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杨脸上泛出了红晕,显然因为刚学的东西就用上很高兴。她说:“老师就是教了我一些风水的基础,顺便拿了这个天狗食月做例子讲了下,我就记住了。在院子的中间应该还有个大些的狗雕塑。”
我找到把铁楸在她指点下挖了挖,还真的挖出来了一个比较大的狗雕塑。只是这个雕塑不光是大,而且还有些特殊,它的口中叼了一个人的脖子,眼睛中却满是忧伤。
这个雕像一挖出来就透露着邪恶,连带着那四个雕像也显得诡异起来。
“走吧,这里太邪门。”程小杨虽然验证了自己所学,却因为看到这个雕像害怕起来。
“走。”我当机立断,刚才又耽误了一会儿,在这里始终是不放心。
远远的看去,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山下公路上。然后我的电话响了。
“是你打的120吗?病号在哪儿呢?”
“顺着山路上来,我抱着他正往下走呢。有担架吗,他需要一副担架。”
“好,我们这就上去。”
然后我就看到两个人抬着担架顺着山路往上走,从公路那到狗舍这里并不近,我也再次抱起来老头往下走,程小杨把面包撕成一块一块的喂老杨头。
但是山下又有一群人拿着棍子上来,还有个人举着棍子恐吓了两个医生,那两个抬担架的医生顿时不敢上了。
胖子也看到了,叫道:“看来是吓的太轻,看我给他们来点重口味的!”
我也被这些刘家庄人的跋扈激怒了,还真是嚣张啊,直接不让救人?非要看着这个老头死吗?
“大爷你怎么称呼?”我抱着老头迎头往下走。程小杨担心的抓着我的衣服,跟在我后面。
“我姓杨,杨得志,叫我老杨头就行。”
下面的人也看到了我,已经有人在喊:“在上面,快截住他们!”
胖子快速飘下去,只听到有人大声惨叫:“哎呀我妈呀,鬼又来了!”
这次没有人逃走,只听一个有些似曾相识的声音喊道:“何方妖孽,敢在这里作恶,贫道在这里等待你多时了!”
熟人?我一看就笑了,他们竟然请来了个道士,而且还是个熟人,就是我在工厂碰到的那个被鬼棺材吓走的蒋老头!
此时他正穿了一身长衫道袍,毛发须白,仙风道骨的往那一站,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我说道:“蒋大爷,还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又在这碰到你了!”
蒋老头看到我脸色顿时臭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怪不得这里有鬼出没,原来是你这个鬼头鬼脑的小子,你怎么还没死?”
蒋老头后面的人立刻叫嚣起来:“大师,老杨头被他抱着呢,可千万别让他带走了啊。”
我生气的说:“蒋大爷,正德门是不是名门正派?”
老头大言不惭的说:“那当然,我正德门就是惩恶扬善,铲除邪恶的……”
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惩恶扬善?你今天要是拦着我,这个老杨头落在他们手上必死无疑,你真要这么助纣为虐?”
蒋老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扭头问:“怎么回事?不是让我捉鬼的吗?怎么现在成了劫人了?”
他后面那些人一看就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因为这些人除了拿棍棒的,好几个拿的是铁楸。有个年纪大点的光头对蒋老头解释:“大师,我们刚才真的是遇到鬼了,而且这个人是放狗咬死天赐的凶手,刘总吩咐不能放他走。”
蒋老头看看我,又看看后面对他翘首以盼的村民,我还以为他会逞强出头,没想到他转头发怒说:“你们这些愚民,当大师是黑社会打手吗?老子只捉鬼做法事,这等事做不来!”说完了就要走!
那中年光头不平的说:“大师你怎么能这样?大师你收了钱的,大师你别走啊!”说着去抓蒋老头。
蒋老头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怕鬼,但还是有些真本事,反手一甩,身体强壮的光头就被扔在地上,差点顺着山坡滚下去。
但是村民还是挡在我面前不肯让路,而且都举起来手中的武器戒备。
“哥哥叔叔们,这个大爷被关在那个养狗的地方饿了好几天了,腿也打断了,嘴也用胶带绑上了,你们看看,这手上也被铁丝绑的紧紧的,你们就这么狠心让他死吗?”程小杨说的义正言辞,加上她柔弱可人的样子,很有说服力,那些村民虽然还举着手中的棍棒铁球铁楸,但是都在互相看别人,激动的神情松动了许多。
光头一看不对,连忙说:“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天赐就是被这老头放狗咬死的,你们可都是听说了,整个人都被狗吃光了,只剩下骨头架子!”
