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四月朔,闻贼犯阙,誓师勤王。渡江抵浦口,闻北都既陷,缟衣发丧。
会南都议立君,张慎言、吕大器、姜曰广等曰:“福王由崧,神宗孙也,伦序当立,而有七不可: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也。潞王常讠芳,神宗侄也,贤明当立。”移牒可法,可法亦以为然。
凤阳总督马士英潜与阮大铖计议,主立福王,咨可法,可法以七不可告之。
而士英已与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发兵送福王至仪真,于是可法等迎王。
五月朔,王谒孝陵、奉先殿,出居内守备府。群臣入朝,王色赧欲避。
可法曰:“王毋避,宜正受。”既朝,议战守。可法曰:“王宜素服郊次,发师北征,示天下以必报仇之义。”王唯唯。
明日再朝,出议监国事。张慎言曰:“国虚无人,可遂即大位。”可法曰:“太子存亡未卜,倘南来若何?”诚意伯刘孔昭曰:“今日既定,谁敢复更?”可法曰:“徐之。”乃退。
又明日,王监国,廷推阁臣,众举可法、高弘图、姜曰广。孔昭攘臂欲并列,众以本朝无勋臣入阁例,遏之。
孔昭勃然曰:“即我不可,马士英何不可?”乃并推士英。又议起废,推郑三俊、刘宗周、徐石麒。
孔昭举大铖,可法曰:“先帝钦定逆案,毋复言。”越二日,拜可法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士英、弘图并命。
可法仍掌兵部事,士英仍督师凤阳。乃定京营制,如北都故事,侍卫及锦衣卫诸军,悉入伍操练。
锦衣东西两司房,及南北两镇抚司官,不备设,以杜告密,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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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假如说杨涟是至死都维持着作为一个臣子的忠义,那么对于史可法而言,他是一个相对而言能够肩天祥之类的存在。品书网
但是无独有偶的是,史可法虽然说是明军的一员督师,但是其与天祥之间的军事能力似乎也一样不怎么好。
在史可法的生平当,史可法多次领军作战,多次失败而被贬甚至是兵败身死。
张嘉师很清楚,史可法对于历史而言,是一个忠臣而非是能臣良将。
在清朝修纂的《明史》当,有着对史可法单独的“列传”:
史可法,字宪之,大兴籍,祥符人。世锦衣百户。祖应元举于乡,官黄平知州,有惠政。语其子从质曰:“我家必昌。”从质妻尹氏有身,梦天祥入其舍,生可法。以孝闻。举崇祯元年进士,授西安府推官,稍迁户部主事,历员外郎、郎。
八年,迁右参议,分守池州、太平。其秋,总理侍郎卢象升大举讨贼。改可法副使,分巡安庆、池州,监江北诸军。黄梅贼掠宿松、潜山、太湖,将犯安庆,可法追击之潜山天堂寨。明年,祖宽破贼滁州,贼走河南。十二月,贼马守应合罗汝才、李万庆自郧阳东下。可法驰驻太湖,扼其冲。十年正月,贼从间道突安庆石牌,寻移桐城。参将潘可大击走贼,贼复为庐、风军所扼,回桐城,掠四境。知县陈尔铭婴城守,可法与可大剿捕。贼走庐江,犯潜山,可法与左良玉败之枫香驿,贼乃窜潜山、太湖山。三月,可大及副将程龙败殁于宿松。贼分其党摇天动别为一营,而合八营二十余万众,分屯桐城之练潭、石井、陶冲。总兵官牟绶、刘良佐击败之挂车河。
