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竟敢伤我叶叔!”
玄鸣含怒拔剑,却也有点心慌,眼前的敌人是能完好无损地断下叶杨一臂的存在,他能敌得过么?
两边有几位龙泉弟子也打算上前援助,可是对方把一把能抗骑兵的野太刀挥舞得如同短剑般迅速,刀尖所指,早已画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网,来者则伤。
玄鸣只得抄剑在手,静待时机。
锵地一声,磕飞叶杨的左手剑,东瀛忍者停下手,退后了几步。
见状,不管对方停手的缘由是什么,玄鸣与其他人急忙移到叶杨身前护卫,满脸警惕。
“呵,当代的藏剑山庄庄主也不过如此。”
忍者的声音带着一种久远的空洞,就好似跨越了好几个世纪,方才传来。
玄鸣顿时皱起眉头,此时他发现眼前的东瀛忍者实在诡异,他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吴服,没有蒙面,脸却好像笼罩了一团黑影般看不真切,脚步轻飘飘的,似不沾地。
此人话完,就倒提着野太刀转身一步一步地往洗心堂门口走去,这短短几步路,就好像走了好几个世纪般漫长,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于龙泉剑庄门外。这一切,众人本不该看见的,却又看见了。
“恭送鬼影师范。”
“哼。”
最后传来的冷哼明显是因为自己的不讨好,云流明梁毫不在意,满脸带笑地带着两个随从迈入了洗心堂内。
“叶様,我们又见面了哈,不知道今天送上的良奈清酒,合不合大伙的口味。”
见堂中众人俱有怒气,云流明梁得意之色更甚,就差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他道:“叶杨様,你是继承了藏剑山庄的铸剑术,却没有继承藏剑的杀人技呐。你还是把剑庐残篇和炼天精铁交出来吧,这两神物该归我云流了。”
玄鸣没有听到叶杨的半点声音,心猜他的这个叶叔怕是在抵御巨大的痛苦,无暇回话。于是走前一步,剑指云流明梁,他的眉头从皱起的那刻开始,就没松开过。
玄鸣满是厌恶地对云流明梁啐道:“操弄鬼神之辈,人人得而诛之。”却是他结合师门道学,推测出了刚刚那名东瀛人的来历。
云流明梁听后哈哈大笑,道:“刚刚那位是我云流会的师范鬼影小次郎,何来式神一说?”
“多说无益,受死吧!”
剑起黑光,泛泪的单锋似拙实利,玄鸣左手持鞘,右手反握,起手处,正是师父池祈所传的清虚残篇无我剑。
“这是云流会的私事,你既然选择插手,就是选择了不归路!”
云流明梁身后的随从各自走上一步,拔刀正对玄鸣的剑锋。
两把太刀明明是后发,却能先至,一上一下地向玄鸣合斩而来。
好快!
实在快,在快之中,还带着一股肃烈之气,刀未至,气已到,鼓荡着玄鸣的道袍,似在压迫心肺,迟缓敌能。
好霸道的拔刀一斩!
玄鸣感叹一句,若不是刚好经历了阑珊洗身,汉魂琢骨,光这一招合击,放在数个时辰前,他就绝必要败了。
只见玄鸣不慌不忙地止住剑式,一个后跃避过刀锋,转手处,仍是无我剑。
抹剑如织,寸寸剑光带着幻影,连成剑网直往东瀛人身上罩去。
黑红相间,似正非邪。
云流明梁目光一闪,轻喝道:“来得好!”
他跃过两名随从,也是选择了不退反进,直面玄鸣的剑锋。叶杨已废,只要再废掉眼前这个多管闲事之人,龙泉剑庄就要任他拿捏了。
云流明梁施展的也是同样的拔刀技,只是他刀气内敛,与玄鸣刀剑相击,方才迸发出来,冲破剑网的同时,还带来一股拉扯力。
玄鸣眼神一动,紧了紧剑柄,施展起无我剑中的带字法,一带一柔地与对方缠斗。
每刀剑相触一次,丹田中的太极图转速就加快一分。
就在此时,项龙与寻天带着一大批龙泉弟子来到了堂前,两人二话不说,朝着云流明梁空出手的两位随从挺身便打。
一时间,洗心堂的侠义匾下,战成了一团。
黑红太极转得飞快,玄鸣星眸轮转,隐现黑光。
只听他一声长啸,剑法再变。
“大风起兮云飞扬。”
玄鸣剑如枪戟,千里纵横,原本阴柔缠绵的剑法瞬时变得大开大合,气势雄浑。
几次刀剑硬碰后,他又是一声长啸。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阑珊一声剑鸣,剑气上沿,单锋愈利,云流明梁只来得及仓促一挡。
叮地一声,太刀应声而断。
不久前玄鸣所经历的一切,因果轮回地呈现在云流明梁身上。
此时,玄鸣手持阑珊,剑尖距离云流明梁的喉头不及三寸。胜负已分。
云流明梁无视着喉前的剑尖,哈哈大笑,掷断刀于地,随后止住了两位随从。他冷笑道:“若不是祖传的铸造术在新陆入侵时毁去大半。”
等待了一会,见他没有再说下去,项龙挥挥手,示意师弟们上来把他三人带走。
“荒唐!”
“什么人?”
没有回话,一个傲然的人影突然从天而落,出现在洗心堂门前,项龙玄鸣寻天三人二话不说,一个纵跃成三才阵势,把此人包围在其中。
“哦?除了少林罗汉拳,居然有两种老夫都看不懂的起手式。”来人年虽中年,却须发半百,满是沧桑,被玄鸣三人围着,也毫不在意。
“父亲?”
父亲?众人把眼光从这名中年人的身上转移到了云流明梁身上。咋一看,这两人还真像父子。
“我破例把鬼影师范请出来,是让你刀断之后就束手就擒的?”
“不是我”
他们二人随即开始用霓虹语叽里咕噜地互相说着什么,有恃无恐,玄鸣等人更是慎重。眼前的中年人,气血之盛远超他们三人,境界之深实非单人能匹敌。
“咳咳。”
此时,叶杨在两位龙泉弟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我该称呼你为云流君,还是藤原君?”
风仍作响,皓月流光。
一只夜莺若无其事地从屋前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