他这么一挑动,那些村民又激动起来,叫嚣着说:“打死他,为天赐报仇!”
我大喊一声:“停!谁也不能证明就是老杨头害的人,你们也不想想,这些狗都是刘天赐养的,老杨头只是个打工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放狗咬主人?大伙儿不要迷糊,放走了真凶,害死了冤枉的人!”
但是我的话他们都不听,程小杨接着说:“私自囚禁他人可是犯罪,你们就不怕警察来抓吗?”
刚说完这句话,一辆警车哇哇的叫着靠近了,村民一看警察来了,呼啦啦走了一大片,光头指着我说:“臭小子我记住你了,跟刘总作对的,没一个有好下场!”说了这句狠话,也跑了。
我下山,警察带着医生上来,然后带着我们去做笔录。
我回过头看看半山腰的白墙犬舍,心想,看来我们是冤枉了路易斯,指使这些斗狗咬死刘天赐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到底是谁在暗处做这些事的呢?
济南的警察还是挺敬业的,做事情一丝不苟。给我做笔录的男警察,非得揪着我是怎么知道那个院子里有人这个问题问,我还不能直说,只好说去山上玩,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才砸门进去救人的。这个问题问的我很不高兴,总觉得他并不太关心老杨头被非法拘禁的事,反倒是好像在怀疑我去那里的动机。
打了半天嘴仗,终于在蓓蓓老师领我和杨杨回校的时候结束了,临走时我问了老杨头在哪个医院,准备找个时间再去详细盘问盘问他。
蓓蓓老师开车把我们带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杨杨很兴奋的给老师说起来那个天狗食月的风水,却不料蓓蓓老师很诧异的说:“我认识你吗?陈亢这是你女朋友吗?怎么研究起这神神叨叨的风水?”
程小杨惊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我也很疑惑,却没有问为什么,就顺着她的口风说是女朋友,刚学了点风水。
然后蓓蓓老师就一边开车一边教育我和程小杨:“虽然说我也是搞历史的,但是我们得用科学的方法。虽然说风水学有一定的市场,但是如果我们研究历史的人也去学风水,那可就太荒诞了,陈亢你可要注意啊,不要走弯路……”
这还是那个清扫队的蓓蓓老师吗?我隐约有种错觉,她好像跟清扫队的蓓蓓老师只是双胞胎,虽然长得像,说话的语调也一样,但从思想上来说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个疑问在回到学校之后得到了解答,因为蓓蓓老师亲自又打过电话来,说起来这事,还教育我说:“我是个副教授,得注意影响,也许你们弄点灵异的事不算啥,我要是弄出来,肯定就是被辞退的下场。所以白天的时候不要跟我谈论那些事情,明白?”
“知道了老师。”我心里有些嘀咕,这老师也真是奇怪,在你自己的车里,这么隐私的空间还装的那么像,好矛盾的人。
然后她又叫了程小杨继续去学习,我仍旧是到晚上十二点多去接她,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程小杨对这个老师也是觉得奇怪,说:“老师真能装,白天那么一本正经,晚上却是那么迷信。”
第二天我拉着程小杨去医院看望老杨头,下了公交车就发现了在医院门口的附近,老杨头黄色的土狗小花正被保安用棍子撵出来。
我连忙过去阻止,小花看到我就站住不跑了,冲着我摇尾巴,对着保安汪汪的叫。
我说:“大哥你别打它,这可是条好狗,要不是他,他主人早就死了,现在在医院里住着,它只是想进去看看。”
保安为难的说:“兄弟我也喜欢狗,可是我要是放它进去,我这饭碗就别要了。”
任我怎么说,这保安就是不松口。还是程小杨到旁边的店里买了盒烟递给他,他左右看看说:“抱紧它,别松手啊,咬了人可不能怪我。”说完就闪了。
程小杨眉开眼笑的去找病房,我抱着小花在后面跟着她,不管别人差异的眼神,心里有些惭愧也有些幸福,在处理这些人情世故上,我还不如这个女孩子。
很快找到了病房,有个警察正在看着他,看到我进来,说:“今天要动手术,你陪陪他吧。”
小花从看到老杨头就挣扎着要下来,嘴里发出吱吱着急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