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丘和古隆两个部落的防御阵形中,商对长弓三人组中一个身高臂长的人轻声说道:
“翎,看到黑水部落最前面那个人了吗?对,就是长得比较壮、来回走动的那个人。我们掩护你,你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用将他射杀。如果能将他杀了的话,他们这群人将会不攻自破!”
“好!”
名叫翎的丘部落人回答得干脆利落,当即举弓指向水蛭,寻找机会,箭头随着对方的身形而移动,眼神专注,仿佛一只伏在暗处的猎豹,只待猎物放松警惕就会立即亮出自己的爪牙,将对方一击毙命。
水蛭非常愤怒,本方这么多人都没有把对方干掉。原本在他眼中弱小如鹌鹑的部落,一转眼竟成为一头满身都是硬刺的豪猪,还懂得抱团,不再像以前一被攻击就如鹿一样散乱开逃跑。恼怒如他,张嘴就来了一句:
“对面的,赶紧放下武器,要不然等我们的人一到,就将你们全部杀死。现在还有机会投降,成为我们黑水部落的奴。”
嗡~
他刚说完,对面的人就是一阵骚动,这让他心中一喜,看来是自己的威胁有效了,立即前踏一步。
“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现在投降,我保证不杀你们,只是成为奴。黑水的奴,吃的好,穿得暖,干活还少,天天有肉吃!来吧,放下武器吧!”
对面的人再次发生骚动,人们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甚至有争吵和呵斥声传来。
丘和古隆部落的人有些躁动,显然是有人承受不了压力和水蛭的诱惑想投降。商和古大立即大声呵斥,将有些意动的族人给压下去,避免自己的阵形出现松动,给对方以可趁之机。荒神可是说了,只要自己阵形不动,对方就拿自己没办法。
水蛭非常满意自己的威吓效果,在自己人面前来回走动,看到对方有些骚乱,继续说道:
“现在给你们十息的时间做决定,十息之后如果没有投降,那你们就放弃成为奴的机会,等我们的人一到,立即将你们全部杀了!你们选择吧!”
可这次话说完后,对面的人却没有一点儿回应,仍然如之前一样戒备着,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有丝毫动摇。这让水蛭有些急躁,怎么就和之前不一样了呢?难道威胁还不够?那就让手下出来挑衅他们。
水蛭站回自己人中间,他的手下开始上前谩骂、威胁、恫吓和挑衅,但商他们却只是有一点骚动之外就不再理会,仍然提防着黑水众人。
对峙在持续!
一个动,一个静中有动。
翎一直在瞄着水蛭,箭头随着水蛭在动,可惜始终得不到机会。手臂已经发酸,可是他知道不能放松,稍微一放松说不定就错失射杀水蛭的机会。他必须坚持,坚持到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双方处在这种诡异的对峙过程中时,离他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跟着就听到有人喊到:
“商,不要怕,我们来了!”
这一声不喊不要紧,一喊出来,对面的黑水部落众人顿时慌乱起来。作为他们领头人的水蛭猛地一惊,啊地一声就愣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竹箭“嗖”地一声极速越过这短短的几十步距离,狠狠地扎进水蛭露出来的左胸。
剧烈的疼痛将愣着的水蛭惊醒,可却已经迟了。他的视线慢慢朝下移,看向胸前那根犹自抖个不停的竹箭,还是不
敢相信副头领口中那软软的竹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够越过这么远的距离,击中自己还穿透了身体的某一部分。
感觉中,这部分对自己很重要,真的很重要。自己浑身的力气在抽离,他也看到袭击自己的那个人,满面笑容,很快就开始扭曲,旋转,离那灰重的天空越来越远。
水蛭死了。
黑水部落众人四散而逃,可还没等他们逃多远,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那是仓带领的小队骑马而来,径直冲向四散的黑水部落众人,一场追击战很快展开。
“抓活的!”
