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提醒本王了。”慕容枫默默的喝了口茶,突然凉凉的开口说道:“小烈和北戎公主的亲事,不如,就定在下月吧。”
“凭什么!”慕容烈一惊,怒瞪着慕容枫:“我说了不想娶她!”
“北戎虽然是番邦,却听闻那公主知书达理,有天人之姿。”慕容枫皱眉:“想来是不会让小烈失望的。”
“哪怕她有倾国之貌,我也不愿娶!”慕容烈面容阴沉的看着慕容枫。
“这是为何?”慕容枫的面色也是一沉。
“不为何。”慕容烈木着脸偏过头。
“此次和亲,于国于家都有益助,不要任性。”慕容枫板着脸,严肃的看着慕容烈。
“哼,任性?想来还是叔父更任性些吧?看刚才展示才艺的这些官家女子们,摄政王都不中意,是么?”
“是,因为没有心仪之人。”
“摄政王一句没有心仪之人,就能推掉选妃之事,为何我明明不喜欢那个公主,却还要和她成亲?”
“……”汪然然看看慕容烈,又看看慕容枫,突然恍然大悟般的轻哦了一声,难怪刚才看那个跳舞差点崴到脚的少女那么眼熟,原来这些献歌献舞的美女们都是慕容枫选妃的秀女。
“何况,长辈未曾纳妃,侄儿如何敢娶?”慕容烈看了一眼汪然然,又说道:“还是等叔父先纳了侧妃,再定我的亲事,也不迟。”
慕容枫也是看了眼汪然然,没有吭声,汪然然却是从他看她的那一眼里,看到了他眼里闪烁着的笑意和……貌似计谋得逞般的小人得志。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扬起唇角,笑的活像个精明的狐狸。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要纳的,不过可不是什么侧妃,”慕容枫在大殿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转头看向汪然然,“然儿,你可愿为妃?”
“嚯!”大殿众人哗然,还不等他们震惊于摄政王竟然当众对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许以正妃之位,也不等汪然然惊讶于慕容枫这突然的问话,就见慕容烈刷的一声站起身,带倒了一桌的杯盘酒盏。
“不可以!然儿她是我的人!”慕容烈怒道。
“你的人?你早就把她献给本王了不是么?”慕容枫嘲讽的看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恶意。
“……”慕容烈瞬间愕然,又不服气的道:“那又如何?然儿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慕容枫眯了眯眼,一向清澈的眸中透出了几分墨色:“这种事,还是要问问然儿自己的意思。”
“呃!”汪然然无语,拜托你们俩吵架归吵架,不要扯到我身上好吗?好吗?!
然而,那两人都是紧紧的盯着她,显然是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痛哉!惜哉!”汪然然正尴尬之际,海大人忽然一声高呼:“两位君上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我天家颜面何在?何在啊?”
众人:“……”
慕容烈:“……”
慕容枫:“……”
“海大人,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慕容烈沉着脸说道。
“呃~”打了一个酒嗝,海大人的身形摇晃的更加厉害,伸手指着慕容烈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因为酒醉的厉害而说不出话来。
“呵~~海大人年纪大了,适才又多喝了酒,想来是醉了。”慕容枫云淡风轻笑。
“我、我没……”海大人一句话结结巴巴的都说不利索了。
“来人!把海大人带下去醒酒!”慕容枫一喝,坏笑着看向海大人:“听说子夜寒凉之时,极冰之水浇身最能醒酒,就用这个方法替大人醒醒酒吧。”
“遵命!”
“摄政王!殿下!你们万不可因这青……”海大人一句没说完,就被侍卫堵住嘴押下去了。
汪然然:“…………”
其他众人或低头假装看不见,或摇头叹息,却没人站出来为他说情。
从慕容枫说出汪然然是慕容烈献给他的那个时候,大家就都明白过来了汪然然的身份,烈皇子从秦月国带回了一个歌姬献给摄政王,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慕容枫的霉头。
这个海大人,名叫海严,官拜御史大夫,又是前朝元老,从来都是为人严谨,为官清廉,但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毛病,那就是不能沾酒,只需一口,他就能完全变一个人,刚才因为气极之下不小心喝了摆在桌上的酒,于是就有了上面所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不能喝酒的毛病,慕容枫也没想怎么惩罚他,只是因为刚才他轻蔑汪然然,才让人把他拉下去强行醒酒。
但是经过他这一闹腾,刚才的话题也就这样没了下文,汪然然不由得松了口气。
最后整个宴席的气氛是又尴尬又紧张,慕容枫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草草的就结束了这场生辰宴加选妃宴。
-
汪然然回到暮风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想想今天发生在宴席上的事情,汪然然就是一阵堵心。
她觉得慕容枫根本就是故意的,从接受大臣合伙逼迫他选妃开始,这一系列事件就被他给安排好了,先是故意给慕容烈安排北戎的和亲,又让自己在生辰宴上在众多秀女之前唱曲,然后刺激慕容烈说出长辈未娶而自己不敢娶的话,多么的顺理成章。
慕容枫作为编剧和导演和演员,把这一出戏演的那叫一个精彩,如果不是海大人突然喝醉了出来搅局,那这出戏绝对堪称完美。
只是汪然然就不理解了,他费心安排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最后问自己一句,愿不愿意为妃?她猜中了慕容枫这一切的安排,却始终想不透他的用意到底为何,她压根就没往慕容枫这是在向她求婚的可能性上想。
虽然想不通慕容枫的目的,但她还是很积极的吃着晚饭,在宴席上因为慕容枫的各种乱入,她压根就没怎么吃东西。
只是她这边厢没心没肺的吃着美味的晚餐,却不知有些人已经将她恨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