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清白(1 / 1)

听了司马茹这话,满座皆惊!

方芙娘等女眷简直难以置信,司马铎眉间微微跳动,不甚赞同地看向司马茹,满面担忧。

座下跪着的李娇儿更是未想到司马茹一个未嫁姑娘竟不顾脸面说出这番话来,睁着一双杏眼直直盯着司马茹,脸上愈加惨白起来。

她方才说什么?验身?

须知这验身二字,当真不是轻易可说得的。

若是疑人清白,便可随意检验,恐怕诽谤之事难以计数,于女儿名声亦有损伤。因此,验身一事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提到明面上。

曾有个县官夜宴时召官/妓作陪,散席后因酒醉,留了个清倌儿侍奉汤水,谁料想事后被人告他狎妓。那清倌儿不认,提出要验身,审理此事的县官竟不敢妄自做主,直将此案送到知府一级,又寻了德高望重之人作保,这才验了清白。

青/楼女子尚且如此,更别说李娇儿这样未嫁的良家女。女儿家身子娇贵的很,又岂能随便验?

况且李娇儿到底是方芙娘的外甥女,若她真是清白的,以她那不依不饶的性子,倘闹将起来,恐怕未能善了,提出验身一事的司马茹也会落个诽谤诬陷的罪名。到时候纵然司马铎有心袒护,有方芙娘与李娇儿亲娘方氏在场,恐怕司马茹还得挨顿打也说不定。

沉思片刻,司马铎心疼司马茹,又怕她不晓得这其中厉害,便摇头说:“不过是府中多了几句闲话,何至于验身以证清白?二丫头莫再多言,退下罢。”

爹爹心中所想,司马茹岂能不知?

她非但不退,反而跪下磕头说道:“爹爹,桂兰自幼便跟着女儿,性子沉稳,女儿信得过她。可娇儿姐姐是夫人甥女,亦是大家出身,女儿亦信她。如今这光景,倒叫女儿两处为难。女儿思前想后,不如让爹爹请出家法,到时候谁真誰假,自然清楚。”

司马铎听宝贝女儿这口气,倒像是个不晓得此事轻重的,因担心司马茹吃亏,司马铎加重了些语气训斥道:“胡闹!这家法岂是胡乱便能用得的?”

司马茹闻言红了眼圈,抬起头对司马铎哽咽说道:“爹爹,这桂兰原先是我的人,如今谣言已传扬开来,若是不清不白不追究,恐怕不但他们二人受人非议,亦有人指责女儿安插人手有意生事。就如方才姨妈所说,怕是会说是女儿我有意指使的罢。”

方氏此时心里颇为忐忑,听到此处,心乱如麻,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嘴欠。下头李娇儿听到此处,倒已镇定了许多。

事到如今,也只有咬定牙关不松口,还有一线生机。这其中要紧处李娇儿是晓得的,她就不信司马茹就不怕!

就见李娇儿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凤目内水波盈盈,流着泪愤而说道:“姨父、姨妈、娘亲,依我之见,二妹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验了我的身子,证了我的清白,此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罢,李娇儿便伏地大哭起来。

方氏闻言会意,哭哭啼啼起来,一转身拉住方芙娘的衣袖说道:“姐姐!如今我儿子没了,膝下只得这个女儿!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哪里还有脸面见人?验身倒也不怕,只是此事不能就这么了了,司马家需给我们孤儿寡妇一个交待!”

这母女二人哭得可怜,方芙娘心软起来,便转身对司马铎说道:“相爷,您看……”

“爹爹……”司马茹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一字一字说道,“若请出家法来,证了姐姐清白,女儿自领管教不严之过,情愿受罚。”

司马茹话音刚落,伏地大哭的李娇儿便身形一顿。她借着帕子的遮掩,恨恨看向司马茹,心中咒骂。

司马茹眸光微转,将李娇儿愤恨目光尽收眼底,嘴角勾出一个冷冷的弧度来。

司马铎听了司马茹这番话,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便抬眼往司马茹那厢看去。司马茹此时也抬起头来,一双通红水眸倔强又委屈地看向了司马铎。

想起前日里司马茹所说,司马铎心头一动。这丫头向来与沈金枝交好,此事又牵涉到她的丫鬟桂兰,恐怕心内较起真了罢。

“爹爹……”司马茹又接着说道,“若是不验身,恐怕娇儿姐姐也是不肯的。爹爹虽心疼芹哥哥,但娇儿姐姐也是人生父母养,将心比心,又哪里能令她蒙受冤屈?女儿思前想后,若当真是桂兰犯了口舌之过,诽谤主子,女儿甘愿受家法惩处,也好还娇儿姐姐一个公道。”

司马茹这话说得谦卑,但李娇儿听了,一张脸却愈加惨白。不单单是李娇儿,那司马芹也不自觉微微颤抖,忍不住偷眼瞧了瞧司马铎。

若他不看这一眼倒罢,只因看了这一眼,司马铎心里咯噔一声。自小儿犯了错,司马芹都是这幅模样,生怕令人不知道一般的畏缩胆怯。虽则司马芹速速将头低了下去,但司马铎心内却笃定了□□分,看来这奸/情,只怕是确有其事。

