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三迟疑了半天,摇头道:“如果是普通的蛊,我们村子里还是有几个有见识的,但这种情况……我们都看不出是什么蛊,杨先生,你既然是道门中人,应该不难看出这是什么蛊吧?如果你有办法救石山,还望你一定要帮帮忙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全村的人都愿意出!”
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竟还有着如此良好民风的村落,村民们竟是如此的相互关爱和照顾,而且完全亲如一家人。? ? w?w?w8.?881?z?w8.1c1o?m
师父想了想,即刻向我说道:“二狗,你用筷子从石山的身上夹出一只蛆虫出来,为师试验一下这是什么蛊!”
“啊?”我顿时一懵,什么?师父居然让我用筷子把那蛆虫夹出来一只,这,这不是存心难为我吗?多恶心啊……“师父,真的要这么做吗?那……那蛆虫也太恶心了……我我……我有点受不了……哇!”
正说着,我又一次忍不住,张口就开始干呕起来。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道:“看那点出息!别废话,快点去!”
石老三见我实在受不了,连忙主动请缨:“杨先生,要不我来帮你的忙吧?二狗看样子是实在有点难受,就别难为他了。”
“不!”师父严厉地说道:“那蛊毒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染上身,你不要去,让二狗去吧,二狗!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哦……”我低着头,默默地跑到石山的厨房找到一双筷子,并随手拿了个盘子,向着这吃饭的家伙什竟然用来装一只蛆虫,我又是一阵恶心,张口就是干呕,估摸着我这几天都不会再用筷子和盘子吃饭了,这,这实在是受不了啊……我挤着双眼,小心翼翼地从石山的腿上扒拉一只蛆虫在盘子里,随即呲牙咧嘴地跑了出去,而此刻,师父正在点燃三柱清香。
布告了茅山派列位祖师,师父拿出一道空白符纸,毛笔以及朱砂,紧接着点了点朱砂,落笔之时,口中急急地念道:“奉请天罗神,地罗神,金罗铁网大将军。火索火绳铜柱将,大张罗网罩坛庭。千里布黑雾,万里下迷尘。铁犬铜狮巡内外,万鬼千魔走无因。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师父拿起符纸随手一晃,符纸陡然窜起一缕火焰,并直接打在我手中的盘子上。火焰一闪即逝,而盘子之中的蛆虫,也被烧死了,只是这蛆虫的颜色,却是变成了绿色。
师父怔怔地看着盘子里面的绿色蛆虫尸体,讶异地说道:“这是尸虫!”
“尸虫?!”
我和石老三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但喊完,我还是没闹明白那尸虫代表了什么。而石老三,也是一筹莫展地看着师父,似乎也是不明白这其中藏着什么门道。
师父想了想,示意我把盘子连同尸虫都弄出去埋掉,待我回到屋里,师父才开口说道:“这是尸虫蛊,但我想不明白的是,这种蛊毒本应该要了石山的命,因为尸虫蛊一旦入体,是活不过三日的,三日之内,尸虫蛊必然侵蚀心脏,尸虫蛊一旦把被下蛊的人心脏吃掉,那便是回天乏术,而石山却过了七天还在活着,这一点,是让我想不明白的!”
我怔了怔,说道:“师父,能活这么久不好吗?”
石老三也是诧异:“对啊!能活这么久说明石山福大命大!”
“不!”师父摇头,说道:“绝非石山命大,最大的可能是那龙婆根本没想要石山的命,她的目的是要两只矮骡子!”
石老三不耐烦地说道:“我们也想抓住矮骡子给她,可……可那哪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杨先生,既然你查出石山是中了尸虫蛊,那何不直接解了这蛊毒,那样我们也不用拼命的去抓矮骡子。”
师父苦笑道:“那龙婆既然如此信誓旦旦的下了蛊,又暂时不要石山的命,恐怕是无所忌惮才敢这么做,所以这尸虫蛊的毒,也并非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要说这尸虫蛊的蛊毒我也是了解一二的,不过解法的要求非常苛刻,若是有,当然是非常容易,但若是没有,就是你找遍天涯海角,也不可能解得了这种蛊毒!”
石老三的脸色有些难看……“杨先生,究竟这解法是什么,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就是再困难,我相信也能找到!”
我连忙宽慰着石老三:“石大叔,如果连我师父都没办法的话,那你指定更没办法,师父,究竟这解法是什么?居然连你都觉得这么难!”
