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村长冯老细一脸的铁青之色,看样子是被人打了,师父一看他这个模样,当即询问道:“村长,你这是怎么了?!”
“大先生啊,要怪就怪村民们无知,不该有前面扔臭鸡蛋的冲动,现在村民们都知道了厉害,也知错了,求求你赶紧想办法收了王善人的怨魂,别让他在村子里闹腾了,村民们都快吃不消了啊!”冯老细说着,肉疼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痕。? 中文? w≥w≥w=.≤
师父听闻此话,当即低头想了想,随即又说道:“这就不对了,王善人的怨魂虽然可怕,但现在也只是下午,天还没黑,天地间的阴气还没有那么重,就算再厉害的怨魂,也不至于能把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成这样的能力啊!”
“不是。”冯老细当即否决,并摇头说:“这伤不是王善人的怨魂打的,而是村民们打的……”
“嗯?”师父怔了怔,诧异的问:“村民们为什么打你?你不是村长吗?”
“唉!正是因为我是村长,他们有事就团结起来打我一个人,什么账都算在我的头上啊……哎呦……”冯老细唉声叹气说道:“那些早上前来扔臭鸡蛋对付你们的村民,回到家后,都莫名其妙的昏死过去了,浑身寒,一点温气儿都没有啊!村民们说这件事责任在我,是我请了这位平阳道长前来帮忙,最后反而帮了王家,这不,你看给我打的,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啊!”
“你再说一次!”师父惊愕地问道:“那些扔臭鸡蛋的村民一共几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现在所得的寒症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大先生让王善人的怨魂去闹的吗?”冯老细也是一脸的诧异,随后,他便将那些村民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那些扔臭鸡蛋的村民,皆是信奉鬼将军的人,带头的有七个人,都是庄稼把式,有些蛮力,他们聚集到一起对付师父和平阳道人,为的也是破不了道法,也能硬打一架,最好是把师父和平阳道人打出这个村子,哪知道扔完臭鸡蛋后,师父和平阳道人也没出去,他们只得悻悻的离开,刚一回到家,没多久,那七个壮汉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怎么叫都叫不醒,可是把他们的家人都吓坏了,纷纷向自家供奉的鬼将军求保佑,可求了半天,自家的顶梁柱还是没醒,反而情况越加糟糕,面色铁青不说,还浑身抖,一摸,通体冰凉,吓得那些人的家人把冬天才用的厚棉被都拿了出来,给他们盖上,床边呢,还烧了火盆,这还是不行。
更有的人家烧热汤,掰着嘴就是灌,可那些昏死过去的人,体温却是骤然下降,没一个好转的。
眼看着要死人,那几个昏死的人,他们的家人都跑到了村长家里,让村长想办法,村长哪里想办法去,祈祷了鬼将军保佑,没见效,村民们也不说什么了,先是狠揍了村长一顿,并警告村长,这事儿一定是外来的那两个道士搞的鬼,还有王善人的怨魂,一定是这样,这不,若是他们家的顶梁柱死了,就让村长陪葬。
“唉!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帮他们争取王家的祖坟地盖庙了,现在一个不好,就全落在我的头上,我真是悔恨不已啊……”冯老细一脸哀怨地说着,马上又求爷爷告奶奶地说道:“两位大先生,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村民们啊!不然我这条老命恐怕也难保了……”
“活该!谁让你们迷信那什么鬼将军,现在不但没过好日子,反倒一身的劫难!”我气愤地斥责道。
“二狗!”师傅扭头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开口,并说道:“我们行道之人,应怀一颗济世为怀的心,那些村民们迷信鬼将军,也是他们对道教的无知所致,不过他们信仰的诚心还是可以看到的,如果能让他们拨乱反正,起正信正念,岂不是道教之福,也是他们之福?”
“师父教训的是,是我目光短浅了。”我低下头,撅着嘴,勉强应承下来。
“按照你刚才所说,粗步可以断定那几个村民是阴煞撞体所致,但王善人的怨魂还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师父思忖片刻,接着又说道:“对了,村长,你们先前扔臭鸡蛋,为了破我们的道法,这个法子,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们也是去镇上的鬼将军庙求来的法子,说是污秽之物,可遮青阳之气,你们纵然有道行,也使不出来。”冯老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鬼将军庙?”师父皱起眉头,即刻又问:“我倒是忘记问了,那鬼将军庙盖庙之心的人,是谁?”
