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害怕是假的,云笺经历过九死一生,可杀手再厉害也只是普通人,而现在面临的敌人已经游离在江湖高手之外,就是麒麟杀手也不定是他们的对手。
一直以来神秘莫测,对外人极为排斥的北疆突兀地闯入她的生活,而她要面对的还是能在北疆一族中说得上话的夕初。
她一直不知道夕初的身份,只是听着思悦的描述,夕初在北疆拥有者极为崇高的地位,这么看来,她的到来定然也会带来不少北疆的势力。
云笺缓缓迈出一脚,就像积蓄了十七年的勇气一瞬间爆,踩入看似坚硬实则软的像棉花般的“石头”,只是来不及尖叫,像是高空坠落般的失重让她陷入彻底的昏迷。
“久夜,你不想报仇雪恨了吗?”夕初手中匕程亮,“来,拿着它捅入她的心脏,这样你不会被心魔侵蚀,也不会像蝼蚁般只有几十年寿命。”
轻声呢喃般地声音煞是好听,温柔地蛊惑着她的猎物,久夜本就心身俱疲,无法抵御声音的诱捕,僵硬地拿着夕初的匕,刀剑对准了云笺的心脏。
此时的云笺早已清醒,只是她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睛也无法睁开,然而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危险靠近,都说盲人有着优于正常人的听力,或许她现在正属于这种情况。
夕初眼看着久夜将刀尖没入云笺心口时,他却停住了。
而就在此时无法移动的云笺却睁开了眼,猛然地坐了起来。
“怎,怎么可能!”夕初完全不敢置信,进入她布下的阵,怎么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云笺起身,久夜也仿佛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制减弱,匕在他手中一转,随着一丝流光浮现,乍然朝夕初掷去。
“我无法参透太古阵法的精髓,可是自太古流传至今,你的阵法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锁魂阵,而你又强行加入不属于它的幻术,就像在一滴清水中渗入了墨,虽然看似威力变强了,可它终究是不纯的。”也多亏了并不精纯的阵法才能让她脱离幻术的控制,云笺在心里又感叹了一句。
不过听了云笺的话,夕初的脸色并不好,这个阵法是她偶然间在一本古籍上看得,本来自以为这个世界再没有谁能和她一争高下,就是久夜也不敢轻易破阵,却不想败在一个毫无武功内力的丫头身上。
“你学过阵法,可我也看过《神机阵论》,它所述内容并不详细,可我也能推一二。”身无内力,所以云笺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至少她现在很想睡觉。
《神机阵论》在四国都很有名,只是北疆自视甚高,对外界的某些言论不屑一顾,所以夕初也并不在意。
久夜却微微笑了:“我们归云知道的的确是多,”复又看着夕初,“北疆的圣女只知晓如何盗取他人的生命,却不想这个世界本就一环绕一环,有始便有终。”
云笺疑惑不解,夕初勃然大怒。
“久夜,你这是要与我北疆一国作对了!”
久夜冷笑:“自我出北疆以来就誓,若北疆不承认异族便永不回北疆!”
“好!”夕初怒极反笑,“我便让你再无回北疆的可能,你要知道,北疆的人若死在异乡有什么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久夜不担心,可云笺却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死于异乡,灵魂就会被瀚海吸入,”久夜说得毫不在意,“除非灵骨回乡,灵魂才能得到解脱。”
瀚海是个遥不可及的地方,五国的百姓都知道这个地名,却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相传太古时期神魔之战,瀚海被填,最后谁也无法说出地点,只是后人流传着流传着便把这个名字保存了下来。
“不可以!”云笺想要尖叫,奈何此时却不出声。
“舍不得了吗?”夕初嘲讽般地看着云笺,对于这种一捏便能捏碎的脆弱生命她自然看不上,不过久夜对云笺的重视又让她嫉妒的想疯,只是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所以矛头指向的还是久夜。
“既然你舍不得他,那我便让他消失,哈哈哈......”伴随着奇怪的吟唱声,久夜的手像是控制不住,举起的匕不再对准云笺,转而是自己。
“要怎么办,怎么阻止她?”云笺的心仿佛被浇了热油,火辣辣地痛,乱麻般的翻滚。
相比于她的焦灼,久夜的面色却甚是安然,不过带了些许愧疚:“你们苦苦追寻长生,莫非这就是你们求的?以他人之力来延续自己的命,你们活着难道不会愧疚,难道你们不怕遭了天谴!”
长生?
对了,是肌生!
云笺豁然开朗,就在久夜的匕触碰到衣物时,云笺大叫:“我知道肌生!”
“什么?”夕初惊疑地转头,也正是这一放松,久夜挣脱了匕,一个借力将夕初困在了他在潜移默化之中下布好的阵中。
“久夜,你竟敢!”夕初对久夜的出现并没有多少顾忌,一来久夜早已叛出北疆,而来她的自信告诉她,其实两人真正对上她也不可能完全处于落败中,毕竟她有太古阵法,不过这一刻却让她惊疑。
云笺正是她算漏的地方,而现在她却被久夜困住。
“你,什么时候?”她不敢置信的除了云笺也懂锁魂阵外,就是一直处于被打地位的久夜竟然在她的阵中布置了阵。
阵中阵,就是在北疆也绝对不会过三人会使用。
“就在归云说出太古阵法时,”久夜脱离了夕初的控制,然而毕竟还是在阵中,他的力气没有恢复,“这个阵被你的幻术污浊,早已不是太古阵,而是一个新的阵,可笑你竟还不自知,能困住我的阵......”
如果真的是锁魂阵本身,他或许早已魂飞魄散了。
“久夜,肌生留不得,”云笺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我们必须赶紧去皇宫!”
如果浅夏是千荷,如果太子殿下进入了皇宫......
她终于明白一个不是公主的女人只身进入皇宫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反而整个皇宫都习以为常地以为她就是千荷。
如果宮人不认识公主,那煌国的皇帝和皇后,难道双亲还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除非皇帝陛下已经被夕初收买,而夕初收买他的诱惑大到足以让他抛弃一切。
肌生固然有生死肉白骨的作用,但一国的皇帝若是服用肌生,而背后又有北疆的圣女控制......
她不敢想象,北疆若非是要掌控煌国的皇室?
如果夕初的势力渗透进了皇室,那浅夏这个正主再出现,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