仓骑着栗色马呼啸而过,同时将要求传达到场中每一个人员耳中。
而其他队员也呼喊着“投降免死!”的口号,声荡四野。
半个小时后,除了有五六个人逃跑之外,还活着的黑水众人全部被抓回来。
清点过后,未受伤或受轻伤的黑水人有三十六人,重伤者仅有十人,死亡者多达十六人,包括他们的队长水蛭在内。
不过丘和古隆部落也有损伤,有十人轻伤,五人重伤,一人死亡,相比较黑水部落来说损失较少。不过重伤人员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包括黑水部落那十名重伤者。
丛林边缘的一条小河边,十几处炊烟袅袅,力部落众人在蓝虎头领的安排下正在煮水,里面撒有粗盐。这是仓教给他的,说是可以给受伤的人消毒,可以使受伤的人活下去。尤其是那些受重伤的,说不定他们就能捡回一条命。
仓告诉他,这是丁头领讲给大家的,每一名丁部落的成员都懂得如何使用粗盐进行消毒。现在蓝虎头领他们三个部落的人都学会了这种救治伤口的方法,蓝虎意识到以后他们部落的力石城需求量可能会越来越大了。
丘和古隆部落没有受伤的人正在给丁部落队员们打下手,他们手中端着陶碗,仓他们则用轻柔的鹿皮蘸盐水给伤员们清洗伤口,然后拿出身上带的干蒲公英,放在嘴中嚼成碎末,和着自己的口水涂抹在伤者的患处,再用一块兽皮包裹住伤口。
至于那些重伤员,使用的盐水浓度较高,冲洗的时间也较长。那种剧烈的刺痛感疼得伤员们死去活来。要不是每个人口中咬着一根短木棍,四肢又被其他人给按着,恐怕他们早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就这样,还是有五六个人疼晕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轻重伤员都被处理好,他们或躺或坐在临时筑就的窝棚中,轻者正用嘴嘬着碗中的蒲公英和菖蒲草熬煮的水,一片吸溜溜声。这种水既能消炎抗菌镇痛,又能使人镇静舒缓情绪。
而伤重者早就喝过这种既可以称为茶水又可以称为药水的水(真拗口),在菖蒲草的镇静作用下沉沉睡去。对于他们来说,能不能扛过今晚伤口炎症带来的高烧,就是他们能不能活下去的保证。
在原始时期,细菌还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大的威力,而吸收了原始时代日月精华的蒲公英和菖蒲草的药性却是不错的。丁奇给自己部落的伤员试过,恢复效果还是值得称道的。
至于那些俘虏们,则被围在一圈临时制作的木圈中,饥肠辘辘又干渴难耐,挤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如几十只被人抓到的鹌鹑。
而在红牛部落前进的路上,埋伏在灌木丛中的水蛇等人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离他们七八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小群大象正在那里进食,围在中间的是两头刚出生
不久的小象,正在自己父母和长辈们的看护下嬉戏。这群象刚刚来到这里不久,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打算。
可这却把水蛇给难住了,这个地方是他选择的一处绝佳伏击地点,离那条红牛部落的必经之地只有五六米远,周围布满灌木,躲在其中红牛部落的人肯定看不见。但如果被这群护崽的大象发现的话,他们的奔跑速度绝对挡不住大象的蹂躏和摧残。
就在他急得想发疯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不用猜,肯定是红牛部落的人。这让水蛇心中一喜,但在他希望红牛部落的人吸引大象的注意力让自己等人脱险的时候,那些红牛部落的人竟远离此处绕开了。显然他们也发现了这群大象,生怕冲撞了这个象群家庭。
水蛇恨啊!
这么好的一处伏击地点竟被大象给破坏了,间接导致红牛部落的人逃离此处。不过,只要这群象走开,自己带人安全离开这里后,凭自己的本事还是有非常大的可能追上红牛部落,将他们全部留在这片草原上的。
他祈求上苍保佑他能躲过象群,并完成副头领下达的任务,将象群带来的怒火发泄在红牛部落身上。但很快他就发觉上苍并没有响应他的祈祷,因为在红牛部落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再次出现了一些身影,一些他极不愿意看到的身影,这群骑在马上的人将他们的副头领羞辱了,还揍得自己满地找牙。
因为自己就是水泽下面最厉害的那个人,不幸地是自己被那个身材瘦小的人给打败了。身材瘦小的人都能打败自己,那么此刻这群骑在马上、当头一个如熊一般的男人岂不是更能轻松地打败自己呢?
很快这个如熊一样的男人就靠近了红牛部落,熊认为红牛部落可能会受到象群的袭击,赶紧从后面追上来保护他们。可他这种做法虽是好心,却忘记了丁奇给他的任务:利用红牛部落作饵,吸引黑水部落过来袭击,然后将黑水部落众人一网打尽。
两个部落汇合后,水蛇感到绝望,肯定完不成副头领下达的任务,现在他只能带着这三十名手下,慢慢向后倒退,远离象群,回去给水泽复命,至于会不会挨骂受罚他已经不管不顾,自己命还是重要的啊!
水蛇狼狈地逃了回去,逃走的他心中不停地感谢那群大象,大象的存在让他们逃得一命!
四天后,一路躲躲藏藏的水蛇众人赶到灰石部落,这里是和副头领约好的汇合地点。
当他哭丧个脸、连滚带爬地来到水泽身边时,却发现水泽阴沉着脸,正看着他身前的五个人。水蛇不敢吭声,偷偷向这几人望去,心说坏了。
眼前五人是水蛭带走去抢劫丘和古隆两个部落的人,那么多人过去,却只有这几个人回来,而且还不见水蛭,这群人的结果可想而知。难道丘他们这几个部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这五个人正诉说着他们的遭遇,能远处杀人的竹弓,这是水蛇印象最深的武器,因为他们一直在说在恐惧着竹弓。
当他们讲完时,水泽脸色阴晴不定,又转向水蛇这边,那眼睛里似乎喷出火来。
水蛇赶紧匍匐在地,抱着水泽的脚哭诉道:
“水泽头领,不是我们不行,而是丁部落太厉害啊!”
随后,水蛇将他们这部分人的经过详细向水泽进行了汇报,尤其是说到熊骑马保护红牛部落的人时,他将丁部落带来的恐惧放大了十几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