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的,太操
蛋了!”李初一骂道。
抬手想找个什么东西捣几下发泄一下心中的抑郁,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只能对着空气用力的挥了两下。
放下手,他偷眼瞧着一言不发的紫鸢。
故事听到这里,紫鸢就是紫鹃这件事他已经信了一半。
刚认识的时候,紫鸢曾经说过,她对生前的唯一记忆就是自己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而掐死她的正是身边的一个婢女。虽然不完全吻合,但与南宫燕所说的也有大半的相似。
更何况,紫鸢的记忆本就是模糊的,有些出入也属正常。
最重要的是,紫鸢原本是不叫紫鸢的,这个名字是李初一替她取的,她原本自称为紫怨。
紫鹃紫怨,读音是蛮贴近的,再加上梁以文的老婆恰巧姓宫,要说这完全是巧合,小胖子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道士曾经说过,一个两个也许是巧合,可一连串的巧合,那只能是必然。
紫鸢的眼中有些许茫然,似乎在默默回忆着什么。李初一看在眼里,心里发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抽了抽鼻子,他向南宫燕问道:“后来呢?那个叫萍儿的你们抓住了吗?”
南宫燕回过神来。
紫鸢的若有所思让她心中的那抹希冀又升腾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紫鸢,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表情,泪水不知不觉中挂满了双颊。
听到李初一问话,她赶忙抹了抹泪痕,贝齿轻咬恨恨的道:“她死了!杀了紫鹃姐,她就自尽了!”
“自杀了?”李初一瞪眼,“那幕后黑手呢,查出来了吗?”
“没有。”
南宫燕颓丧的摇摇头。
“杀了紫鹃姐之后,那恶婢便自爆而亡了,我们只来得及将紫鹃姐的遗体抢出。我们都知道此事绝不可能是她一人所谋,肯定另有元凶,可查了很久也一无所获,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一无所知,任凭如何拷问也没有结果。那时宫家五脉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如此下去很可能会人心涣散衍生大祸,为了安心人心,家主无奈,只能将恶婢一系废去修为驱逐出了宫家,任其自生自灭从此与宫家再无瓜葛!”
“什么啊,只是废了功法赶出家族而已,你们宫家的家主也太心软了吧!”
小胖子一脸愤愤:“换成是我,管你有没有问题,凡是有干系的统统杀绝!”
南宫燕苦笑:“祸不及父母,她虽然行凶,但她的家人是无辜的,自然不能滥杀。何况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宫家的一员,是我们的同族啊。”
“那又怎样!”
李初一怒道:“养不教父之过,我就不信她家里一点都不知情!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白白死了,还这么有才,你们查不出真凶也没拿凶人的亲友祭灵,你们就不怕宫紫鹃泉下有知会心寒吗?!”
李初一身上的戾气让南宫燕暗暗心惊,看不出来这小胖子外表白白净净的很是可爱,可杀心竟然如此强烈,冷血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一人死就拿很多人陪葬,而且这些人还是自己的同族,他就一点亲情的观念都没有吗?
见南宫燕愕然的望着自己,李初一冷冷一笑,扭头向道士求证:“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岂料道士在想着心事,闻言回过神来后根本没搭理他,而是转口向南宫燕问道:“那把刀和那条项链呢?”
南宫燕摇头:“没了,被恶婢的自爆统统给毁了。”
“毁了?”
道士皱眉,想了一会儿后取出一物,递到了南宫燕身前。
“这个认识吗?”
李初一一瞧,正是紫鸢附身的双凤唳血镜,当日被道士收走后一直带在身边,而紫鸢则附身在了他的伏魔镜里面。
此时见道士拿出此物,他心中一动望向南宫燕。
南宫燕凝视良久,末了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不认识,可脑海中似乎有个模糊的片段划过,又让她迟疑了下来。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李初一纳闷儿。这算个什么答案?
“看着眼生,可细辨又有似曾相识之感,我也说不准究竟见没见过,所以不敢妄言。”
“似曾相识不就是见过嘛!”
李初一无语,道士则拦住了他,凝声问道:“这东西哪里让你感觉似曾相识?”
“图案和花纹。”
南宫燕毫不犹豫的道:“双凤迎祥,这种雕纹很多镜子都会采用,可能是我记错了,见过某些类似的东西所以给混淆了。”
“你是说,这是双凤迎祥?”道士的目光陡然灼灼,“你再仔细看看!”
