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下个问题。我问你,你们一直紧抓着余瑶不放是谁的主意?是你们默主还是另有他人?”李初一问道。
很奇怪李初一为什么会这么问,马修文阴着脸道:“我们是默堂的人!”
没明说,但已经回答了问题,可李初一还是有些不信。
“没别人了?”
“你认为还有谁?”
“我在问你!”
压着火气,马修文沉声道:“我们隶属默堂,自然只听默主大人一个人的命令。即便掌门或者老祖等人有事情要我们去办,也会交由默主大人分派任务,这是规矩,无人能越权直接调遣默堂弟子。”
“那余瑶的事...”
“李初一,我知道你跟余瑶关系不错想为她鸣不平,我也说了她的事情上我们有些手段确实过激了点,可我们的宗旨都是为了宗门,是为了扫清宗门内的所有隐患。也许我们对余瑶的过分执着确实有别的因素掺杂在里面,可我们的本意是不坏的,余师妹也不止一次的向我们表示理解。试问如果我们真的别有用心想以莫须有的罪名加害余瑶,掌门和老祖们怎会坐视不理?你的愤怒我可以理解,但因为愤怒而胡乱猜疑,李初一,你未免也把我们看得太低了吧?”
沉默片刻,李初一冷笑道:“好一番义正言辞,我都差点被你说动了,可惜有些事情你说破天也没用,是非曲直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爱信不信!”马修文怒冲冲的别开头去。
笑了笑,李初一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你们折腾了二十多年都一无所获,怎么就在放弃之后却让余瑶起意离开了太虚宫?我听说最后跟余瑶‘恳谈’了一番的是你和胡琼儿,我想知道你们俩究竟跟她说了什么,竟然能让视太虚宫为家的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哪怕背负着‘畏罪潜逃’的恶名也在所不惜呢?”
摇摇头,马修文正色道:“李初一,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确实调查了余瑶二十几年,最后也确实是我和胡师妹一起向她宣布的调查结果,可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逼迫她离开的意思。‘畏罪潜逃’之说更是子虚乌有,是闲舌者的信口雌黄,余瑶乃是自由之身,不像我们默堂有诸多束缚,她想去哪儿去干什么全由她自己的意志决定。”
“虽然她的不告而别让我也很是意外,但这并不是不可以理解的,而且在我个人看来这才是最合情合理的。我猜她早有此意,只是之前误解缠身,她知道默堂在调查她,所以才耐着性子留了下来。直到我们调查结束,她的冤屈尽皆洗脱,证明了清白之身的她这才执行了早就做好的决定离开了太虚宫,这样才不会落个‘畏罪潜逃’的恶名。李初一,不要被你的情绪所束缚,偏执的情绪只会让你失去理智的判断,你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个屁道理!马修文,你口才不错啊,哪天在太虚宫混不下去了记得找我,我带你去天桥底下说书去,保准你能火!”
挤兑了一句,李初一冷声道:“你别想着岔开话题了,我说了你说破天也没用,我就想知道那天你们见面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李初一一再追问,马修文知道避不过去,只得将那天房中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末了想起胡琼儿要单独留下的事儿,他犹豫了一瞬后按下没说。其实他也怀疑过余瑶的突然离开跟胡琼儿的那番单独密谈有关,事后他也问过胡琼儿可胡琼儿一直没细说,这种时候他就更不能说出来火上浇油了。
可惜李初一要问的就是这个,摇摇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问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的是你出屋后姓胡的都跟余瑶说了些什么。我听说你是你们那一组的组长,姓胡的跟余瑶私聊,你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一沉,马修文冷冷的看了言午许一眼,他没想到言午许给李初一说的这么详尽。
虽然言午许已经离开了默堂,而且那天的事也没有明令要求封口,可再怎么说这也是默堂内部的事,言午许将这些事跟李初一说的这般清楚已然坏了默堂的规矩。
轻吸了口气,马修文冷声道:“我不知道,胡师妹没跟我细说。”
李初一不信:“你是组长你会不知道?”
“我是组长,但此事跟任务无关,算是胡师妹的私事,胡师妹自然没必要给我详细汇报,我同样也没必要多加追问!”
“呵呵,又成她的私事了,马修文,你这嘴还真行!”
嗤笑一句,扫了眼快要赶来的默堂援军,李初一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行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回头自己问她。不过你欺负过余瑶,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我这人很讲道理,也很讨厌打打杀杀的,你自断一臂算作赔礼吧,你我之间的事就算两清了!”
