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高位,看似风光。但在风光之后,却是步步惊心。都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但是,当你到了高处,却也有那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而事实上,这种寂寞不单单是寂寞,更是重重危机。
人在高处,一旦走错一步,便可能从九霄之上坠落凡尘地狱。
洪天罡今天自认是走了霉运,算计了许久,却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栽了跟头。怪不得人人都说,帝京险,处处皆危机。在帝京,不管多牛的人,除非是那最上面的几个人,其他人都要低调度日。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一天。夜路走多了,遇见鬼是难免的。
吃一堑长一智,洪天罡长得不仅仅是一智,而是很多智。
为了从这件事情的霉运中摆脱出来,洪天罡就差没有跪下。而跪下,则是洪天罡的最后一步,也是洪天罡的底牌。洪天罡这一跪,这事情传出去,便是等于洪家向宁家臣服,从此,不管洪家怎么经营,也难洗刷他们的耻辱。
宁二叔沉默半晌,转头看向宁逸,道:“小逸,这事情,你说吧,要怎么解决?你放心,不论你想怎么做,二叔都支持你!”
宁逸冲着宁二叔翻白眼,他算是服了自己的这位二叔。就凭宁二叔这一番的表现,宁逸知道,这一世,宁家不会垮台。而且,宁二叔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了。试想一下,连一代伟人的南巡同志都被宁二叔给骗了,这宁二叔得是什么样的的妖孽?
“二叔,我不管你跟这人有什么交情,我只希望一点,我不想在帝京再看到他。佛祖额,这事儿。我就跟爷爷说了!”
凡事不能做绝了,要留条后路。洪家,也是华夏的开国元勋一家。洪老爷子也还健在。若是真的让洪家没了脸面,就算是宁家占着理儿。事情传来传去,终究会变了味道。所以,宁逸决定放洪天罡一马,也算是结个善缘。若是洪家仍然不知悔改,那么,再有下一次,不需要宁逸出面。宁二叔也会将洪家踩进土里。
宁二叔嗯了一声,看向洪天罡:“大洪,这一次,就这样吧。不过。我这侄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直留在帝京,将来能有多大出息,趁这个时间。到地方上历练一下,将来,有好处!”
这话说的,可是很有些贴心切腹的感觉在里面。洪天罡听了宁二叔这语重心长的话,一时间竟是感慨万千。差点就忘了他搞到这一步,全是宁逸惹出来的。
“二哥,我听你的,这两天我就下去,不干出点儿样子,我就不回帝京啦!”
“说什么混账话呢,洪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跟我算账?好像是我把他宝贝儿子给发配边疆了似的。”宁二叔拍着洪天罡的肩膀,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大洪啊,你我也有算有些交情。这些日子,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事情,甭说你,就算是你们家老爷子,都没有能力去搅合。你和二洪,还是趁着这机会,一起下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宁二叔是真正的仁至义尽。若不是看在洪天罡这些日子很恭敬,刚才的态度也很诚恳,洪家的人死活,宁二叔才懒得搭理。不过,话是说了,洪家的人是不是能明白,明白了后会不会老实待着,可就不是宁二叔能猜测的啦。
“二哥,我记下了,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洪天罡是江湖义气的人,宁二叔这番话可以说是发自肺腑,洪天罡没有傻掉,怎么会听不出好赖话?若是宁二叔灭没把他当回事,这一番话,是怎么都不可能跟他说的。
宁二叔拍拍洪天罡的肩膀,招呼宁逸一声,拍屁股走人。
宋平林是很有效目瞪口呆,他真的是撞了大运。一时的心善,竟然给引来了这么大一座靠山。有了宁家这尊大佛罩着,他老子的位子不仅没影响,就是想向上运作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宋平林却没有立刻跟宁逸和宁二叔套近乎,这事情,得好好合计一番,不能平白错过了机会。
“二叔,你不厚道!”
送走了宋平林,宁逸有些气愤地看着宁二叔。他好心好意帮宁二叔解决麻烦,结果,倒被宁二叔算计,放鸽子,被宁二叔当枪狠狠耍了一回。
宁二叔嘿嘿一笑:“臭小子,我这是跟你学的,学以致用!”
“跟我学的?我有这么不厚道么?”宁逸气急,伸手去戳宁二叔的胳肢窝。甭看宁二叔老大一个人,可是,最怕的,就是挠痒痒。
宁二叔飞快退后,道:“是你小子给我出的阴险主意,你还敢说你厚道?”
宁逸翻白眼,什么叫遇人不淑?瞧瞧宁二叔那无耻的表情,你就明白了。宁逸十足的郁闷,开口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
“既然是为了我,那就送佛送到西。大洪这人吧,其实不错,只是,立场不同。如今,我能点一把就点一把。至于,他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洪家能不能从这场漩涡中摆脱,就看他们的造化啦。我啊,也算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说着话,宁二叔的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很有种悲天悯人的慈悲感。
宁逸很想把宁二叔暴打一顿,感情,他是好人,宁逸就是坏人。不过,自家人,算了,不计较,计较多了,宁逸肯定会忍不住暴打宁二叔一顿的。若是以前,宁逸肯定打不过宁二叔,但现在,宁逸自信,能把宁二叔打得满地找牙。
“二叔,快看,又有热闹了!”
宁逸不经意地回头,眼睛却立刻亮了起来。在那身后福田社区派出所的门口,洪天罡又在被人打,而且,打人的还是一群女人。
“呃?不是吧?洪天罡这个怂货是不是得罪了丧门神啊?”看到正在围着洪天罡暴打的一群女人,宁二叔都打了一个哆嗦,双手合十,好像在拜佛。
宁逸指着那一群女人,很不解,道:“二叔,那群女的,啥来头啊?”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