“有问题吗?”
南宫燕皱着眉头又细看了许久,末了疑惑的道:“是双凤迎祥啊,很多女子的妆镜都会用这种图案。只是纹刻在法宝上的还真少见,除了好看,这种雕纹根本没有什么用......嗯?等等!”
瞳孔骤然一缩,南宫燕紧拧着眉心死死地盯着那两只首尾相衔的凤凰,脑海里一断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浓。
突然,她神情一震,一把抓过双凤唳血镜翻来覆去的看着,越看脸上越是不可置信。
“这个纹路我见过,没错,我真的见过!除了大小以外,这个镜子简直跟紫鹃姐闺房里的一模一样!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巧合吧?”
“巧不巧合,等一下就知道了,得罪了!”
说着,道士神色一凝,大手一伸按在了南宫燕头顶,五指微握往回一拉似是拉出了什么,南宫燕顿时两眼无神的僵在原地。
“过来!”
冲紫鸢摆摆手,紫鸢赶忙过去。
另一只手也是一按一抓,紫鸢倒没有僵住,而是整个鬼体化为幽影浮动在道士手中。
阴阳道眼下,李初一发现,道士手里的赫然是两者的神魂。紫鸢因死气所附所以尚能微微显形,而南宫燕的根本无形无质,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
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南宫燕死不死的他不关心,他担心的是紫鸢姐姐别被道士给玩死。
神魂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根本,它既坚韧又脆弱。
说它坚韧是因为它几乎是不灭的,即便人死了神魂也会坠入轮回,经过轮回的洗礼后打上轮回的刻印投胎转世再获新生。
说它脆弱则是因为它寄托着一个人今生的一切,一旦有个闪失,轻则变成白痴成为废人,重则当场身死道消,坠入轮回。
“师..师父,您可悠着点儿!”咽了口唾沫,李初一小心翼翼的小声道,生怕打扰了道士酿成大错。
道士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紧盯着虚浮在身前的两抹神魂,两只手快速的变换着一个个印诀如同消失了一般,一股若有若无的冥冥波动缭绕身周。
旁边,百劫三人也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这边。
正所谓“大道万千,各走一边。众妙之门,殊途同归”,道士所施展的功法虽非他们所修,但其中所阐释的道与法却同样能让他们参悟应证。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功法的高低优劣已无太大影响,他们更看重的是功法背后所阐释的本质,看重的是道则天心,在这方面道士的道行远高于他们,此番参研自然能让他们获益良多。
忽然,三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齐齐抬头往殿顶看去。
殿外的天空朗朗一片,但在他们眼中却忽然暗了些许,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压过来。
李初一虽然看不见,可本能的直接让他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刚要轻轻提醒倒是一声,却见早有所料的道士看都不看的冲着天空一指,口中清喝一声“恕”,天空似是晃动一下,旋即异象消散,李初一的身体顿时轻松了下来。
摸了摸冷汗,李初一暗暗呲牙。
道士这么玩他以前经常见到,可那时修为粗浅根本一无所觉,总感觉道士是在装神弄鬼的跳大神。
直到现在,随着修为的提高,他所能察觉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想想自己以前不知多少次的暴露在天灾之下他就冷汗直流,心里无比怀念当初的懵懂。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道士的神色也越发凝重。双手不时在两个神魂四周打出一记,冷汗渐渐湿透了他的外衫。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道士才终于印诀收定,曲折手指在两颗神魂间轻轻一点,脸色满是凝重。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身跻道,窥本度元。以吾衍道,以道衍天,天衍红尘,昭昭吾前。众生百态,缘起缘灭,轮回不渡,藕断丝连。呔!天衍命数,衍魂追缘!!!”
随着最后一声道喝出口,整个大殿里顿时激荡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所有人都有种通透之感,就像是自己没穿衣服一样的招摇人前,似乎从里到外的一切都被人窥视了一样,百劫三人当场脸色一紧。
不过他们并未离开,法力轻提,这种感觉便烟消云散。
道士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紫鸢和南宫燕的神魂,他们只是靠得太近受了点波及,并无什么大碍。
李初一没有他们那份道行,但他有混沌气息护身。在那股波动波及到身上之前,神魂周围的混沌气息便翻滚了一下,让那股波动从他身边滑了开来。
对于这些,李初一并不在意,就算道士把他看透了他也不在乎。
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紫鸢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