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荼没有责怪他,反而是亲自下床,去把他扶起,安慰他一番,熊宜僚大哭。
问了众人情况后,吕荼陷入沉默当中,东门无泽重伤,现在已经半残,长子吕渠现在下落不明,匡地被天子盟军十万围困,倒戈的宋国宋景公带着军队逃回了宋国,而国范带军冲破种种截杀后所剩下的精锐不足六千,至于那些乡绅,他们虽然很快的能形成战斗力,可是他们都老了,战斗力报废一半。其他的新士和奴隶,除了顺势打胜仗外,战斗力几乎为零。
总之以不到一万的战斗力去拼杀十万的战斗力,难啊!
不过,吕荼是位乐观的人,他带着三千兵勇能从十面埋伏的围杀当中逃出,就一定能再次逃出包围。
吕荼让吕文搀扶着去看望了被包扎如同木乃伊的东门无泽,看到他肥胖的身体此刻正趴在几名漂亮仕女身上疼的乱哼哼,气的他一脚踹了过去。
本来他还以为东门无泽残废了呢,看到如今还有心情手上不安分,顿时知道自己是被欺骗了。
所以他才愤怒的一脚踹了过去。东门无泽啊惨叫了一声,正欲破口大骂,看到吕荼后,大嘴一撇,掉起眼泪来。
为了稳定军心,吕荼让左邱明去传令,召集司马以上官职的将军,他要给众军将下个定心丸。
正在安排众军防守的国范得知吕荼醒来后,是大喜,忙让司马以上官职的将军跟随他去拜见吕荼。
吕荼苏醒的消息并没有隐瞒,很快在匡城传了个遍,一时间齐军士气大振。
国范禀报了为何不带领骑兵东进返回齐国境内的原因,吕荼听罢点头,国范做的没错:一,大雨天气,骑兵不易进军;二,王诩智谋诡诈,定然在东进途中设置了种种埋伏,倘若东进必定会陷入新的包围当中;三,自己深受重伤,若是雨天赶路,定有生命危险。
如今缩进城内,靠着精兵能将,对方就算是十万大军连夜攻城,也最少需要三天才能攻破,三天,各地的援军到来也差不多了。
和众军将好生说话一阵儿,吕荼便由吕文搀扶着离开了。
“渠儿,你怎么样了?一定要活着,就算你投降做了俘虏,父亲也不会怪你,你一定要活着……”望着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吕荼眼睛出现了迷雾。
吕文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父亲,低下头,眼神中充满了惭愧。
在三千多人的随从当中,只有他,毫无用处,只有他拖累了大家。
孙武靠着大军的稳步推进,如同打怪升级般,一步步冲破了王诩大军的围堵。黄池,长丘,濮水,虫牢,一直杀到虚地。
与此同时,河南郡,各地的城令也相继得知了黄池之变的事,听到君上被十面埋伏,最后幸运被救出,现在被天子十万大军围困在匡地时,无不又惊又喜,他们知道郡守必定会召集大军援救,所以立刻敲响城门大鼓,令各地乡绅准备好乡勇进城。
帝丘,后半夜,雨瓢泼。随着一名士兵高呼八百里急报,一座座门被打开,那人跑到披衣而起的张孟谈身边,扑腾一声跪倒,双手举起竹筒密报。
张孟谈看到竹筒上有血迹,顿时心中一个咯噔,他慌忙打开,籍着油灯的光芒,看到急报上的内容后,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就在这时漆黑的雨夜一声霹雳,把他惊醒:“传令,速传令……”
张孟谈如同疯魔外前堂跑,大雨很快把他身上打湿。
齐国国都临淄,此刻气氛无比的诡异。
因为自从黄池会盟是天子的阴谋消息传出后,整个临淄在沸腾喧哗震惊之后,变的无比沉默起来。自家君上只有不到五万大军,天子有二十五万大军,而且还是精心谋划的死局,自家君上能逃出来吗?若逃不出来,齐国怎么办?还有谁,哪位公子继承君上的大位?
所有的人都在疑问。
国相府,大宗府,将军府,御史府,各位大佬都齐齐汇聚在了一起,密谈三个时辰后,四人带着军队进入了临淄宫,不久宫内传出一道又一道四府消息:君夫人藤玉公主已经怀孕五月,有可能所生为子;藤玉授权国相伍子胥全权代理国政,诸公子不得出临淄宫一步;调集齐国境内的所有骑兵车兵,立刻东进前去救援;各地郡守城令乡绅要按时完成农忙,不得分出他心;各地的浪人暂时不得流动,违律者杀无赦;命…….
伍子胥和藤玉的及时站出来,立马让暗流涌动的临淄暂时平定了下来。
鲁国,郓城。
一名劲装女人正在组织麾下商人购置桑麻,听到吕荼被围困在匡地,九死一生的消息后,顿时人就如同被抽空了一番:“快,快,召集所有,所有的仆人,家丁,奴隶,还有门客,快!”
那名劲装女人赫然是吕荼的不婚而婚的妾室钟离春。
白国,壶口。
白长腿正在视察农忙,就在这时一名强壮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母亲,不好了,我爹被人害了!”
“什么?”白长腿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顿时眼睛就红了,如同飞了般,一下跳在男子面前,提前男子的衣领道:“头曼,你再说一遍,谁被害了?”
那男子正是吕荼某个意义上的长子,哦,不,算是颛顼国的那位战死的,只能说是次子吧。
头曼忙把自己打听到天子召集诸侯要在黄池会盟害自家父亲的事讲了。
头曼虽然没有见过他父亲,但是从他母亲口中还有坎山口中得知了不少。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他倒是好奇的很。所以也就多关注了些,只是没有想到,一名魏氏义士装疯卖傻来到了自己身边,并偷偷告知了天子会盟阴谋要害父亲的事。
白长腿听完,一耳巴子打在头曼的脸上:“混账东西,说话也不说齐全”。
白长腿本来还以为自家儿子所说的被害是被杀了的意思呢?如今才明白是被人设计害的意思。头曼捂住肿红的腮帮子心说:“怪儿子喽!谁让你非得让我说雅音?要是说咱们的母语,怎么可能表达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