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娅好像一条被抽干了力气的蛇,靠在浴缸边。手臂虚虚下垂着,旁边还有同样懒洋洋的男人,不同的是,男人脸上有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把她环在怀里徜徉在水里,微闭着双目养神。
“说吧,你在闹什么。”房励泓贴在耳边,潮气吹得耳后辣的:“别以为看不出来。”
“看出来就不用问了。”那迎娅懒得动弹,像一条冬眠的蛇,挂在哪里就是哪里。
“嗯。”两人裸裎相对,敏感的肌肤紧密贴合着:“工作上面的情绪不要带到生活中来,很累。”
还真是被他说对了,会读心术?还是学过瞎子算命:“你以前读书的时候,念的什么专业?”据吴安安说,和宏舟以前读的是建筑系。而曹文峰,没有第二选择的也是建筑系。三个人从念书那天开始就认识,那他也是建筑系?好像应该没错。
“主修建筑美学。”这话问得好笑,怎么会想起问很遥远的话题:“后来觉得心理学也不错,所以选修了两年。”
“差不多。”那迎娅点头:“我对死人,准确的说是尸体比较感兴趣。就好像这样睡倒在浴缸里的。”有意露出狰狞的笑容,全忘了自己同样也是睡在浴缸里,还是非常不雅观的挂在他身上。
“不要跟我提这个,倒胃口。”拒绝的原因不是因为太没营养,而是太影响胃口:“你能说点正常的东西?那天回去居然跟房昱斯说起惊悚故事极品护花神医。房昱斯倒是不怕,晚上睡觉前跟他爷爷也说这个,害得爸妈一夜没睡着。”终于知道祸根在哪里,老头老太太一晚上没敢关掉卧室的灯,等于是失眠一夜。
“昱斯的胃口比较重,说说无妨,晚上能够帮助他入睡。”那迎娅不觉得这个值得大惊小怪。房昱斯是个男生,惊悚故事除了一开始比较吓唬小朋友以外,比起那些洒狗血的言情剧好看多了。
惊悚片最起码能够开发智力,不像那些童话剧,从一开始就能知道结局。虾米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谁见过?话说当年万人空巷的婚礼,最后还不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还有个香消玉殒在狗仔队手里,始终觉得王室有责任,可是没有人出来主持公道,老天才知道谁是谁非。
“我看是你胃口重。”手指不由自主在她肌肤上游移着。胸口那道长长的瘢痕,因为上次说的那个医生还有专门给她准备的药剂,联合应用已经变得很淡了。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纹身以后的痕迹。
“肚子饿了。”拒绝了他进一步的需求,那迎娅更喜欢满足口腹之欲。推开他想要起来,没想到这是在浴缸而不是卧室,也就是说准备起来的要求被否决掉,果断被再次压倒。浴缸里的水好像是波澜壮阔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估计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浴缸里至多只剩下半缸水。
“你能喂饱的。”房励泓语带双关,已经在下一刻进入了她。两人紧紧契合着,带着她到达去过无数次的巅峰,到了顶峰再释放掉自己。绝对比美食更能满足自己。
高高低低的呻吟声再次弥漫在浴室中,粗重的喘息跟拍击水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意要激荡起人心底隐藏的。
那迎娅在车里昏昏欲睡。昨晚好像是两个人真的在浴缸里运动了大半夜。要不是当心感冒,恐怕真的要被泡涨了,就好像是浮尸一样又白又嫩。这话一大早埋怨给房励泓听,吃早饭的人马上扔了刀叉,气得干瞪眼。说。只有她才会把很有情调的事情,说得倒胃口。就是这个目的。他少吃一点,自己就能多吃一点,昨天流失的卡路里太多,那顿龙虾不够瞧。
“给你。”房励泓扔了两份骇人听闻的娱乐周刊给她,不用上班的话,本来是准备睡个饱,谁叫她答应房昱斯去野生动物园看动物,只好去别墅接房昱斯。
“什么?”那迎娅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花花绿绿一堆:“你还看这个?”
“跟你有关。”房励泓抿了口咖啡,她还算是很细心。出门的时候,装了两杯咖啡在保温杯里,转个身就昏昏欲睡。
“我?”强打着精神,看到上面的标题和照片马上惊醒:激情无限,热吻在隔离带。底下还有更好的配图,就是昨天在隔离带上的原音重现。
脑子嗡了一下,那迎娅就差摘下墨镜尖叫了:“真的有狗仔跟踪?”
“嗯。后面还有。”房励泓关上车门,系好两人的安全带:“你准备好被拍了?”
