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楼雨眠径直跳到他的背上,双腿夹在他腰际,死死缠着他。
祸北玄一愣,楼雨眠探身向前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那你背着我呗,总归比字阵要好用得多!”
祸北玄抬手勾住楼雨眠的腿,防止她掉下去,不紧不慢继续往前走,“那我可要小心些走路了。”
楼雨眠赖在祸北玄背上,心情愉悦哼起歌,“为什么?怕摔着我吗?”
祸北玄含笑的声音淡淡传来,“我背上的是我的全部,沉甸甸的,可不就得小心点么?”
楼雨眠伸出左手拧住祸北玄的耳朵,“敢说我重?!”
祸北玄任由楼雨眠捣蛋,不多会便追上快步往前赶的几人,“夫人莫要诬陷我,我可没说。”
楼雨眠加重了拧着祸北玄耳朵的力度,这一幕恰好被回头的玲琅仙子给看到了。
玲琅仙子的目光软了几分,她偏头对云霓仙子低声道,“不过十几年的功夫,师弟竟也会像凡人一般陷入情网。”
云霓仙子柔柔一笑,“这样很好。”
玲琅仙子抬手挠了挠脸颊,“你还别说,怪叫人羡慕的……”
云霓仙子没有回话,似是想起了谁,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玲琅仙子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浮现几许愧意,呐呐着不知该说什么了。
好在这时,狐言惊喜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看,就在那!”
坠在后头的几人连忙快步上前,只见无垠红岩之地上寥寥燃着火焰,想来是地底温度太高,已经能够在地表自主燃烧的地步了。
而在连空气都被热气熏腾出波纹处,一枝翠绿树枝被随意插在地上,看起来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但众人心里清楚,这个便是元婴期的法宝了。
狐言正想上前,云霓仙子柔柔出声制止,“不可。再往前的话字阵吃不住,需要布下更多的字阵。”
说完,云霓仙子正想上前替狐言写下字阵,祸北玄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无需这般麻烦。”
祸北玄背着楼雨眠绕过众人,径直往前走去,“我带阿眠过去也一样。”
由翠绿树枝散发出来的热气对祸北玄起不到任何作用,且当他踏出第一步时,便放出神识替楼雨眠架起防护罩。
祸北玄背着楼雨眠踏炎而行,在众目睽睽下轻松走到翠绿树枝旁。
翠绿树枝似是察觉到有闯入者,只见它翠叶愈发莹绿,自祸北玄脚边猛地窜起火焰,试图舔舐祸北玄的鞋。
然而祸北玄只是抬脚往火焰上一踩,撵了撵,火焰冒出一缕青烟,熄灭了。
“有趣,”祸北玄墨眸里划过一丝兴致,“区区元婴期法宝,竟在这天地间诞生出一丝灵智,还挺有脾气。”
楼雨眠攀着祸北玄的肩膀往下看,“怎么了?法宝也会有灵智?”
祸北玄将楼雨眠颠了颠,防止她掉落下去,“在八方界当然不会,但上古秘境灵力充裕,时时刻刻蕴养着这弱小的法宝,可不就是诞生灵智了么?”
祸北玄细细打量翠绿树枝,“不过,这灵智还未成形,只不过是凭着本能行事。”
祸北玄单手护住背上的楼雨眠,另一只手悬在翠绿树枝上方,似乎是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原本还稍微抖动的翠叶彻底凝固,一动也不动了。
“这禁制,”祸北玄饶有兴趣,“这秘境之主还挺有趣,竟然下了个吸收伤害的禁制,将伤害转化为灵力,供给法宝。”
楼雨眠晃了晃腿,“那还需要解除禁制吗?”
“不需要,”祸北玄蹲下来,让背上的楼雨眠靠近翠绿树枝,“阿眠直接将它拔起来就好。”
楼雨眠一脸惊奇,将手伸向树枝,“就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定要闹个天翻地覆才能得偿所愿,没想到,居然不费吹灰之力?!
楼雨眠依言将手伸向树枝,树枝摆了摆,不大情愿的样子,楼雨眠觉得自己的手仿佛穿过了一层清凉水汽,待她触碰到树枝时只觉握住一块寒冰。
楼雨眠皱了皱眉,伸手用力往上一拽,发现翠绿树枝纹丝不动,她想了想,将灵力附着在手上,这次不需要用力,便轻松将翠绿树枝拔了起来。
下一瞬,只听大地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所有人脚下微颤,大地开始抖动,而原本蔓延开来的热意瞬间褪去,丝丝凉意开始顺着众人的脚底往身上窜。
而暗红一片的岩地颜色尽褪,变为毫不起眼的灰褐色。
震颤之中,束女轻轻呼出一口寒气,她靠在狐言怀里,指着楼雨眠的手喊出来,“雨眠,树枝变颜色了!”
如束女所说,被楼雨眠攥在手中的翠绿树枝竟然通体荧光,泛着鲜红之色。
楼雨眠只觉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入体内,但这与方才像是要烧毁脉络般的痛感不同,带着些微温暖。
楼雨眠将鲜红的树枝递给祸北玄,“奇怪,感觉对元婴期有益处。”
祸北玄用手指碰了碰,一股骇人的热意试图侵袭体内,他立即将手指缩了回来,“嗯,元婴以上拿着可就倒霉了,先收起来吧,以后应当有用处。”
楼雨眠听话的将它放入纳物戒,此时大地仍在震颤,仿佛整个上古秘境都要裂开一般。
楼雨眠不由紧了紧搂着祸北玄的手,“现在要怎么办?怎么这震动还没有停止?”
祸北玄朝其他人招手示意聚集过来,众人摇摇晃晃凑在一起,祸北玄这才说道,“情况有些不妙,这树枝应当是什么地方的‘锁’,锁开了,某一处的门也应当打开了。都站一起,仔细出现其他意外。”
然而他话刚落,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应当是天色渐亮之时,但随着天光露出绒白,黑夜竟然也跟着漫上来,不多会,便将晨光吞噬殆尽,整个秘境在震颤中陷入一片漆黑。
这与平时的黑夜不一样。
楼雨眠觉得自己失明了一般,与世间的联系,都只有她搂着的祸北玄。
她不禁搂紧祸北玄,话语间带着一丝迷茫,“祸北玄,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祸北玄并未回她。
楼雨眠这才察觉,“祸北玄”不知何时长出了一身长毛,连熟悉的青松气息也变成了兽类的腥臭味。
他发出一声兽类的喘息。
像是,饿了许久的低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