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蹊笑了笑,“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修书一封,亲自跟她说清楚,让她断了念想。”
墨黎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你就要跟顾南离开了,难道你还想看着她一直在你身后等着你吗?墨黎,只有让她断了念想,她才能重新开始,这道理你难道不懂吗?你当她是妹妹,难道你就不希望她过得好吗?”花满蹊从一旁拿出了笔和纸,递给了墨黎。
“记住,要多绝情就有多绝情。”花满蹊叮嘱着墨黎,现在对她绝情,总比她痛苦一辈子好。
“我知道了。”墨黎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花满蹊手里的纸笔,写信的时候他一直紧皱着眉头,想必对着一个爱慕自己的小妹妹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
他一直都知道火鹤对自己的感情,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应,就像顾南从来都对自己的感情视若无睹,墨黎也无法回应火鹤的感情。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法强迫自己。
他想起当初顾南刚去七爷府的日子,她每天都过着神魂颠倒的生活,每天用酒来麻痹自己,都是火鹤在一旁照顾自己,甚至为了自己染上了风寒,而他,却在火鹤生病的日子,追随着顾南的脚步去了七爷府。
听说那次之后,火鹤大病了一场,再也不嚷着要找墨黎,而是把喜欢默默的放在了心里。
墨黎已经为了顾南伤害了她一次,可没想到,如今又为了顾南伤害她第二次。
“姑娘,我写好了。”墨黎终于放下了笔,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墨黎小心翼翼的吹干了纸上的墨迹,收起了信。
但愿从此两相忘,再见也是陌路人。
花满蹊接过信,装进了信封,然后取出半夏交给自己的药丸,放到了桌子上。
“这里面有一枚假死药,你找个机会让顾南吃下,吃下这枚药丸之后,三天之内顾南会没有脉搏,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在这段时间里,你要趁顾南入土,七爷放松警惕的时候,你再带顾南离开,另外一只玉瓶里,是两枚易容丹,你救出顾南之后,立刻就带她离开京城,无论你们去哪里,总之不要再回京城了,你应该知道,再回来会给修染带来多大的麻烦。”花满蹊冲着墨黎说道。
“守城门的侍卫是七爷的人,我怕他们认出你和顾南,所以在出城门之前,你和顾南两个人都要吃下这易容丹,但是有一点,易容丹只能保持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里,你带着她有多远走多远。”
“多谢姑娘,你放心,我不会给主子带来麻烦的。”墨黎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药瓶。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免得七爷起疑心。”花满蹊站起了身,冲着墨黎说道,墨黎微微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了身,“姑娘,虽然我不喜欢火鹤,可是我是真的拿她当妹妹,麻烦你告诉她,我墨黎这辈子对不起她,请她把我忘了。”
“放心,我也拿她当妹妹,从此以后,她的死活与你无关,来日方长,我定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她的良人,必不是你。”花满蹊勾起嘴角,从此两不相欠。
“那就好,我替她谢谢你。”
“我想你没资格替她,毕竟你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该回去了,顾南还在等你。”花满蹊提醒着墨黎,墨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嘴唇无力的动了动,最后却发现自己能说的,只是干巴巴的一句对不起。
对于火鹤,他亏欠太多,可是火鹤要的,他还不起。
墨黎僵直了背上的肌肉,扶着门框的手终于松了开来,朝着门外去了。
花满蹊收拾好墨黎写的信,去找火鹤与雪伶去了。
到绣庄的时候,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花意侬讨人厌的声音,“你们这两个丫鬟,仗着自己是花满蹊的丫鬟就不把我这个二小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今天倒要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是主,谁是仆,来人呐,把她们两个给我抓起来,掌嘴三十。”
花意侬气急败坏的说道,花满蹊听到了绣庄老板的劝告,“小姐,这匹布确实是这两位姑娘先看上的,依我看,您还是选选别的吧,小的这绣庄里还有很多好看的步……”
“滚开,我这是教训自己府里的丫鬟也要你多管闲事吗?掌柜的,我可警告你,花府每年从你这里不知道进多少匹布,是不是要我禀告我娘,说你目中无人,帮着下人欺负我这个大小姐?”花意侬恶狠狠的冲着掌柜的说道。
“这……”掌柜的哑口无言,花府是绣庄的大客户不假,可面前的这位小姐未免也太嚣张了。
“红掌,动手。”花意侬见掌柜的不再开口阻挠,冲着身旁的红掌说道。
大夫人昨日去海棠苑给花满蹊送丫鬟,花满蹊一个都看不上,还用什么喜欢力气大,相貌普通的丫鬟这种借口来搪塞大夫人,不过半个时辰,她的身边就多了这四个丫鬟。
哪个不是长得美若天仙,各有各的特色?