“你说什么?!”
马修文大怒:“李初一,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今天抓了胡师妹已然胡闹至极,刚才还放跑了太虚宫的要犯,现在竟然还让我自断一臂,你疯了不成?”
“怎么,你不愿意?”
“你说呢!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所查之事也有因有果有理有据,这是公事,你却将它当成私怨一而再再而三的瞎胡闹,如此无法无天你就不怕让叶峰主难堪吗?百劫老祖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了你的!”
说话间,太虚宫的援军恰好赶到,听到了马修文的话后齐齐脸色一变,三十多号人顿时分散左右脸色不善的将李初一等人给围了起来。
打量了周围一圈,李初一轻蔑的笑了笑:“帮手来了说话底气就是足,怎么着,你们还想围攻我不成?”
带头的男修跟马修文传音几句,弄清楚来龙去脉后顿时有些头疼,看了看李初一和他手里的“粽子”,男修抱拳拱了拱手。
“在下默堂廖桐,此次奉命前来接应你等。李初一,不管你跟马师弟之间有什么恩怨,现在都不是讨论的时机。先把人放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等出去后廖某一定禀明默主大人,有什么误会咱们那时再说也不迟!”
微笑摇头,李初一道:“人,我是不会放的,姓马的应该也把事情给你说了,我明白的告诉你,对你们来说这是公事,对我来时就是私怨。还有你们那个什么默主,你少给我提他,小爷今天一肚子火气就是因他而起,我们之间的可不是误会,是恩怨!”
廖桐眉头紧皱,看了越来越近的尘烟一眼后道:“那行,既然你不愿放人,先提着便是了。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速速随我......”
话到一半,廖桐毫无先兆的欺近了过来,同时还有其他六人一起冲近,目标直指李初一和他手中的胡琼儿。
他们要抢人!
默堂的果决干脆让李初一开了把眼,还好他一直戒备着,廖桐身形刚动他也随着动了。
右手虚握成爪往地上一捞,成片成片的地刺和草木应势而起,群魔乱舞般的打向了默堂众人,拦住了扑向胡琼儿的几人同时,一堵混杂着泥土藤墙隔在了身前。
廖桐一件破开了藤墙大半,但并未能穿透过去。眼中惊异一闪,他随即提剑再冲,口中还不忘了招呼众人。
“制住他,别伤人!”
默堂众人应命,余者也齐齐而动扑向了言午许和李斯年。
“护住他俩!”
早就猜到他们会拿李斯年和言午许来要挟他,李初一先一步往头上一抓一丢,肩膀上的蝶梦也化影而出。
半途中小二黑摇身一变再次化为庞然大物,大嘴一张一口紫青色的烈焰喷出,配合着蝶梦祭出的毒雾一起将李斯年和言午许重重笼罩了起来。
“啊啊啊啊!!!”
数声惨嚎同时响起,几位道胎期的默子不知斤两,竟然视若不见的一剑扫出,妄图将毒火护壁打散,结果刚一接触便吃了大亏,不但兵刃瞬间汽化,执着兵刃的半截手臂也被反噬得血肉消散,露出了惨白色的臂骨。
两位渡劫期的默子也接触到了,虽然没有血肉横飞,可皮肉上也是一个个燎泡接连不断,霸道的火毒在他们的血肉里四处乱窜,乍一看去甚是瘆人。
廖桐脸色大变,他不想伤了李初一,可更不想李初一伤了他们,谁知李初一身边的两只妖宠竟然如此诡异,普一接触便让他们的人吃了大亏。
“妖畜杀了,别伤人就行!”
上峰的命令只说要保护李初一的周全,可没说连他身边的妖宠也要保护起来,廖桐的命令下得一点也没有负担。
众人应命,兵刃法宝方向调转齐齐杀向了小二黑和蝶梦,二妖则急急传音李初一,想问问李初一是个什么态度。
“杀!”
李初一的态度很干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都下杀手了那他们也没必要再留手。
反正他对默堂也没什么好印象,今天本来也是想把事情闹大让默堂丢个丑,事后他会离开太虚宫去大衍找余瑶,自也没必要给默堂留什么面子。再说了,他这是自保,他抓了人可是一直在跟马修文客客气气的“讲道理”的,是新来的这个姓廖的突然发难还下死手,真追究起来也怪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