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洛神的心就会很痛呢?龙牧歌,会不会有一天你知道我没有死呢?你会不会知道有一天知道,当初那个在西越城散步的谣言,是你最为信任的长老¬——龙铁源发出的呢?
洛神清醒的意识里面,满是痛苦的思绪,有些东西失去了真的才是知道珍惜,曾经,洛辰离开了,死去了,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她只是难过,只是觉得艰辛,只是觉得痛不欲生,可是,却没有明白失去了方知珍惜的道理,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小,也只不过是才十岁。舒悫鹉琻
现在,她长大了,在一次经历了这样的生死之后,她方才淡淡的感悟到生命的意义。
冰魄之水,蚀骨噬魂,却是能保住她的意识,让她沉浸在这无尽的寂寞和清冷之中,她,是不是真的注定要这样过完一辈子?
细细的长藤系在腰间,枝叶在冰魄之水的侵蚀中慢慢的枯萎下去,凌川跳进冰魄之泉里面,看着眼前水色的世界,只能用力的往下沉去,“洛神…洛神…洛神你在哪儿?你一定很害怕的,对不对?”
周围除了冰魄之水还是冰魄之水,那寒冷的水温刺激着凌川的大脑,凌川似乎是回到了东海之畔,鬼之一族,鬼之一族不分善恶,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洗喜好做事,不讲道理,没有准则,可是对族人,却是极好的,鬼之一族虽然没有记录规矩,却是极为的团结,在东海之畔方圆百里的土地上,除了鬼之一族的人生活在那里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踏足东海之畔这方圆百里的土地。
可是,鬼之一族却是天生的血脉稀薄,有的人就是一辈子,没有机缘,也生不下一个孩子,有人说,那是因为鬼之一族的造孽,也有人说,那是属于鬼之一族的诅咒,也有传言,说是鬼之一族将不容于天地之间。
可是,身为鬼之一族的人,凌川却是知道鬼之一族不为外人倒也的秘密,鬼之一族出现在人类史历史上的时间已经无从考据,只是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至于来源,谁都不知道,就连鬼之一族的长老也不清楚,然而,鬼之一族却有着一面神奇的镜子,这面镜子可以告诉鬼之一族过去发生的过往,而这面镜子,也追溯不到鬼之一族的起源,他们只是能从镜子知道,鬼之一族之所以血脉稀薄,是因为千万年之前的洪荒年代,在那个怪物神兽恶兽出没的年代,鬼之一族的先祖带领鬼之一族前往东海的途中,经过了一片冰寒之地,那里,存储着的是最为阴冷的冰魄之水,鬼之一族的祖先率领着族人度过冰魄之水之时,在湖面上遇到了一只怪鸟,这只鸟儿长着九个头颅,见人就要,见人就吃,湖面上,鬼之一族损失惨重,许多族人不是跌落冰魄之水中,就是被怪鸟吃掉,见此,当时鬼之一族的族长挺身而出,以一己之躯带领一息尚存的勇士们杀死了怪鸟,当是时,怪鸟的九个头颅中流出了九股冰冷的清泉液体,尽皆浇在了勇士们还有鬼之一族的身上,自此,鬼之一族就变得人丁凋零,虽然,千万前过去了,可是这个状况一直打偶没有得到改善,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只九头怪鸟是冰雪神皇,阴寒之力尚在冰魄之水之上,他们,因为被九头神皇的鲜血浇注,虽然能够够抗衡任何阴冷之气,可是身体的变异,使得他们的生育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身体因为太过寒冷,几步容易育有孩子,鬼之一族,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凋零着,到了凌川这一代,几乎是凋零到了只剩下几十人,甚至不到一百人的地步。
东海之畔的土地,尽皆属于鬼之一族,没有人敢踏足这样的、属于鬼之一族的土地,因为,他们害怕鬼之一族,害怕那不分善恶,只顾着自己喜好的鬼之一族的众人,对他们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举动。
眼前的冰魄之水,又让凌川想到了那在东海之畔的日子,苍天的古树,小小的竹屋,周围的鸟语花香,蔚蓝的海水,白白的浪花还有一只只飞过的海鸥。
“弟弟,弟弟…”忽然,眼前的场景一晃,凌川骤然从那声呼唤声中醒来,那是他的姐姐的凄厉叫声,一声声的回荡在他的耳边,“是洛辰,是洛辰…”
一想到洛辰这个名字,凌川忽然一怔,他下来是干什么的?是来找洛神的,可是现在,他竟然发起了呆,是冰魄之水的力量吗?蛊惑着他的心智?虽然,他不害怕冰魄之水的清冷,阴寒,可是,那些曾经过往悲痛的画面,却是让他忘记不了的,冰魄之水,果真是蚀骨噬魂。