花意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四个丫鬟是墨修染出现之后才出现的,不用想,肯定是墨修染带来的,花意侬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嫉妒的发狂。
她动不了花满蹊,可是这几个丫鬟,她绝不会让她们好过。
“慢着。”花满蹊拨开人群,雪伶和火鹤这两个丫鬟怕给自己惹来麻烦,并没有动手,反而任由红掌和花意侬手下的丫鬟绑住了自己,花满蹊又怎能看着花意侬欺负自己的丫鬟,及时的开了口。
“妹妹这声大小姐的自称还真是说的顺溜,你是大小姐,倒不知我是什么?”花满蹊冷笑着看向了花意侬,花意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极了。
“姐姐,妹妹习惯了大家叫我大小姐,一时忘记了,还请姐姐不要责怪。”周围传来众人的议论声。
“听说花宰相前几日寻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想必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吧?”
“是啊,这大小姐长的可真好看,比起名冠京城的二小姐还要美上几分。”
“就是,光这涵养也不知比二小姐好多少,没想到在府外长大的大小姐比二小姐还要有气质。”
……
周围的议论声让花意侬更加气愤交加,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在花满蹊没有出现之前,她何尝不是众人口中争相夸赞的对象,凭什么花满蹊一出现,什么都被她抢去了?
“妹妹莫急,做姐姐的又怎会真的责怪自己的妹妹,只是……”花满蹊顿了顿,眼神转向了雪伶和火鹤的方向,“不知我这两个丫鬟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妹妹这么生气?”
“姐姐,我这是再替你教训这两个不懂事的丫头,让她们明白,主仆有别,免得她们给你丢人,还请姐姐不要阻拦。”花意侬冷笑一声,冲着花满蹊说道。
“我只知道,人畜有别,什么时候人与人也有了差别?”
“你……”花意侬气的涨红了脸色,“姐姐,我这是在替你教训不识好歹的丫鬟,总有一天这两个丫鬟会给你带来麻烦。”
花意侬说完,冲着红掌使了个眼色,示意红掌动手。
红掌微微点头,扬起手掌就往火鹤的脸上招呼,花满蹊拦住了她,一巴掌打上了她的脸。
“姐姐,你疯了?”花意侬惊呼,红掌也吃惊的抬起了头,“你这是在包庇自己的丫鬟。”
“没错,我就是在包庇她们。”花满蹊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她不在乎被人说是护短,“我自己的丫鬟,要是犯了错,我自会处罚,就不劳妹妹挂心了,我想我要是当着你的面教训你的丫鬟,你也不会好过吧?”
“妹妹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花满蹊走到雪伶和火鹤的身后,替她们解开了绳索。
花满蹊大摇大摆的带着雪伶和火鹤走出了绣庄,留下花意侬在背后咬牙切齿。
“从今天开始,若是花意侬还敢对你们动手,不必顾及我,打坏了打残了,我替你们兜着。”花满蹊一出门就冲着两个丫鬟说道,雪伶和火鹤楞了一下,最后笑了起来。
“是,姐姐。”
“姐姐,墨黎哥哥走了吗?他去哪里了?”火鹤四处张望着,似乎还不死心。
雪伶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斥责,花满蹊冲她使了个眼色,“他走了。”
“走了?”火鹤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墨黎哥哥怎么可能连面都不见我一面,姐姐,您是不是没有告诉墨黎哥哥我也在这里?”
花满蹊一言不发,从怀里掏出了墨黎写的信,“这是他给你写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火鹤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拆了开来,心中的一字一句就好像一把把尖刀插在她的心上,心血淋漓,让她没有办法呼吸。
花满蹊盯着火鹤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虽然心痛,却深知这是为她好。
“姐姐,信里写了什么?怎么火鹤看起来这么难过?”雪伶凑到花满蹊的耳边,小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