“随便。”那迎娅终于想起今天这辆车是越野车,车窗全都是防止偷拍的。好像渐渐在适应被人追中跟拍的各种突发状况,难道是说以后都要这样过下去?
房励泓笑笑,发动了车:“等下老头儿老太太也去的话,你想好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
“你说吧,就说是原始驱动。”越描越黑不如照实说,难道去跟老太太解释,说是昨天在公司被人刺激了,心中不忿回来拿她儿子泄气,最后泄气成了泄欲,要是这样说出来,老太太会惊叫着晕厥过去,比起房昱斯以讹传讹的惊悚故事惊险多了。
“原始驱动?!”知道她不动脑子的时候,绝对是白痴到无法理解。这不,应验了吧,就冲她犯傻说出来的话,可以用榔头敲开脑子重组一下,重组完再合上都没关系。
“没说错吧?”那迎娅一脸无辜,当然隔着墨镜看不出是装的还是本来就这样,她这样房励泓除了默认以外,没有第二个更好的法子:“算了,你缄默最好一夜情欢:女人,哪里逃!。”
“我也这么想。”那迎娅满意地点头,这就是她要的结果。房励泓解释无非是以下abc三个选项中,任选一个。多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由他开口解释的话,肯定就变成了他先做的,但是狗仔们截屏早了,接下来巴拉巴拉,跟自己就没关系了。
房励泓回味了一下,好像自己被算计了。准备好了套儿,让自己往里面钻不说,自己还心甘情愿进去了,她这是哪里来的本事?
走进别墅的一霎那,就觉得两道目光好像是利刃长在了身上,怎么都去除不掉。不知道像是刺猬还是豪猪,芒刺在背,对,就是这四个字,用他来形容自己的处境再合适不过。
昱斯从二楼的楼梯上几乎是三级台阶连着跳下来,看都不看房励泓,直接爬到那迎娅怀里:“妈妈,你跟爹地秀恩爱,都上了头版了。”
那迎娅窘了一下,脸色涨红:“那是截图好吧。”自己觉得这个谎说来很不高明,如果她是房昱斯,恐怕也不会相信。
“截图?!”昱斯瞪大了眼睛:“妈,我是大人了,不是三岁小孩子。”
“你不是三岁小孩子,嗯。”那迎娅点头:“你都有女朋友了,莫霓是不是?”
“妈,我们在讨论你跟爹地秀恩爱的故事,而不是我的个人。”昱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就是到了沙发上还要黏在她身上:“妈妈,我们是要去野生动物园?”
“你不是要看野生动物的,还对动物园没有好感。”从进来开始,房励泓就没了影子,好像老头老太太也没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们,伯父伯母应该合适,但是房励泓对这件事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顺其自然,他好像说过这个话。
“是啊,关在笼子里太可怜了。”昱斯再次点头,忘了追究那个什么秀恩爱的故事:“妈妈,你跟爹地不是打算带我去非洲吧。要过年了,我还是希望在国内过年。”
“你的愿望不小,这个要问你爹地。”那迎娅很认同这个说法,带出去他们一家人说得过去,自己跟着算什么?女朋友还是女厨子?
昱斯看看一楼半的书房,只要爹地进了那个地方,好久都不会出来的。不过爷爷的心情很好,以前只要爷爷看到爹地上了那些娱乐周刊,肯定会不高兴,但是今天没有。奶奶跟保姆说,早饭要等先生和小姐一起过来吃,先生和小姐,是奶奶口中的爹地还有妈妈。
“妈妈,我们都不知道你和爹地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你能先告诉我吗?”昱斯贴在她耳边,很小声地:“我要新年礼物,能把这个当作新年礼物吗?”
那迎娅狠狠惊讶了一下,房昱斯的声音很小,里面带着祈祷的意味,似乎只要她点头了就比给她再好的东西都要高兴,他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个完整的家。可是除了表示无能为力以外,那迎娅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成年人是不能用同情来骗取孩子的信任,他是一张白纸,哪怕早熟,也不过是早熟的白纸,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在白纸上作画的色彩笔,不能让成年人的自私在白纸上画出不协调的图画。
“来个容易点的,这个属于五颗星。”那迎娅想了想:“比如说,你告诉我你预备要我陪你过年或是别的,我能做到的。”
“你是我妈,肯定就要陪我过节。你的提议是个伪命题,我不予接受。”昱斯一扭头:“说大话的人要长匹诺曹一样的长鼻子,你告诉我的。”
“我可没说大话,爱信不信。”话没说完,听到脚步声,乌菁颜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紧接着房正英跟房励泓父子两个也从书房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