眼下那方芙娘听了司马茹一番言语,却又犹豫起来,心想请出家法验过身,还李娇儿一个公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她心思简单,容易被蒙蔽,方氏说李娇儿实属无辜,她就只当是真的。

这样想着,方芙娘便就开口了,只听她款款对司马铎说道:“相爷,三丫头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如--就依了她罢。”

方芙娘话音刚落,一旁方氏便有些慌张,下头坐着的李娇儿更是忍不住微微一震。

她们这般反应,司马铎全都看在眼里。此刻他双眸之中透出一丝寒意,转头冲一旁管家说道:“请家法。”

随后,他又对身旁的素娥说道:“去寻个可靠的婆子进来。”

听了这几句,李娇儿倒还撑得住,只是身子窸窸窣窣抖个不停,那司马芹却扛不住,软软地塌了肩膀,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娘亲崔氏。

崔氏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与方氏不同,她被这个儿子蒙在鼓里,是半点都不知情的。虽说她看在方芙娘份上,倒也寻思着等撵走了沈金枝,娶李娇儿为正室。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当真出息,这就已经勾搭上手,倒叫她措手不及。

转眼工夫,管家便将家法请来,放在堂上。素娥领了个眉目恭顺的婆子进来,入门便拜。

“将她领下去,验验她是否是处/子之身。”司马铎指着李娇儿冷声说道。

此时李娇儿已经全然瘫软在地上,一张妩媚俏脸全无半点血色。素娥叫来两个丫鬟扶着,这才将她搀了下去。

司马芹眼睁睁看着李娇儿被人拉走,又见架上长鞭着实吓人,惊得身子微微抖了起来。他只顾低着头,虽说满腔悔意,但心中到底还是对司马铎心生怨尤。

不过是这点风月小事而已,大伯何必大动干戈?若是早让他纳上几个妾室,何至于此?

司马芹这样想着,心里不但怨上司马铎,连沈金枝与司马茹也一并怨上。座上崔氏见此情形,也有些怨这个大伯不通情理。虽说李娇儿是夫人的甥女,但到底还是司马芹这个侄子亲些,难道还真要动鞭子不成?

而方氏见了那鞭子,早就吓得了不得,目光慌乱地看向方芙娘。方芙娘就算再容易被蒙蔽,此时见大家这般反应,也有些回过味来,顿时脸色沉了下去。

过了半晌,素娥与那婆子扶着脸色青白的李娇儿回来。两个人撒了手,那李娇儿就膝下一软,瘫倒在地上。素娥看不下去,伸手扶了她一扶,她这才勉强跪住。

司马铎冷声问道:“到底是什么结果?李姑娘可是清白之身?”

素娥与那婆子面面相觑一番,那婆子上前行了个礼说:“回相爷,李姑娘如今、如今已不是清白之身……非但如此,她……她……”

那婆子似有为难,话说了一半,就是不接下去。司马铎陡然怒了,猛地起身问道:“只管速速回话!无需遮掩!”

“回相爷……”那婆子忙跪下,偷眼看了李娇儿一眼,为难说道,“李姑娘身上斑斑点点,不堪入目……皆、皆是云雨所致……”

等这婆子说完,众人一片哗然!那座下跪着的李娇儿抖抖簌簌,一斜身又软了下去。

此刻倒正是李娇儿该哭的时候,可惜她方才哭得太狠,此刻倒哭不出来了。

那方氏听了这话,愣了一愣,随即大哭道:“我的儿……娘亲真是后悔,早知如此,何必上门投靠?倒把我好端端的清白姑娘搭进去了!”

说罢,方氏一把拉住方芙娘说道:“姐姐!如今我家姑娘已经毁了清白,日后也难嫁人,司马家玷污了我姑娘身子,可得给个名分才成!”

方芙娘听了,只当方氏不知道李娇儿所为,又兼李娇儿到底是她的甥女,若是不管,她这个做姨妈的到底说不过去。于是她便转头对司马铎犹豫说道:“相爷,您看……”

“她的事暂缓片刻,”司马铎打断方芙娘话语,冷声说道,“取家法来。”

管家会意,从架上取了鞭子递给了司马铎。司马铎看着跪地发抖的司马芹,双目冒火,起身逼近。

座下司马芹见此情形,吓得早不会言语。座上崔氏向来溺爱儿子,如今见儿子要挨打,竟不管不顾冲上前,一把拽住司马铎说道:“相爷慢来!如何竟因为几个外人撺掇,打起侄儿来了?这李姑娘向来轻浮,说不准入府时便不是清白之身,如何偏说我家芹儿是奸夫?”

众人还未及反应,下头司马芹怕得狠了,听了这话倒也回过味来,便狠心磕头说道:“娘亲说得正是。这贱人她、她勾引我!侄儿一时把持不住,这才糊涂了一回。她、她早不是清白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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