“那自然是村民们都非常熟悉的青阳道长了,他德高望重,现在正主持鬼将军庙的大小事务,但凡我们去鬼将军庙祈祷,都是由他接待。”冯老细说着,又看了看平阳道人,接着说:“上次我们去鬼将军庙找青阳道长帮忙,结果青阳道长去了别的村子管事去了,这不没法子想了,就去了镇子旁的一个小道观,请了这位平阳道长前来帮忙。”
“平阳道兄,你对那个青阳道长,了解多少?”师父疑惑地看向平阳道人。
“我,我也没听过这个青阳道长的名头,而且道观中的观主也没向我提起大盐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想必那个青阳道长是鬼将军庙的庙祝吧,仅仅在村民们的流传声中影响极大,在道门中,却是毫无声名。”平阳道人抓了抓后脑勺,一筹莫展地琢磨道。
“嗯,这么说,告诉你们这个法子的人,也正是那位青阳道长了?”师父直接问冯老细。
“是的,现在已经有村民去大盐镇请青阳道长前来救人了,可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也请不来,所以两位大先生若是有空,不妨先去稳定一下那几个村民的症状,待青阳道长来了之后,再由青阳道长帮忙为他们驱寒。”冯老细一脸为难的看着师父和平阳道人。
“冯老细啊冯老细,你可真会算计,一边去请那个鬼将军庙的庙祝青阳道长前来,一边又拿我师父和平阳道长顶缸,你分明就没拿我师父和平阳道长当回事嘛!”我再也忍不住,义愤填膺地骂道:“你还好意思摆出一脸的为难相,我看他们打你都是轻的,应该提着菜刀去你家砍了你!”
“唉!你也真是够可以的,你啊你……”平阳道人和我一样窝了一肚子的火,指着冯老细却又骂不出口。
“既然你们还在信奉那个鬼将军,又何必请我,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我不能随你去救那些村民。”师父言语平淡地说道:“说起来,这也是那几个村民的承负,我杨远山就算要管事,也必然要看个缘法而定,是我和那几个村民无缘,所谓无缘不管,村长请回吧。”
说完,师父转身走了回去。
“哎哎!你们,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冯老细在我们身后还是一番叫喊,但喊了半天,终于憋不住,大声骂道:“想你们几个也是无能之辈,只会说一些风凉话罢了,今天我们若是请来了青阳道长,就用不着你们了,而且村民们还祈求了鬼将军的庇佑,一旦鬼将军前来,定会把你们赶出长须村,哼!”
一声冷哼之后,冯老细悻悻地走了开去。
“这个糊涂村长,他还真以为我们会怕他不成?!他还真以为我们对付不了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鬼将军不成?!”平阳道人越想越气,或许是早上被扔臭鸡蛋的事还没从他的心头抹掉,此刻被村长冯老细一激,更加气愤了。
“就是,那个什么鬼将军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鬼罢了,还能与我师父斗法不成?!”我也随着平阳道人站在走廊下面对着外面大声嚷嚷。
“二狗,你就别跟着起哄了,平阳道兄,你也别生气了,我看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师父坐在椅子上,轻叹一声说道。
我和平阳道人相视一眼,纷纷把目光投向师父,细想一下,也对啊,现在凭空又冒出来个庙祝青阳道长,那个青阳道长是什么来路我们就更加不知道了,他如果真的前来相助村民,恐怕村民对鬼将军的信奉就更加痴迷,若是再把师父和平阳道人斗法斗败,那么……村民们对鬼将军的信仰可就真的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这个事情琢磨起来,似乎一条链子的背后,总是有那么若隐若现的一个人操纵着,本来很简单的一个回魂夜,却是牵引出这么大的事端,这事儿,还真如师父所说,没有那么简单。
但我相信,邪不能胜正,王善人家的祖坟地,他们抢不走,而那个青阳道长和鬼将军,也不能再蛊惑周围的村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