当是时,陕寇聚漳、宁,分犯岷、洮、秦、楚、应、皖,群盗遍野。总理卢象升既改督宣、大,代以王家祯,祖宽关外兵亦北归。未几,复以熊灿代家祯,专抚贼。贼益狂逞,盘牙江北,南都震惊。七月擢可法右佥都御史,巡抚安庆、庐州、太平、池州四府,及河南之光州、光山、固始、罗田,湖广之蕲州、广济、黄梅,江西之德化、湖口诸县,提督军务,设额兵万人。贼已东陷和州、含山、定远、六合,犯天长、盱眙,趋河南。可法奏免被灾田租。冬,部将汪云凤败贼潜山,京军复连破老回回舒城、庐江,贼遁入山。时监军佥事汤开远善击贼,可法东西驰御,贼稍稍避其锋。十一年夏,以平贼逾期,戴罪立功。
可法短小精悍,面黑,目烁烁有光。廉信,与下均劳苦。军行,士不饱不先食,未授衣不先御,以故得士死力。连败贼英山、六合,顺天王乞降。十二年夏,丁外艰去。服阕,起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朱大典总督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劾罢督粮道三人,增设漕储道一人,大浚南河,漕政大厘。拜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因武备久弛,奏行更新八事。
从这一段内容可以看到的是,史可法治军确实是有一套,曾经是击败了“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一的顺天王。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顺天王此人虽然是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列,但是顺天王却排名最后:明末高闯王等十三支农民起义军。崇祯八年农民军各部首领在荥阳集会。其势力强大的有十三家。即高迎祥﹑张献忠﹑马守应﹑罗汝才﹑贺一龙﹑贺锦﹑许可变﹑李万庆﹑马进忠﹑惠登相﹑横天王﹑九条龙﹑顺天王。
可想而知,史可法击败顺天王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太过显赫的功绩。
……
十七年四月朔,闻贼犯阙,誓师勤王。渡江抵浦口,闻北都既陷,缟衣发丧。会南都议立君,张慎言、吕大器、姜曰广等曰:“福王由崧,神宗孙也,伦序当立,而有七不可: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也。潞王常讠芳,神宗侄也,贤明当立。”移牒可法,可法亦以为然。凤阳总督马士英潜与阮大铖计议,主立福王,咨可法,可法以七不可告之。而士英已与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发兵送福王至仪真,于是可法等迎王。五月朔,王谒孝陵、奉先殿,出居内守备府。群臣入朝,王色赧欲避。可法曰:“王毋避,宜正受。”既朝,议战守。可法曰:“王宜素服郊次,发师北征,示天下以必报仇之义。”王唯唯。明日再朝,出议监国事。张慎言曰:“国虚无人,可遂即大位。”可法曰:“太子存亡未卜,倘南来若何?”诚意伯刘孔昭曰:“今日既定,谁敢复更?”可法曰:“徐之。”乃退。又明日,王监国,廷推阁臣,众举可法、高弘图、姜曰广。孔昭攘臂欲并列,众以本朝无勋臣入阁例,遏之。孔昭勃然曰:“即我不可,马士英何不可?”乃并推士英。又议起废,推郑三俊、刘宗周、徐石麒。孔昭举大铖,可法曰:“先帝钦定逆案,毋复言。”越二日,拜可法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士英、弘图并命。可法仍掌兵部事,士英仍督师凤阳。乃定京营制,如北都故事,侍卫及锦衣卫诸军,悉入伍操练。锦衣东西两司房,及南北两镇抚司官,不备设,以杜告密,安人心。
