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依旧火热,看了奏折的朝臣们望向御昊天的眼神中充满怀疑,太子一党更是难掩脸上的得意。
南漠帝看了看下面众人的神色,眼神复杂,他自是知道此事与太子脱不开干系,于是他再次望向御昊天,沉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御昊天跪在地上,背脊笔直,不卑不亢道:“王监军却是为儿臣所收押,几位老将也却是儿臣下令严惩。”
“陛下,勤王殿下已亲口承认此事是他所为,王监军与诸位老将可是为我南漠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战大捷他们更是功不可没,可勤王殿下却将其收押的收押,严惩的严惩,不得不让人怀疑勤王是想独占军功。此事若不给诸位将士一个交代,只怕会寒了众将士的心啊陛下!”那递上奏折的官员又站了出来,唱念做打表情动作俱佳,只快要声泪俱下,端的是一个忧国忧民的清官形象。
连御昊天都不得不赞一声好,这番陈情下来,更是引得皇帝怀疑他的居心,且将此事上升至影响军心的高度,更让皇帝不得不严惩他这个“罪人”褴。
想不到太子身边竟有如此能人。御昊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而南漠帝则是不悦地扫了一眼那位官员,显然很是不满其打断了御昊天的辩言,却又不得不深思他话中的种种后果鲎。
那官员见自己所言已达到了效果,便也不再纠缠,默默退到后面。
而御昊天并不受其影响,继续道:“这两件事皆是儿臣所为,但却是事出有因。”
“哦?”南漠帝挑了挑眉。
“王监军与诸位老将确是从军多年,也为我南漠历下不小的功劳,但这不能成为其借以仰仗的资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儿臣既是受皇命做了这个主帅,便是代表父皇出征。谁知儿臣与众将领议事时,几位老将多次轻待于儿臣,置皇命于无物,罔顾军纪,甚至在出战之前意图叛乱险些延误军机。”
“竟有此事!”南漠帝听得至此难掩心中怒火,将手边端砚重重掷于地上,怒道:“这帮老家伙当真是无法无天!”
“父皇息怒,这几位老将皆是随单大将军南征北战提拔上来的,想来定是事出有因,绝不会罔顾圣意的。”太子站出来劝道。
御昊天却道:“想来是单大将军更能令其信服,儿臣一位亲王加上一纸诏书都比不得单大将军的威望。”
不得不说,此言当真是字字诛心。为君者本就多疑,南漠帝更是多疑者中的佼佼者,甚至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曾真信,听了这些话,再看向太子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怀疑。
“你胡说!”太子一把扯住御昊天的衣领,红着眸子大声道。
不消说南漠帝,就连他身边的王公公都暗自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如今是愈发沉不住气了,这般养气的功夫比之勤王殿下可差了太远了。
南漠帝失望地看了一眼太子,又对御昊天说:“继续说。”
“于是儿臣着人先将几位老将带了下去,待出战之后再做定夺,以免延误军机。谁知待儿臣归营,却得知几位老将打伤守卫叛逃游疆。所幸为莫思淳及几位士兵所截,这才没有使得我军军情泄露。”
御昊天此话说的极为技巧,并没有提到是游疆王将人送了回来,而是说他们叛逃游疆,既是叛逃,那他们被游疆人抓住亦可说是与人接头,这下几位老将是有口莫辩了。说他们不是叛逃,但他们的确从营里跑出去了;说他们没有叛国,但他们的确见了游疆人。
御昊天这番话,是将他们直接定了罪,而这罪却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
“那王监军呢?”南漠帝问。
“王飞虎此人更是可恶。与儿臣处处作对尚可说是意见不合,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短了一众将士的粮草。”说道王飞虎,御昊天亦是难掩怒容,“儿臣早先便见此人行动可疑,便着人跟了他几次,不想竟发现他偷了军中几十万担粮草并藏于野外!”
