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粮今晚之前就能全部收齐,几位什么时候走?”里正站在田埂上看着装车的人家,有些不舍这些刚收起就要卖给人的粮食。
“不知其他师兄弟收粮情况如何了?”东方透蹙眉,就算让龙遗他们半路去截其中一趟运粮路线,也还有一趟没人拦截,照样成不了事!
难道真要等到逍遥城之后见机行事?尤其是后面的部署不管怎么做都要考虑逍遥城这个位置的因素!
为了这次从逍遥城的米粮入手,她可是把从龙遗他们那里搜刮来的金贵寄生蛊都用了。这种肉眼难识气味不辨的蛊虫,就是金贵在是用那株死人花寄养的,可以悄无声息的在任何地方衍生,钻入身体里更是难除,为的就是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食用米粮的时候能方便日后操控。
虽保不得逍遥城高手能识破这寄生蛊,说到底能控制一些人对他们来说还是大有益处的。只是,真要等到了逍遥城之后见机行事?
可这样…后面的部署不管怎么做都要考虑逍遥城这个因素,险境随之而来……
期望发现米粮被动手脚是在他们已经吃进肚子里之后,不然,整个情势可就由不得他们,只能认栽了!
“方才其他两处村子的里正传来飞信,早这里一步收整完毕已经启程了。”里正与田间的农人打了个手势,将了解到的情况复述给东方透四人,又道:“如果现在上路,应该能赶在逍遥城周边的邻镇汇合。”里正转身往院里走,不紧不慢一步一拄拐敲在这安静的氛围里。
他看不懂这四个人的神色,也没那个多管闲事的闲暇。只要没波及到他的村子,其他的就都是逍遥城的事。
“今日叨扰里正了。”东方透看了一眼被无忧扛着醉成软泥的呆子,有些无力。
里正转身,笑了笑:“来日方长,馋酒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来这里。”视线微转看着不省人事的东方吟又是爽朗一笑:“倒是这个小兄弟,喝得多也醉得厉害。我也是在酒兴上忘了说这谷酒虽甜腻,后劲足着,醉成这样怕是得要些时间缓缓。”
接过里正扔来的小药瓶,东方透蹙眉:“解酒药?”
里正点头:“没用过,药效不清楚。等醒了头应该不会太痛。”
……
“你已经盯着这药看了一路了,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带着运粮车在前面悠着,不知摘星调侃顺道看了一眼跟在后面马车里照看的萧无忧,“吟小哥可就遭罪了,摊上你这么狠心的丫头,这会儿头疼得肯定像火烧也只能受着了。”
“他难道不知道是酒都会醉的吗?”况且自己是沾酒就倒的性子以前不是体验过了吗?
为了避免以前他醉酒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她可是不顾无忧的反抗硬是让他去看着。这回若是还惯着往后的麻烦可就断不了了,总之一句话,疼也是自找的。
悠闲的两人并不知道,后面车厢里正越渐冷凝的气氛!
萧无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什么都好奇的东方吟吗?
气场和眼神的转变明显就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虽然换着别人的皮相,但是那股气势无端的让他心里泛冷。
“看来另一个自己的酒品真不怎么好启齿?”白非吟撑着身子半坐着,一手扶着抽疼的额头,蹙眉有些无奈的细语,“这又是什么?”才扶着额角感觉脸上的触觉有些僵硬和不熟悉的冷凉,刚要伸手撕下易容之后的人皮,就被另一个声音问住。
“你是谁?!”
似是才发现有人在,白非吟停下撕了一半的易容人皮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与他一样带着面具的男人,面对他的质问,他根本不需要回答。
看着沉默的人只是耷拉着半张人皮在脸上去撩车帘看前面的人,一直位尊处优的萧无忧没来由的觉得悲戚。
呵,被无视了。被这个现在不知是谁的东方吟给无视了……?
“丫头在玩什么?”
沉侵在震惊里的萧无忧一下没明白突然转头问他的人,只是觉得易容的人皮半挂在近在咫尺的脸上,两张不一样的人皮,一样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孤问你,丫头在玩什么把戏?”白非吟重新躺好,贴好人皮面具揉着额头,不知道是醉酒头疼还是重复了同一个问题对方还都是一副没弄明白的神情惹烦了他,只是语气还是一样的无力。
只不过是因为逍遥仙山的结界让他本质里排斥,没想到一回神,就是这模样了……
“截粮!”拳头紧握,虽有莫名的不甘,但他萧无忧能活到现在,别的没有,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所以,他能一如现在跟在太子老哥身后,甚至不用管那些争斗只要好好的坐等之后的一世荣华无忧……
“方式蠢了点,不过孤需要时间修养,暂且与你们一起蠢一回也无妨。”只要一想到离白染和花自笑他们的气息越来越近…离丫头也近…还有让他不舒服的结界封印也越来越近,就算钻心疼到无力他也认栽这一回!
“这个方法其实还不完全。”突然的沉默,白非吟难得的乜斜了萧无忧一眼,冷哼:“不用担心,穆引也在,孤安排的人也在……。”
“你不舒服?”听着刚才周身气场让人窒息的人,突然的喘息和冷汗涔涔的苍白无力,萧无忧刚要给他搭脉又被突然缩回的手吓了一跳!
沉静的眸子一动不动看了他半晌才渐渐移开,泛白的红唇轻启说了一句话。萧无忧不知道他移开眼的那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如释重负,甚至后背汗湿也管不了。他可是从来都是那个爱干净到洁癖的人,面对这么狼狈的自己居然克制不住的颤抖。
“之后,可不要让孤失望……”
教谁不要让他失望?丫头是……
萧无忧有些难以置信的掀了车帘往白非吟方才看得地方再看去,正好是易容之后的东方透一脸阴沉的妖邪模样。
话说,换了皮相的东方透给人的感觉,还真有种罪孽深重的意味!
“你又是谁……?”萧无忧放了帘子却没转身,这句话除了问车里的白非吟没有别人。
长久的沉默,除了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就是尘土在空气中漂浮让他厌烦的气味!
待转身时,均匀清浅的呼吸却告诉他,这小子居然睡着了!?
……丫头,孤这次醒来,你没有发现……更没有看着我,你是,在想另一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