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藤蔓的前面尖锐细长,如一根根尺余长的钢针,快如箭矢般向我刺下,我情急之下,只得挥舞着手中的铜钱剑抵挡,说也奇怪,铜钱剑看起来既没剑刃又厚又钝,但一剑砍过去,却是将迎面飞射而来的两条藤蔓轻易地斩断,嘿!这铜钱剑还真是厉害,难怪道门许多高人手中,都有这么一把铜钱剑。中?文网w1w?w.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铜钱剑对付这东门的阵盘当真是绰绰有余了,只是那藤蔓的厉害,也不是我所能想象的,迎面而来的被我斩断,但身旁的树木所触及的地方,尽皆被那些藤蔓硬生生的刺穿,看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了。
对了!师父说过,以此东门直扑南门离火之位,我现在应该向南走,但这个震木之局应该怎么破才好呢?
断其根?我但凡想到便立马就做,可那些藤蔓虽然能轻易斩断,而这些树木的根茎,却是坚韧异常,无论我用多大力气,都只是砍掉了表面的一层树皮而已,与此同时,我还得应付飞射而来的藤蔓,心念急转,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还是继续向南赶路要紧。
但撇开了藤蔓的纠缠,我以为就顺畅无阻,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眼前的藤蔓突然消失,却是出现一片尖头的竹林,这种竹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脑袋尖如细针,而且还带着倒钩,远看,简直就是一个个精妙的钓鱼竿嘛,而根部,又肥又壮,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凶险,而这里的一切绿色植被,都充满了敌意。
每走一步,所遇到的植被,他们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植被,而是一个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一步踏进竹林,只见四周的竹子忽然弯下身子,那些尖锐的利钩,纷纷向我抛洒过来,我深知那玩意儿若是扎进皮肤,不知道得有多疼,慌忙用铜钱剑应付。
“哎哎!”刚把前面几颗竹子砍掉,我只觉脚下顿时悬空,整个人被吊了起来,扭头一看,原来是身后的一棵竹子的利钩,将我的衣服挑了起来,就在这时,其余的竹子纷纷掉头指向我,那些利钩又陡然化为一根根尖锐的利刺,细数之下足足有百十个,齐刷刷地向我周身刺下。
“以至阳之血加持铜钱剑,可解危难!”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我以为我要死了,这么多的尖刺袭击而来,我哪里应付的了,没想到师父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听到师父的话语,我恍然明悟了什么,至阳之血,对!
我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头尖,张口将鲜血喷洒在铜钱剑上面,然后双手猛地拍向铜钱剑,那上面串连的丝线,也在同一时间断裂,我一把抓住散开的铜钱,用力向着那些飞扑过来的尖刺打了过去,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但凡触及到至阳铜钱的尖刺,竟然连同那些竹子一起,出一道道闷响,轰然化为一滩青汁,洒落在地面上。
我翻手切断身后倒挂的竹子,纵身摔向地面,没想到这地面松软之极,那么高跌下来,却也没有一点疼痛,这,这简直和做梦时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了,这是阵盘幻化的景象,说到底也不是真实的。
但如果我在这里面死了,却是会真的死去。
这就是阵法的神奇和厉害所在。
铜钱剑一共用一百零八枚铜钱串连而成,刚才随手撒出去足有二十多枚,现在铜钱越用越少,我不能在这个阵盘之中耗时太久,必须马上冲出去,脚下抹油,我也不再环顾四周,凭借铜钱剑之威灵,我飞快地向前跑,我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跑”字,只要能跑出去,无论如何,都不必再被这里的一切虎视眈眈了。
所谓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又生六十四卦,可谓是阵中有阵,阵中连阵,逃离了竹阵,又来了树障,一颗颗大树排成排,或者根部的根须如毒蛇一般缠绕在我的脚腕上,看似柔软,但一上身,便是如钢丝一般坚韧,好在手中的至阳铜钱能屏退它们,否则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险象环生,这生机勃勃的青龙之位,竟然也是凶险难测的要命之地,手中的铜钱眼看越来越少,我绝望之际,突然现前面不远处闪耀着荧荧火光,火?!离火?!
对了,火克木,我大可以用离火破掉这震木之局啊!
