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以诺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欧辰夜靠在窗边看着自己。
“既然你醒了,那就早点回去吧。”说完,欧辰夜就要走出病房,官以诺在他离开前拔下针管。
“欧辰夜,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当初只有我跟随宁走了,你和澈儿才会远离她的监视和恐怖手段之中,对你而言我是心,但是对我而言,你是全部,你明白吗?随宁至始至终的目标都只有我,就算你去了,最后我还是要跟她走,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不再折磨自己,”欧辰夜并没有转身,“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把三个月的时间缩短到三分钟。”
欧辰夜的拳头收紧,在一个小时前,他就拿到了她的体检报告单,当猛然醒来的的时候,这些都是他忽略的。
官以诺从身后抱住了欧辰夜,鼻息间还有浓重的酒气:“欧辰夜,对不起,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选择你。”
与其一起痛苦,不如自己一个人孑然一身。
欧辰夜转身,将官以诺紧紧,泪水直接掉落,官以诺下巴靠在欧辰夜的肩膀上哭着。
“对不起。”许久之后,欧辰夜哽咽着说出了三个字。
官以诺将头埋进欧辰夜的怀里,只是掉着泪水。态度在感情的世界往往就是可以决定一切,没有任何考虑。
回到欧宅,欧希澈看到官以诺的时候,扭头就走了,官以诺拦住欧辰夜,自己进了欧希澈的房间,欧希澈小小的身子在对着窗台而座,官以诺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般。
“澈儿——”官以诺轻轻地喊了欧希澈一声,欧希澈却是跟大人一般模样的沉稳口气开口。
“妈咪,对您来说我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吗?”
欧希澈的话就像是一把钢刀,扎在心里比病魔带来的疼痛更痛:“澈儿,妈咪对不起。”
“其实,你这次也没必要回来,因为对自己说过,我已经没有妈咪了。”
欧希澈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年纪,却说出了带着绝情的话,却没有人可以责怪他,官以诺不辞而别,没有打任何招呼就抛下了他们父子两人,无异于根本没有将两人放在心里。
官以诺坐在地上,对着床上的欧希澈,就算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澈儿,妈咪真的抱歉,没有看见过你呀呀学语,没有看见你学走路时候的样子,更加不懂你喜欢什么,妈咪知道自己很自私,澈儿,你很懂事,我原本以为把你留给你爹地,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你已经决定把我留给爹地了,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澈儿——”
“现在爹地可能只是难过,以后他会好起来的,他会跟以前一样。”
欧希澈说出口的话都是真话,是啊,没有自己,他们都会好起来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请求他们原谅他。
“我有奶奶,有爷爷,还有爹地,我什么都不缺,妈咪对我来说本来就是没有的。”
官以诺想伸手抚摸欧希澈的小脸,可是悬在半空中好久,都不敢去碰他,是啊,她什么都没有给过他,凭什么一出现就做他的妈咪呢。
官以诺许久都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句话,母子两人沉默了好久:“澈儿,我回来不是为了带走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我只想看看你,你可以,转过头来,让我看看吗?”
欧希澈并没有回应官以诺,倔强的扭开头,官以诺苦涩着轻轻一笑。
“澈儿,妈咪要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你还是不肯让妈咪好好看看吗?”
“澈儿,以后,妈咪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爹地是一个好爹地。”
官以诺看着欧希澈,终于伸出手抚摸着抚摸着欧希澈的脑袋,欧希澈倔强的没有扭头看官以诺,官以诺终于起身,往门口走去,一步三回头的希望欧希澈可以扭过头看一下自己,可是,直到官以诺消失在门口,欧希澈还是没有扭过头来看她。
再来之前,官以诺就跟欧辰夜约定过,如果欧希澈愿意原谅官以诺,他就会陪她回美国,如果欧希澈不愿意,他就会好好陪着欧希澈,官以诺就此离开A市,永远消失。
官以诺走出欧宅的大门的时候,欧辰夜守在豪华宾利的旁边,看到官以诺自己一个人出来,欧辰夜的心跟着疼了,他们,果然是没有以后的吗?
官以诺走到欧辰夜的前面,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带着她最后的坚强,淡然一笑。
“以后,照顾好澈儿,”官以诺强忍着哽咽,没有坐进欧辰夜的车,只是往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鼻子一阵酸,强忍着泪水往外面走,走了几步之后挺住脚步,背对着欧辰夜,“夜,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幸福。”
说完,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欧宅,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说好,所有的事情都由欧希澈来决定,官以诺坐进了出租车,往机场的方向开去,官以诺匆忙地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药,往嘴里塞了两颗,急促的呼吸让师傅也跟着担心。
官以诺知道,在三个月前,她就把自己最后的一份寄托给作没了。
每一次离开,都当成了最后一次,这种最后一次,对于她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再见了,A市,我的家乡,再见了,我的孩子,自己我的爱人。
官以诺消失在检票口,欧辰夜却出现在了机场门口,前往前台询问的时候,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乘机人员抱着一个人冲了出来,放在机场准备的担架上,欧辰夜心里一阵,有一种驱使他靠近的即将让他一直不停地靠近,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欧辰夜似乎感受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幕,欧辰夜疼痛的心带着慌乱。
“诺,诺儿——”
欧辰夜抱着官以诺跑进医院,楚彦骁迎了上来,并将欧辰夜拦在了外面,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欧辰夜一个人守在手术室的门口,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想象着官以诺如果现在就撑不过去了,他会怎么样,此时他忽然有些鄙视自己,一向自诩专情,可是连自己爱的女人都没办法守护,或许田语飞说的对,他,并不懂得怎么她,或者,他并没有那么爱她。
也许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爱她,所以才会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甚至选择自己去承受,五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官以诺,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坦白你自己的心,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或许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你的名字,你的心,你的容貌,一切,似乎都只能停留在过去,我们或许就跟你的存在一样,没有未来。
我们,从未彼此坦诚过。
一天后,官以诺还是没有清醒,而在第二天即将到来的时候,欧辰夜被告知,官以诺有可能就这样,一睡不醒。
欧辰夜没有任何犹豫,带着官以诺和欧希澈到了美国,只有美国的医疗才能让官以诺的活下去的同时减轻痛苦,欧母也不再坚持,看到官以诺回来,虽然带着对官以诺的不情愿,但是想到自己最爱的儿子和最疼的孙子,却也不能在说什么,只好不反对,但是却也没有坦白的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