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明的招数,好缜密的心思,竟然连这一层都想得道,洛晓咬紧牙关,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不远处广场中央的章节,一字一句,那话似是自唇齿之间蹦开来一般,“如此说来,我洛家镇的人在西越城的医院之中被人下毒,也是那些人指使你干的了?”
“是。”听到洛晓的发问,章节回答道,反正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在这一刻,他也没有什么想要保留和能够保留的了。
一听到章节说是,洛晓就恨得牙痒痒,一想到那个时候,他接二连三的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就忍不住想要撕碎了那些个人,先是将伪造的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是洛神设计,然后炮轰了平原小巷,使得那么些无辜的民众和警察惨死在平原小巷里面。
接着就是告知他洛风等人声中花敏毒,是洛神派人悄无声息的进来,然后在他们的药水之中掺杂进来了花敏毒。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异常阴谋,而他洛晓却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因为那人给他们的虚假消息从而大动干戈,却是给别人妄作了一次嫁衣。
“那个人,是谁?”洛晓看着章节,简直就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面前的这个人的一副狠辣表情。
“那个人,那个人是…是…严…严…”
忽然,“嗖”的一声,一根银色的羽针破空而来,直刺进章节的胸膛,在章节还未真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之前,杀死了知道那个人是谁的章节。
“什么人,出来。”看着自己身边的章节忽然间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章节,自嘴角里流出嫣红色的血液,洛神诧异的抬头,望向羽针射来的方向,屋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了那清冷的月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那里,如霜似雪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章节死了,就这样死了,死在了他们的眼前,可是,他们却是抓不到那个人,甚至他们连是谁杀死了章节都不知道,一根银针,破空而来,直直的刺进章节的脖颈里面,剧毒,扎在要命的穴道上,使得章节在瞬间就已毙命。
虽然章节死了,可是那最后的一个“严”字,还是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思绪,还有所有的怀疑尽皆引导到了严溪的身上。
看着章节大睁着眼睛死去,那口中流出的乌黑色血液,一点一滴的滴落在洛神的手上,严溪的嘴角,那抹因为章节的出现而消失了许久的轻松笑意再度浮现在嘴角,“怎么,这就是你的证据吗?”严溪看着洛神,依旧是不服气的问。
“是,虽然是人已经死了。”洛神放开手里的章节,那滴落在手上的乌黑色的血液被洛神用那红色的窗帘轻轻抹去。
“一个死人?”严溪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俨然是一副毫不在意洛神的摸样。
“是,一个死人,他说、或是不说,结局不都是这样吗?”洛神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严溪道。
“不都是这样,洛神,他还没有完全说出来那个人的名字,这个算是什么真相?”严溪勾起嘴角,看着面前的洛神朗声说道,其实,于他而言,声名涂地又算是什么,反正她严溪是不在乎,可是,他在乎的是洛神,他在乎的是洛神好不好过?
“哼,稍稍有些头脑的人将这些所谓的前因后果联想在一起,若是再不知道这个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就真的是傻子了。”洛神同样讽刺的勾起嘴角,拿着一双眼眸黑漆漆的看着面前的严溪道。
“联想?呵呵…”严溪再度张狂的笑了,“联想?猜测?这些连在一起还不是没有真凭实据吗?洛神,就算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是我指使章节杀死了杨部长你又能怎么样?是我将吸血鬼引来的西越城又能怎样?洛神,没有证据的话,这所有的一切纵然是真的你又能如何?”严溪看着洛神,满脸的嘲讽和得意之色,在着清冷的月光之下,显得尤为的张狂斜肆。
“那么你就是承认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了,我洛神不想那你怎么样,对我而言,有价值的只是你的这条命,其余的在我眼底什么都不是,我现在这样问你,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不是我洛神做的,谁也别想往我的身上泼脏水,是我做的,我定会承认。”洛神无视着严溪的面容,依然还是那么镇定自若的说道。
“是吗?就是我做的,怎么样?”严溪似是漫不经意的说道。