“可恶!”南漠帝一拍桌子,惊怒而起。他本以为这件事不过是太子一脉的人在军中为难御昊天,又将此事拿出来攻击于他,不想竟是牵扯之大涉及之广,完全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将那该死的带上来!”南漠帝怒道。
太子担心王飞虎到了大殿之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更是坐实了自己舅舅的目无君上,更何况他本就不是自己的人,若是一旦逼急了四处攀咬,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虽不明白自己明明策划的好好的,怎么却在御昊天几句话之下变成了这样,但他也深知这王飞虎是不能上殿的,于是跪下道:“父皇不可。那王飞虎此时定是认定了自己已是将死之人,说话定是百无顾忌,若是让他上殿,恐惊扰圣听。”
御昊天则是想到莫思淳一事还没有水落石出,一切都尚是他们猜想,还需要证人落实,这王飞虎还有大用处,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金銮殿上,于是也道:“正是,诚如太子所言,王飞虎此时必报了必死的心,不能排除他胡乱攀咬的可能。请父皇将此人交与儿臣审
讯,定叫他吐出所有实情。”
“臣等附议。”一众朝臣也纷纷跪下劝南漠帝三思。
南漠帝揉揉胀痛的额角,摆手道:“罢罢罢,此事便交给勤王吧。退朝。”说完也不待王公公搀扶,径直到御书房去了。
一场本是封赏的朝会,不知怎的变成了弹劾勤王,后又出现了老将叛国,又到了现在的不了了之,一场戏唱的倒是千回百转。
太子站了起来,怒视着御昊天,咬牙切齿道:“勤王好计谋。”
御昊天则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衣角上的尘土,笑道:“比不得太子殿下,本王只是见招拆招罢了。”又向前走了两步,行至太子身侧,附在他的耳边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本王出征期间,有些不长眼的想要对付本王的王妃,本王没有别的长处,仅睚眦必报一项最为突出。动了本王王妃哪怕一根头发丝,本王也会让他生死不得。殿下,这才只是个开始呢。”
言罢,也不顾太子脸上一阵惨白一阵铁青,越过他径自出了大殿。
太子一双拳头握得骨头咯咯作响,猩红着眸子咬牙道:“好,当真是好,已经胆敢威胁本宫了!”
那最先上奏折的官员看了一眼周围朝臣复杂的眼光,暗叹了口气,走到太子身侧,掺起他肌肉紧张的小臂,朝周围人微微点头道:“殿下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太子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搀扶,大步离开了。
而诸位大臣那个不是人精,自是明白太子殿下今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是心中各有思量。
朝堂上勾心斗角针锋相对处处谋心让御昊天觉得身心俱疲,身为皇家人,天天面对的便是这种尔虞我诈。唯有回到王府中,看着司寇如花的笑颜,才能享受片刻的温馨。
内室的软榻上,那女子手中拿着未完成的绣品,看模样依稀可辨是个小小的肚兜,只见她勾了丝线在白皙的指尖缠了几缠,便捏着绣花针在绸缎上翩飞了起来。她侧对这窗子,外头的阳光透过窗纸在她身边投下朦胧的光,她周身仿若笼着圣洁的光环。
御昊天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觉得整个心都平静了下来,嘴角不觉带上笑意。
屋内的司寇似是有所感应,抬起头来,正望见自家王爷呆站在门口傻笑,便也笑着朝他招手。
御昊天大步走到榻边,轻抚上司寇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慈爱,脸上波澜不惊,但微颤的小指却泄露了他的情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失去了自己的娇妻和爱子。
司寇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素手覆上他的大手,想要平复他的不安,轻声道:“你只管在前方杀敌陷阵,去守护你的国家,去完成你作为皇子的使命,去实现你的抱负,家中有我,不必担心。”
御昊天听得此话,一阵动容,从背后将司寇拥入怀中,下巴顶在她的发上,低声道:“寇儿……你总是能知我所知,思我所思,甚至忧甚我忧。但你可知,我心中最重,不是责任,不是抱负,甚至不是家国,仅是一个你而已。所以,”他说着,逐渐加深了这个拥抱,“不要让我担心,不要那么坚强,不要那么倔强,你可以依靠我的。”
司寇听得此话,眼眶不觉发酸,她垂下头,掩去眼中泪水。多久了,多久不曾听到这样柔软的话了,自重生一来,她一直坚持着靠自己,不想再重复前世痴心错付的错误,直到遇到了他。
这个男人啊,最是骄傲,许是因为堇妃的缘故,他也经常深深的不安着。他能为她付出至此,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转过身,樱唇印上他的薄唇,此时说什么话都是不应景的,她唯有以最亲密的动作告诉他她心中的激动。
御昊天看着她湿润晶亮的眸子,笑道:“我便当你是答应了。”言罢有低头覆上她的双唇,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深冬寒天,这一室却是暖意融融。庶门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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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七十章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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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