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红阳西坠。
月容几人此时已赶到飞云天。
远望飞云天上云雾缭绕,碧血神君的清居就在云层之间,沿山路石阶而上。低头看两旁浮云于眼底。飘飘缈缈。越向上走,越是心旷神怡,感知万般皆虚无飘然,已到天上一般。
来到飞云天殿堂外,见朱红的门柱书一副对联曰:
如华池边圣哲地,此处欢歌,有君,有伊,有我。
飞云天上仙人所,管弦合乐,无忧,无虑。无恼。
此时万道霞光斜射于飞云天上,一时间彩云飞祥,殿宇辉煌。众人脸上皆荣光焕发、神采飞扬。这会儿早有人回报神君,神君叫人将五人传进。
见前面殿门已开,殿门内瑞霭缭绕,祥云飘游。中间一高高的云座上另有一莲花宝座。坐上一人,身后倚着团团祥云。
月容红颜携秋梦来到近前,更不敢想象还在人间。但见莲花座上那老者——鹤发童颜。浓浓的长髯飘于胸前,双目炯炯如电。蚕眉两立更显的他一身的正气,一身的威严,好一副神圣之姿。
月容三人知此人定是那碧血神君。但见日月二老参率先拜。月容三人不敢怠慢,亦忙参见神君。神君唤几人起身。他那讲话声音不大,但却清厚、沉稳,响彻整个云天。
众人起身。月容先于日月二老道:“弟子肖月容无礼造访仙尊圣地,望前辈见谅。”神君于云座上欣赏地向月容点头。愿听月容下言。
听月容又言道:“晚辈肖月容昔时落难于先锋山下,多蒙月光前辈悉心搭救,晚辈才挽回贱命。然月光前辈私下飞云天,以违飞云天之规。月光前辈委托晚辈赴君圣地求见,望仙尊予晚辈一江湖俗子寸面,允月光前辈归回莲花座旁,已全飞云天之圣望。”
神君笑道:“日月二子病势未愈,喜怒无常、善恶不定。斯入红尘只恐荼毒生灵,吾当年为害江湖,岂能再容弟子作孽。故此禁止他二人私下飞云天。今日只凭你不惜艰险,千里来此赴义,焉有换不回月光子归坐之理。”
月容听言叩谢。日月二老亦跪拜恩师,各自归回莲花座两侧。
神君摆手示意不必言谢。复接着云:“但凡来我如华池的人,本君都要与其畅谈一下天下风云,浮生事事。我曾问过无数来如华池的过客,人们都众说纷纭,没人能给我一个满意答案。今观肖施主仪表堂堂,凝神含虑,心中定有一段不平之事,自有一番抱负欲实现,断不是平庸之辈,希望今日我能得到一个满意答案。”
月容感觉神君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对其肃然起敬。而任何来此地的人都会有同感。
于是月容道:“还请前辈赐教!”
神君道:“在我隐居之前,不免总见些王霸杀戮,恩怨情仇总搅得江湖不得安宁。那时我已放弃江湖恩怨,而恩怨却常在左右。我已厌倦仇杀,而仇杀却缕缕萦怀。无奈何我来到如华池畔,才避开几许江湖恩怨,浮世纷扰。吾清修于此,回首武林是是非非,空余一片云渺。且不知肖少侠是如何看待这江湖恩怨纷争的?”
月容道:“晚辈以为,因名也好,求利也罢。江湖的恩怨纷争都是无聊的杀戮,不值得让人在留恋中惋惜和回味。身为大宋子民,抵御外侵,同抗辽寇才是当务之急。如果江湖人士为了一己私利,个人恩怨而喋喋不休,血染刀剑的话,那将是中原武林的悲哀,大宋家国的悲哀。”
神君听罢得意一笑,道:“风静则浪平,心静则事清。难得少侠身处如此江湖乱世,尚如此明大义,晓清浊,留一身浩然正气,用千古遗芳之节。老朽敬之,神州敬之。今朝吾心头之困解矣。”
月容喟然轻叹曰:“若非月光前辈相救,若非阴阳界此玄门圣地,晚辈早被阴魂离索折磨而死,岂能到此与仙尊畅谈。”
神君又道:“善者历千劫终实善果,恶者享千福终遭恶报。若非君一诺千金,来苗疆为月光子求情的话,怎会误入阴阳界,那阴阳界会阴阳二气于其中。外人不见其中,内人不明其里。人入其中会产生种种幻觉,直至被惊吓得魂飞魄散而死。然否极泰来,你不胜阴阳,定死于阴阳。你若胜阴阳,定缚阴阳为你所用。”
神君一捋长髯道“是你自家克服了心魔羁绊,降服阴阳之幻,不但恢复功力,而且更助长你的功力,自成阴阳之剑,专解那阴魂离索之术,而且又与其有同功之妙。”
月容暗叹:“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神君道:“老夫愿少侠早日斩断恩怨纠缠,尽心为国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