当是时,士英旦夕冀入相。及命下,大怒,以可法七不可书奏之王。而拥兵入觐,拜表即行。可法遂请督师,出镇淮、扬。十五日,王即位。明日,可法陛辞,加太子太保,改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士英即以是日入直,议分江北为四镇。东平伯刘泽清辖淮、海,驻淮北,经理山东一路。总兵官高杰辖徐、泗,驻泗水,经理开、归一路。总兵官刘良佐辖凤、寿,驻临淮,经理陈、杞一路。靖南伯黄得功辖滁、和,驻庐州,经理光、固一路。可法启行,即遣使访大行帝后梓宫及太子二王所在,奉命祭告凤、泗二陵。
可法去,士英、孔昭辈益无所惮。孔昭以慎言举吴甡,哗殿,拔刀逐慎言。可法驰疏解,孔昭卒扼甡不用。可法祭二陵毕,疏曰:“陛下践阼初,祗谒孝陵,哭泣尽哀,道路感动。若躬谒二陵,亲见泗、凤蒿莱满目,鸡犬无声,当益悲愤。愿慎终如始,处深宫广厦,则思东北诸陵魂魄之未安;享玉食大庖,则思东北诸陵麦饭之无展;膺图受箓,则念先帝之集木驭朽,何以忽遘危亡;早朝晏罢,则念先帝之克俭克勤,何以卒隳大业。战兢惕厉,无时怠荒,二祖列宗将默佑兴。若晏处东南,不思远略,贤奸无辨,威断不灵,老成投簪,豪杰裹足,祖宗怨恫,天命潜移,东南一隅未可保也。”王嘉答之。
得功、泽清、杰争欲驻扬州。杰先至,大杀掠,尸横野。城汹惧,登陴守,杰攻之浃月。泽清亦大掠淮。临淮不纳良佐军,亦被攻。朝命可法往解,得功、良佐、泽清皆听命。乃诣杰。杰素惮可法,可法来,杰夜掘坎十百,埋暴骸。旦日朝可法帐,辞色俱变,汗浃背。可法坦怀待之,接偏裨以温语,杰大喜过望。然杰亦自是易可法,用己甲士防卫,檄必取视而后行。可法夷然为具疏,屯其众于瓜洲,杰又大喜。杰去,扬州以安,可法乃开府扬州。
六月,大清兵击败贼李自成,自成弃京师西走。青州诸郡县争杀伪官,据城自保。可法请颁监国、登极二诏,慰山东、河北军民心。开礼贤馆,招四方才智,以监纪推官应廷吉领其事。八月出巡淮安,阅泽清士马。返扬州,请饷为进取资。士英靳不发,可法疏趣之。因言:“迩者人才日耗,仕途日淆,由名心胜而实意不修,议论多而成功少。今事势更非昔,必专主讨贼复仇。舍筹兵筹饷无议论,舍治兵治饷无人才。有摭拾浮谈、巧营华要者,罚无赦!”王优诏答之。
初,可法虞杰跋扈,驻得功仪真防之。九月朔,得功、杰构兵,曲在杰。赖可法调剂,事得解。北都降贼诸臣南还,可法言:“诸臣原籍北土者,宜令赴吏、兵二部录用,否则恐绝其南归之心。”又言:“北都之变,凡属臣子皆有罪。在北者应从死,岂在南者非人臣?即臣可法谬典南枢,臣士英叨任凤督,未能悉东南甲疾趋北援,镇臣泽清、杰以兵力不支,折而南走。是首应重论者,臣等罪也。乃因圣明继统,钅未钺未加,恩荣叠被。而独于在北诸臣毛举而概绳之,岂散秩闲曹,责反重于南枢、凤督哉。宜摘罪状显著者,重惩示儆。若伪命未污,身被刑辱,可置勿问。其逃避北方、俳徊而后至者,许戴罪讨贼,赴臣军前酌用。”廷议并从之。
杰居扬州,桀骜甚。可法开诚布公,导以君臣大义。杰大感悟,奉约束。十月,杰帅师北征。可法赴清江浦,遣官屯田开封,为经略原计。诸镇分汛地,自王家营而北至宿迁,最冲要,可法自任之,筑垒缘河南岸。十一月四日,舟次鹤镇,谍报我大清兵入宿迁。可法进至白洋河,令总兵官刘肇基往援。大清兵还攻邳州,肇基复援之,相持半月而解。
以内容说的是史可法忌惮手握重兵的江北四镇,其以高杰尤为明显。只不过这也是有缘由的:
崇祯十七年,高杰领扬州,驻军城外,高杰坚决要进入城内,扬州百姓害怕高杰不让他们进来。高杰攻城攻急了天天抢劫乡村的妇女,当地百姓更加厌恶他。