但我刚冲出这生机之地,却是戛然停住了脚步,只因这震木青龙之位,与那离火朱雀之位之间,竟然隔着一道鸿沟,而下面似乎是火红的岩浆,滚烫无比,而对面的热浪袭来,更是让我浑身汗流浃背,这附近的草木也在离火的照耀下,温顺许多,我望着眼前一片火海,心想我真的要冲进去吗?
就这么进去会不会被烧成炭?!
时不我待,我没时间多想,既然师父说要这么做,我就必须要这么做,我不相信一切,也要相信师父,师父总不至于害我就是了,想到此,我扭头掰断一颗树,先是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冲了出去,但刚跑两步,腰间突然出现一棵藤蔓,将我死死的箍住,我一个狗吃屎的摔下去,重重的趴在地上,就在这时,我惊恐地看到两根藤蔓的尖刺直勾勾地向我的脚腕扎下去,不等我有任何反应,便是噗嗤一声刺穿了我的脚腕……
“啊!!”我撕心裂肺般的痛叫一声,但这还不是结果,那刺穿了我脚腕的藤蔓,竟然在收缩,似乎要将我拖回去,我痛得嗷嗷叫,但我知道如果我再不挣脱,真的被拖回去后,便再无生机可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仅剩的八枚至阳铜钱,我毫不客气地全部打了出去。
藤蔓立时被斩断,可是我脚腕上的鲜血,还在拼命的流淌,我咬牙切齿地向前爬着,手中紧紧攥着树干,那疼痛让我浑身抖,浑身冷汗直冒,可是我却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着毫无生机。
拼命的站起身,我用力撑起树干,先是小跑几步,然后撑起树干跳了起来,就在这时,对面的那些藤蔓尖刺,如下雨般急追而来,我咬了咬牙,挥起手中的树干,迎面用离火点燃,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投掷过去!
“轰!”
那些植被草木,遇火应声而燃,很快席卷了整个震木之局,看着那熊熊大火,我咧嘴笑了,这或许是我生平笑得最开心的一次,虽然脚腕上的伤还是很疼,但我的心里,却更加开心,因为我做到了,我破掉了两仪四象阵的阵盘一角,我没有让师父失望!
纵身投进火海,我浑身瞬间燃烧起来,滚滚赤焰,烧得我眼睛都无法睁开,这下完蛋了,刚刚还在为逃离震木之局而感到喜悦,这转眼就又跳进了另一个找死的离火之局中。
“师父!这个离火局怎么破啊?!师父!咳咳!”我拼命地扯着嗓子呼喊,这么焚烧下去,不等我破阵,恐怕就变成渣渣了,师父你再不救我我就完蛋了啊……
“用……用童子尿可解此厄……”
“什么?童子尿?!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我快被烧死了,哪里还能撒得出尿啊!”我在火海之中大声的怪叫,可师父的话已说完,便再也没有了声响,我暗骂一声恁娘的,尿就尿吧。
忍着全身被煅烧的痛苦,我居然在拼命的为了撒泡尿而努力,果然,我还是尿了出来,一股温凉的液体出来,那些周边触及的火焰,突然逃也似的躲开,我一看真管用,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双手连忙去接,然后往身上涂抹,结果可想而知,一泡尿都没浪费,全是我身上了。
身上有童子尿加持,四周的火焰果然对我造成不了威胁,仅仅是感觉到一丝丝温热,除此之外,再无绞痛感了,我稳固下来,立刻想起师父所说的步骤,由南方离火朱雀之位,直取中宫!
我当即怪叫一声向着北方猛冲,按说在火海中我是辨认不了方位的,就连震木之局也是一样,一旦入局,四周都是幻境,但我还是想到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以出点辨认,仅仅直走,拐弯也是直拐,拐成一个直角的位置,所以每次冲局,都只需要向右转身,不停的向右转,即可按照师父所说的步骤冲向中宫。
所谓正宫,便是两仪四象阵的阵盘中央位置。
师父就在那里盘坐着,或许我冲出去就能再见到师父了!
“中宫之位我来啦!”我一路怪叫着冲出了离火之局,哪知刚刚出局,我却是呆住了,只见眼前的景象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中宫之位,师父的确在那盘坐着,然而,师父的四周,却是被无数个鬼影所笼罩,包围,就在我冲出来的同时,那些鬼影也在同一时间化为青面獠牙的厉鬼,疯狂地向着师父和我扑下,这所有的变故,似乎都在我冲出来的一刹那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