凌川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冰魄之术蛊惑着他脆弱的心智,挑拣着他过往的脆弱,但是,此刻的凌川,却是醒来了,从东海之畔的美好中醒来,从他姐姐的凄厉叫声中醒来,从他姐姐口中的那个名字,洛辰的名字中醒来,他是来找洛神的,不能赔了自己又折兵,他一定要,一定要找到洛神,找到洛神。
蛛凤柯在树上窜来窜去,不多时就收集了一大身的藤蔓,挂在身上,一条条的缠着,蛛凤柯紧紧的皱着眉头,这雪下的越来越密集了,这夜晚的气温,也急速的下滑着,他们穿着不多,虽然说是修道之人,可是,毕竟还是冷冽的紧。
蛛凤柯皱着眉头看天空飘撒着的雪花,雪花沸沸扬扬,一层一层的落,一层一层的铺在地上,他扬着脸,不多时那雪花就灼附在了他的脸上,不在融化,睫毛上,雪花停留在那里,却是被眼底的水汽氤氲着融化了,化为一滴轻轻冷冷的泪水,滴落在了眼睛里面,很凉的感觉,或许是眼睛在承受不住这一滴雪水的力量,整个眼眶里面的水汽就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流过蛛凤柯乌黑的鬓发,隐没在发丝之间,然后消失不见。
雪无声的落着,铺满脚下的土地,一步就能走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来,蛛凤柯就这样呆呆的愣了好久,夜色里面,周围静谧的可怕,夜色里面,似乎是连空气都结了冰的,忽然,蛛凤柯感觉到了好冷好冷,这股冷气,似乎是一直蔓延到心底里面去,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冷意。
“我回来了。”蛛凤柯看着守在冰魄之泉跟前的洛青玉道,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的原因,因为很久没有走动,洛青玉高大的身体,俨然在风雪的侵蚀之中,被化作了一个满身白色雪花的冰人。
听到蛛凤柯的声音,听到身后的动静,洛青玉脸色苍白的回过身来,看着身边的蛛凤柯没有说话,蛛凤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洛青玉,感觉这样的洛青玉就像是一个雪人一般,在听到他说话的那一刻,那回头的简单动作,却是让蛛凤柯愣了一下,毕竟,看到一个毫无生命的雪人转头,适应力不好的,还不得一时间就的大叫出声来。
“你这是怎么了?”蛛凤柯看着满身是雪的洛青玉道,“怎么也不知道动一动?”
“我害怕我一离开洞口,凌川会抱着洛神上来,我看不到的话,他们就会多受一份苦。”洛青玉喃喃的说道,脚被积雪深深的埋在雪下,整个人,就像是从雪堆里面站出来的一般。
蛛凤柯放下身上的藤蔓,一点点的将周围的积雪清理出去,坐在一边,蛛凤柯升起了火,虽然说是在这寒冷的雪夜里抵挡不住什么,可是,最起码还有一丝光亮,一事温暖存在着。
手上不停歇,将招来的藤蔓于原先的藤蔓接在一起,细长的藤蔓嗖嗖的被拉扯着向下滑落下去,蛛凤柯看着脚下的藤蔓,一点点的缩减着,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的更紧了,是他去找的藤蔓,他知道那藤蔓有多长,现在,这些藤蔓不住的减少着,就是在说明凌川还在下沉着,他还没有找到洛神吗?洛神,她还能支撑到凌川赶到吗?冰魄之水,那寒冷的水汽,会不会侵蚀了他的经脉和心脏,让洛神这一杯子再也无法醒来。
蛛凤柯坐在一边的岩石上,越想,心头越是大动,很难过,很悲伤,亲人的离开,这种痛苦,这份无奈,他真的不想再次感受到了。
洛神,是他的表妹,他寻找了这么些年,终于有一个血脉上的亲人了,可是,希望眨眼即使,快乐不复存在,如果老天爷真的要让他难过的话,他可以难过,那么,可不可以放开洛神,放洛神自由,让洛神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快乐,然后,不管所有的一切,不管那些是痛苦,还是无奈,或是些别的什么东西,都燃放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吧?
他愿意的。
黑暗缩小着范围,就像是一层外衣包裹住洛神的心脏,他不可能再小了,再小,洛神就真的完了,心脏,那是一个人活着的动力根本,地狱之火粘附在表层,为洛神流进心脏里面的冰冷血液开始加温,骨髓,鲜血,一点点的在体内结成冰晶,然后又被那地狱之火慢慢的融化,冰冷的感觉,没有血液的流通,血液流通之后的酥麻和痛楚,一点点的在洛神的体内交汇着,她,很难受,也很痛苦,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