知府马鸣录、推官汤来贺顽强地防守了一个多月。高杰知道打不下来,多少有点心灰意冷了。阁部史可法打算把瓜洲给高杰,他才停止攻城。九月,朝廷命令高杰移驻徐州,让左允卫胤兼兵科给事监督他的军队西征讨贼。徐州的土匪程继孔被抓住后送往京师,乘李自成作乱时逃了回来。十二月,高杰捉住他,把他斩了。朝廷于是封高杰为太子太傅,荫封一个儿子入官为世袭锦衣佥事。
起初,督辅史可法担心高杰蛮横无理,难以制服,所以让黄得功驻军仪真,暗牵制高杰的势力。恰好登莱总兵黄蜚即将前去任。黄蜚与黄得功同姓,以兄弟相称,所以他给黄得功写信请为他派些兵防备意外。
黄得功率领三百名骑兵从扬州出发到高邮迎接他,高杰的副将胡茂桢飞马向高杰做了汇报。高杰一向忌恨得功,又怀疑他要算计自己。于是在途埋伏了精兵阻击他们。黄得功走到土桥正准备埋锅造饭,高杰的伏兵出其不意地打来,黄得功马拿着铁鞭准备战斗,飞来的箭像下雨一样密集,黄得功的马跌倒在地,他骑别人的马跑开了。有一名勇猛的骑兵挥舞着大槊向得功冲来,黄得功大呼一声回头来战,抓住他的大槊往怀里一拉,把他连人带马一起拉倒在地。又杀了几十个人,然后翻身跳进废墙里边,他吼叫的声音如雷鸣电闪,追赶他的人不敢前来了,于是他骑马飞奔,回到大部队。这边正在战斗时,高杰又派了兵暗去攻打仪真,黄得功的士兵损伤得较严重。而与他一同前往高邮的三百骑兵都战死了。于是黄得功向朝廷做了诉,并表示愿意同高杰决一死战。
可法派监军万元吉前往替他们和解,得功不同意。恰好此时得功母亲去世,史可法来吊丧,对他说:“土桥那一仗,不管聪明人还是愚蠢人都知道是高杰不对。现在将军因为国家的缘故压住心的火气,让高杰背着罪名,这正是将军在天下获取大名的时候啊!”黄得功脸色渐渐地温和了一些,终究还是因为自己人被杀死得太多而感到恼恨。
史可法命令高杰赔偿他的战马,又拿出一千两银子作为得功母亲办丧事的费用。黄得功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了史可法的调解。
从以的内容可以看到的是,史可法虽然忌惮江北四镇,但是并不是一个无能之人,恰好相反的是,史可法很清楚江北四镇的稳定对于南明防务的重要性。
只不过事与愿违的是,在之后不久,高杰死去,最终让史可法苦心维系的江北四镇逐步瓦解:
弘光元年正月,高杰抵达归德,谋划收复原。总兵许定国当时正驻兵睢州,有人说他偷偷地把儿子送过河去了。
高杰召许定国前来会合,许定国又不理睬。高杰邀请巡抚越其杰、巡按陈潜夫和参政睢阳道袁枢一同前往睢州,许定国这才到郊外来迎接。越其杰和袁枢劝高杰不要进城,高杰心轻视许定国,不听越其杰之言,进了城。
正月十一日,许定国在故明兵部尚书袁可立府邸内设酒席招待高杰。高杰喝到酒酣时,给许定国限制了出兵的时间,并且含蓄地提到送儿子的事情。许定国心更加起疑,更没有离开睢州的意思。高杰坚决督促他出兵,许定国恼了,夜间埋下伏兵点炮大喊。越其杰和袁枢等人力劝高杰不听,已提前一日离开睢州赴金陵。
高杰喝醉了,力战后卧倒在军帐没有起来,一群士兵带他到定国那里,把他杀掉了。
在这之前,高杰认为许定国要离开睢州了,所以把自己的部队全部派去戍守开封,身边所留下的亲兵只有几十个人罢了。许定国假装对他很恭顺,选了很多妓女侍候高杰,又用两个妓女陪他的士兵睡觉。
他的亲兵全喝醉了,等听到炮声时想起床,又被两个妓女扯住脱不开身,结果全部死了。第二天,高杰的部队到来,打下睢州城,把城的老弱病残杀得一个也没有留下来。袁尚书府邸内珍贵的书画收藏毁于一旦。许定国率部过河投降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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