔑,不是已经是很明显的是了吗?大哥利用食物相克的道理害父皇中毒,还陷害莲儿,这种把戏很像是你能够玩出来的。”
太子道:“尹毕,这是不是你所为,是不是受丰王指使?”
尹毕偷偷地看了一眼大宇道:“奴才这也是迫不得已,丰王爷吩咐奴才办的事情,奴才不敢不办。”
丰王大怒道:“尹毕,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何时让你做这种事了。”他紧张地看向皇帝道,“父皇,定然是有人陷害于儿臣,儿臣怎么会做伤害父皇的事情呢?”
皇帝中毒后,即使经过太医的诊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过来的,有气无力道:“丰王,你若是没有做这件事,刚开始便不会不承认尹毕是你的人,如今承认了,尹毕也做过这样的事,这件事是你做的无疑。朕当你只是有野心,却没想到你连朕都毒害,朕白养你了。”
丰王连忙跪下来,哭诉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毒害父皇的事情呀,儿臣是被冤枉的,儿臣根本就不懂鲫鱼汤和甘草是相克的,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宇文盛道:“大哥,你身边的能人那么多,总是有人告诉你的。再说,你害人的事情也不只是这一件,总不会次次都冤枉了你。”
大宇道:“回皇上,其实丰王爷一直都有夺嫡野心,曾三番四次意图谋害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能力卓越才免于受难。”
太子听到大宇这么说,并没有多惊讶,丰王害他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心中清楚得很。
只是丰王就颤抖了,他没想到大宇今天给他的意外不只是鲫鱼汤三个字,还有这么多隐秘。
“大宇,你也要陷害本王,本王何尝对不起你?”
“王爷,你的确没有对不起属下,可是王爷却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太子,对不起玥贵妃娘娘,还对不起王妃。”
丰王知道大宇是要把什么事情都抖出来,惊恐得眼睛瞪得眼白突出,颤抖道:“你,你别胡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见皇帝精神不济,便道:“此话怎讲,你细细道来,本宫事后会向皇上说情,对你从轻发落。”
大宇道:“丰王爷做了不少事情,但是每次都侥幸逃离了处罚,为了能够娶到秦家小姐放火烧死王妃;为了能够以长子的名义登上太子之位而屡次派人刺杀太子,太子于太平湖遇刺,中秋宴上遇刺,还有这次在驿站遇刺都是丰王爷所为;为了让玥贵妃娘娘分担皇上对太子和皇后娘娘的宠爱,还派人杀害了翘族王;后来玥妃娘娘产子,产婆作乱,也是丰王爷所为,为的就是能够嫁祸给皇后。丰王爷对不起的人这么做,属下怎么可能继续和丰王爷狼狈为奸,损害皇家威严,扰乱皇家次序。”
翘莲的脑子嗡嗡作响,原来害死父王的人竟然是丰王,为的就是创造机会给皇帝,让皇后和太子失去宠爱,这理由真是好笑。她不仅没了父王,还让母亲吃了这么多苦。
皇后听后,轻声问皇帝:“丰王做了这么多坏事,皇上要如何处置?”
皇帝这时候已经疲惫得很,便道:“此事皇后决定就好,朕累了,想要休息。”
皇后知道她在皇帝那里失去的信任又回来了,她也绝对不会浪费:“皇上身体抱恙需要休息,暂时把丰王关押起来,等皇上的精神好了,再行处置。”
丰王不想变成阶下囚,大喊道:“父皇,父皇,冤枉啊,儿臣没有做那么多坏事,求父皇
为儿臣做主。”
皇帝此时心情烦躁得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逆子压下去。”
丰王当下就被侍卫压着离开,他还不忘向瑞王求情:“四弟,你帮帮大哥,向父皇求情,你知道的,大哥都是冤枉的。”
可是宇文盛只是冷冷地看着丰王被压着离开,丰王的心也在那一刻凉透了,他还有好多计划没有实施呢,怎么在这个时候摔了跟斗。
皇后伺候皇帝坐着步辇回去休息,一时间淑妃宫里的人也消散干净了。
太子向宇文盛投去一记胜利的眼神,宇文盛只是淡淡地温和地笑了笑。丰王之所以会这么冲动地毒害皇帝,定然是受了太子的唆使,只是不知道太子说了些什么,丰王才做出这样的傻事。
一路上翘莲都沉默不语,宇文盛知道是为了翘族王的事情。
“莲儿,别想不开心的事了,至少你如今知道了杀害翘族王的凶手是谁。”
回到院子里,翘莲就忍不住了,质问道:“阿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又或者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她想起前世,宇文盛为了灭了南国,接近她,利用她,心里就觉得害怕;他为了权势,是有可能做出这些事来的。
“莲儿,你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那是你的父王,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翘莲抿了抿嘴,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知道不该这样怀疑他,可她就是难免会有这样的想法。
宇文盛又道:“不过你父王的死因,我的确早就知道了,但我们都找不出证据那是大哥所为,所以没有告诉你,我怕你知道真相后做傻事,不仅报不了仇,还伤害了自己。”
翘莲一点也不赞同宇文盛,气愤道:“所以你就让我一直蒙在鼓里,让我连我的杀父仇人都不知道,还和我的男人帮着杀父仇人脱离险境。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怕我大乱了你的计划?”
宇文盛知道翘莲一旦发怒,就不能和她对着干,那样只能让战火越烧越旺,便温和道:“我只是担心你,当初娘遇刺,你怀疑是太子,所以你和太子决裂了,现在太子看你的眼神都带着危险的气息。你若是知道,丰王害死了你的父王,我就怕你会去找丰王算账,不仅不能让丰王伏法,反倒让自己背负起伤害皇亲贵族的罪名。”
“你说得这样好听,但谁又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宇文盛不能忍受自己被翘莲说得如此不堪,抓住她的肩膀道:“莲儿,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个样子的?”
宇文盛激动的情绪带动了翘莲,她脱口而出道:“你若不是这样的人,长欢也不会枉死。”
宇文盛瞪圆了眼睛,目光骇人的看着翘莲道:“你说什么?”
翘莲吓得微微后仰,才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说错了话,连忙道:“你说得对,你瞒着我是没错的,我有时候的确冲动。”
宇文盛知道翘莲顾左而言他定然是有隐情:“别逃避,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翘莲是绝对不会告诉宇文盛自己就是长欢的,只能撒谎道:“是你说梦话,说对不起长欢,都是你害死了她,所以我才认为长欢是枉死的,我刚刚也就是胡乱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啊。”
“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
宇文盛觉得翘莲定然是有什么事瞒着他的,就算他说梦话说一些对不起长欢的话,那也不代表他是为了权力而伤害了长欢,而且他已经有很久没梦到长欢了,想必也是因为翘莲的缘故,是翘莲减少了他心里的伤痛,所以他才不会继续做哪些残忍的梦。
他能够重活一世,那么翘莲呢,会不会也是他前世熟识之人。可是他前世的确和翘莲不熟,也和翘族没有什么往来。
不管她有什么瞒着他,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