“那绑架龙牧歌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忽然,一道清冽的嗓音传来,严溪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我做的,龙牧歌…”
可是,当他发现问话的人不是洛神,这道声音里面充满了熟悉的感觉之时,回过头,看向声源地,却是发现在洛风等人的身后,站立着衣衫单薄的龙凤歌。
震惊,满脸满身满脑的全部都是震惊…
此刻的严溪,周身一振,在龙凤歌清冽的眸光的注视之下,严溪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不,不是害怕,是心慌,还有些淡淡的羞愧之意,迎合着龙凤歌的眼睛,严溪是第一次有史以来感觉到了无所适从,手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放了,无论放在哪里都感觉到别扭,在龙凤歌的注视之下,严溪带着戏谑和张狂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起来,从来都不知道,在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那伪装起来的黑暗一面呈现在龙凤歌面前的时候,自己的心底会是这样的一层感受,龙凤歌,他很爱着这个人,是她给了他久违的温暖,也是她,给了他有史以来最想要的关心和爱护,是龙凤歌,让他感受到了真情,也是龙凤歌,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羞愧和不完美,可是,这就是他啊,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带着憎恨,带着算计,带着心机,是那么的邪恶阴暗。
“凤…凤歌,你…你怎么来了?”严溪颤抖着嘴唇,对着龙凤歌问道,看着龙凤歌的摸样,心底暗叫糟糕,脸上,却是不得不扯出一抹艰难的微笑来。
月光下,龙凤歌穿着单薄的衣衫,乌黑秀丽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肩头,一双澄澈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淡淡的水茫,在月光的反射之下,显得异常的光亮,听着严溪的声音,看着严溪慌乱的面庞,她还记得在自己没有出声之前严溪的那张脸,带着斜肆和狂放的笑容,和现在的这张脸一比,完全就是无比的讽刺,这一刻,龙凤歌的心底是悲凉的,看着严溪的脸,感受着严溪的恐惧,龙凤歌包含着眼泪,忽然间就笑了“我来看看你。”龙凤歌哆嗦着嘴唇说道,闭上眼睛不在看严溪,然后决绝的转身离开。
在这一刻,她是真得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来面对严溪了,自己的哥哥,是自己和神龙谷里的来人救出来的,他还由记得,由记得那一幕,自己的哥哥龙牧歌在地牢里躺着的那一幕,破碎的衣衫,腿上、腰间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窟窿,被一个个的虫物生生的撕咬开皮肉,很是骇人,也很是让人震惊,那一刻,初见龙牧歌,她的心是碎的,那一刻,初见龙牧歌,她的心是疼的,那一刻,初见龙牧歌,她是多么的想不管无论如何,不管要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自己都要让那个伤害了,折磨了自己的哥哥遭到应有的惩罚,可是现在,这一刻,在知道了严溪就是那个折磨了自己的哥哥,囚禁了自己的哥哥的人之后,她却又下不去手了,严溪,曾经是一个让她迷恋道无法自拔的人,严溪,曾经是一个让她心神颠倒的人,为了这个人,自己宁愿不会神龙谷,宁愿背弃神龙谷的族规,就此在神龙谷的族谱上抹去自己的名字,离开神龙谷,离开自己的父母,离开自己深爱着的哥哥,和他厮守在一起,走过这一生、这一辈子。
可是,理想是多么的丰满,美好,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无奈和残忍。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的,好好的想想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了。
“凤歌…”看着龙凤歌转身,严溪的眉头越皱越深,继而在眉间形成了一个“川”字,他看着龙凤歌转身,不由有些心虚却又不舍的喊叫出声,月光如水,照射在严溪的身上,却是无尽的苍凉。
不,他不能让龙凤歌离开,是这个女人,给了他想要的一切,给了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爱着她,深深的爱着她,所以在她的面前,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努力的将自己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她,现在,她就要离开了,看着他转身,看着她舍弃自己而去,严溪的心忽然间从空虚,害怕,还有慌乱之间醒悟过来,开始剧烈的跳动,开始不停的抽搐疼痛,不,他不要她就这样离开。
严溪心想着,脚尖一点地面就要冲过去去找龙凤歌,可是身边劲风一道劲风袭来,是洛神,扬起自己的灵力,毫不留情的冲着严溪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