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唯重重栽倒在地上,陆霆琛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然揪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冲上前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但终究,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这个女人,不要脸而又狡猾,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装晕!
这么想着,陆霆琛慢悠悠地踱步到叶唯面前,“别装了!”
叶唯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的唇,明明那么白,白得几乎都看不到血丝,但是她的小脸,却又红得可怕,仿佛,有烈火在她的脸上灼烧。
越看叶唯这张脸,陆霆琛心中越是烦躁得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伸出手,想要一把将叶唯从地上拽起来,好让她无法继续装死。
他手抓在她的手腕上,他才发现,她的身上烫得可怕。
刚才,他也碰到过她的身体,但是并没有注意到她身体的异常,没想到她竟然烧得这么厉害。
陆霆琛从她的手腕上收回手,薄唇不由自主抿起,似是经过了极为激烈的心理斗争,他又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她的额头,比手腕上还要烫,可能是因为烧得太厉害的缘故,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看上去颇为痛苦。
“该死!”
陆霆琛低咒了一声,还是将叶唯打横抱起,扔进了他的跑车里面。
他告诉自己,他会将这个女人带回家,不是因为他在意这个女人,只是因为,他不想见死不救罢了。
陆霆琛这想法,其实是有些自欺欺人的,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病重之人,在他面前惨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他又怎会忽然变得如此慈悲!
叶唯现在真的很难受,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她觉得,她的身体,一阵如同在烈火中炙烤,一阵又坠落了冰窖之中,冷得她生不如死。
更冷的,还是她的心。
她孤身一人,漫步在冰天雪地之中,她茫然四顾,她以为,她可以看到她朝思暮想的那人,可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做了一个特别特别可怕的梦,她找不到她最爱的陆少了。
她上天入地,跋涉万里,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明明,那个人说要朝朝暮暮与她相守,她怎么就找不到他呢!
她不甘心就这样永远失去了他的音信,她疯狂地在冰天雪地中奔跑。
后来,可能是老天爷可怜她,她终于寻到了陆少的身影。
她大声喊着陆少的名字,她发疯似地往陆少的方向冲去,可是,她还没有靠近他,她还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笑容,一辆卡车,就狠狠地撞到了他身上。
鲜红的血液,将洁白的雪地染红,他在她的面前,破碎,再也睁不开眼。
“陆少……”
叶唯伸出手,她用力想要抓到些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抓不到。
怎么就抓不到呢!明明,陆少就近在咫尺啊,哪怕,是冰冷的尸体也好,她想要抓到陆少,可她能抓到的,只有混杂着血水的雪。
“陆少,别离开我……陆少,别离开我……”
叶唯低低地呜咽着,眼泪,控制不住从她的眼角滚落,“陆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陆少,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陆霆琛刚刚将叶唯抱到他房间里面的大床上,就看到她无声地哽咽了起来。
随即,则是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一声声地呼喊着什么陆少。
陆霆琛拧眉,难不成,这个女人,真有个姓陆的客人,两个人之间有了真感情,爱得难舍难分,生死相许?
她就这么喜欢那个姓陆的男人!都这样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越想陆霆琛心中越是不爽,他带着气将叶唯扔在床上,就打算任她自生自灭。
后来,终究是心有不忍,他还是拨通了私人医生的号码。
陆霆琛刚想出去,眼不见为净,叶唯就忽地睁开眼睛,她从床上爬下来,踉踉跄跄往他身上扑来。
“陆少!陆少,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叶唯现在大脑混乱得厉害,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她只想,用力抱着面前的男人,生生死死,都不放开!
“陆少,我很难受!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很难受!我看着你的尸体,我真想也跟你一起走,可是我不能死啊,我们的宝贝儿,他们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再让他们没有妈妈。”
“幸好,幸好你没事,陆少,你回来了,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陆少,别再离开我,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陆霆琛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碰触身体,曾经有个女人不知好歹,扑到了他身上,他直接让人将那个女人扔到了非洲,可现在,他竟是无法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下狠心。
“滚!”
陆霆琛森冷低吼,叶唯却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死都不会放开陆少!
“陆少,我不滚我不滚!陆少,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你对我这么凶,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但你还活着,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只要你还活着,不管你对我多凶,我心里都欢喜。”
“陆少,我好疼,我这里真的好疼……”
叶唯用力抓着自己的心口,怎么就那么疼呢,疼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陆少,我很疼,疼得喘不了气了……”
叶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红着眼睛,迷离地看着陆霆琛,她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委屈得只想哭。
陆霆琛也没有给她机会让她说话,将她甩开,她没有站稳,直接狼狈地栽倒在了地上。
“呵!疼?你还真演戏上瘾了是不是?一个肮脏至极的女人,也知道疼?”
“若你真在乎你的什么陆少,你就不会千方百计勾男人!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你真让我恶心!”
叶唯脑袋混沌得厉害,陆霆琛具体说了什么,她没怎么听清楚,她脑子里面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
肮脏至极的女人。
她委屈兮兮地扁了扁嘴,“陆少,我不是肮脏至极的女人,我不脏的!对,我不叫肮脏至极的女人,我有名字的!”
“陆少,你怎么就忘了我的名字呢!”
“陆少,我是,叶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