师父停顿了半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先告诉你们尸虫蛊是怎么炼出来的,先在一个死人的体内注入剧毒,然后埋在地下七七四十九天,待尸体即将腐烂殆尽的时候,用两个瓶子,一个瓶子取尸虫数只,另一个瓶子,则取尸水数滴,前者是炼制蛊毒所用的材料,而后者,则是解蛊的解药,取出这两样东西,过了不久,尸体彻底腐烂,再也不可能有尸水,更不会再有第二种解蛊的方法!”
“啊?”我咂了咂嘴,着急的说道:“那这么说来,下蛊的和解蛊的,都是独门配方了,就算我们知道怎么解蛊,也没有东西可用,是不是?”
师父微微点头:“不错,除非再找到那个尸体,如果那个尸体还有尸水,倒也有救,但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所以解蛊的解药,只有那龙婆才有,就算是精通蛊术之道的人,也没办法解开这个尸虫蛊,这也正是蛊术的厉害,很多蛊师都只会备一种解药,就算为了防止自己下的蛊轻易被人破了去。当然,也不是天下所有的蛊术都没第二种办法,只是这个尸虫蛊,只有一种解蛊的办法。”
石老三还是不死心,道:“杨先生,为什么这尸虫蛊的解蛊之法,偏偏要那尸虫原本的寄生体才能解开呢?”
师父看了看石老三,轻叹一声:“须知一切事物,皆是有着相生相克之法,所谓三步之外,必有应运而生的克制之法,许多毒物毒虫的四周,也都相伴着克制那些毒物毒虫的解药,而这尸虫蛊,恰恰就是需要那寄生体的尸水才能炼制出解蛊之药,否则别无他法!”
“那……”石老三彻底死心了,一脸沮丧地说道:“那我们只能去求那龙婆了吗?”
师父皱了皱眉头:“恐怕只有如此了。现在石山的命在那龙婆手中攥着,我们即便不肯妥协,也没办法不妥协,一旦惹怒了龙婆,石山的命算是彻底完了,所以现在只能想办法先满足龙婆的条件,只要把石山的命救回来,再好好的和她算这笔账也不迟!”
能把师父逼得这么委曲求全的,我还真没见过,师父一向不畏不惧,更不会受人胁迫,除了前番被枯木道人要挟了一次之外,师父还从未向旁门左道低过头,枯木道人可算是一笔各取所需的交易,而那龙婆,则是无本生意,加上她先前从石山手中得到的那只矮骡子,若是再给她弄两只,那就是三只矮骡子。
如此之大的代价,她却仅仅是解开自己下的蛊毒,这简直比打劫还要狠毒啊!
石老三当即愁眉不展地说:“杨先生,那矮骡子在鬼树林内,而鬼树林内凶险难测,二娃都受了重伤,村民们都不敢再进去了,再想组织人去鬼树林,我看不容易!”
“啊!”
正当石老三提起二娃的时候,西间内屋顿时传出了二娃的惨叫声,闻听此言,师父和石老三相视一眼,急忙跑进了西间内屋,床铺上,二娃抱着受伤的腿不停地痛叫起来。师父看到这里,急忙问道:“怎么突然这么痛了?!”
“好痛啊……啊!”二娃再次大声的痛叫。
师父急忙掀开被褥,并把缠好的绷带解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急道:“中毒了?!”
“什么毒?”我和石老三再次默契地惊叫出声。
师父摇头,马上向二娃问道:“二娃,你可看清楚了咬你的东西是什么吗?”
二娃撕心裂肺地叫着,但还是咬着牙,艰难地说道:“红脸毛猴……蓝色草帽……矮……矮骡子……”
师父闻言,顿时叫道:“是矮骡子咬伤了你?原来是矮骡子,那……那我们这次就算再麻烦也得找到矮骡子了,因为二娃的伤,必须用矮骡子头顶上的灵草才能解毒,否则二娃的一条腿恐怕会保不住!”
石老三急急地向二娃问道:“二娃,当时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矮骡子咬了你?说不定那会儿矮骡子还没跑远,我们随手就能抓住一只呢,现在你才说,还有什么用啊……唉!”
二娃的眼眶早已湿润,咬牙切齿地忍着剧痛,哽咽着说道:“我当时被吓坏了……竟然忘记那就是矮骡子……我对不起哥哥……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