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娘亲,莉莉要吃饭。”
一个比同龄孩子矮上半个个头的小女孩,费劲的睁着被血痂黏住的眼睛。
看着饭桌上放着她最喜欢吃的酸醋鱼,她吞了吞口水,却不小心扯动了嘴上的伤口。
疼得她直冒汗。
只见这个叫莉莉的女孩嘴被膨体纱线缝了许多针,针线穿过了嘴唇,黄色的线被鲜血染红,打了结的线头还长长地垂挂在嘴边。
莉莉不敢哭,因为她越哭娘亲便越打她,她就越疼。
“吃什么吃!滚去吃鸡食,滚去吃猪糠啊!”
女人将筷子狠狠拍在莉莉的脸上,莉莉根本就站不稳,脑袋都磕在了地上。
过了很久莉莉才费尽全部力气的爬起,一只手接一只手的爬回自己在屋檐下的‘家’。
一个有着淡蓝色花朵装饰的白瓷碗,倒放在她乱糟糟的窝里。
莉莉很小心的将白瓷碗端在怀里,这才忍不住的低声啜泣起来。
这时,白瓷碗里忽然盛满了香喷喷的浓汤,莉莉顿时狼吞虎咽,端起碗喝了起来。
汤不咸,也不烫,经过她受伤的嘴唇,让她感受到了淡淡的温暖。
就连嘴上的伤口都稍稍好了些,没那么疼了。
她的小手紧紧握着这只碗,就好似这只碗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汤喝完了,便见碗底上露出了几个字——
换种方式活吧,亲爱的
………………
南山窟同时来了空降过来正副两位院长。
正院长唤作黄臻品,天津药剂生讲习所的校长,便是上一任副院长何素华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老师。
黄臻品来的第一天,便雷厉风行的让人大幅度压缩了小洋楼那气派大厅的空间,多扩张出了许多病房,似乎有大规模接受外来精神病患者的准备。
此外,黄臻品还引进了许多洋玩意。
吸氧机、无针注射器、心脏除颤起搏器……
看得李清霖这个外行人咂舌不已,宛若回到了现代的医院。
此外,更是给保安们配备了电击枪。
这一批批可调节档位的电击枪,可是甩了李清霖这位‘雷电法王’几条街。
副院长名叫陶方宣,才从京城大学毕业的读书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一上台就快刀斩肉麻的打散了保安团里的小团体,将李清霖、杨咏幸三人单独抽调出去,安插到其他行列中。
医院的护士们更是大换血,只有何双和王凡这两位老员工留了下来。
李清霖明显察觉到了,上次的事情让许多人开始不满起来,想对南山窟精神病院获得更大的掌控性。
本来多方势力博弈的南山窟,顿时变得风雨欲来。
但李清霖心头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那些人不干脆直接派一个横压众人,武力超群的修者。
却偏偏只派了两位普通人。
整个精神病,除了被压制的病人外,就只有他们这些保安有修为在身。
“接到消息,有位临时的病人需要转入我们医院。碍于精神病人的特殊性,李清霖、汤砚你们根据地址,下山把病人接上来!”
南山窟精神病院是是半封闭管理,上山下山的几个栅口都有人把守,外人若没有提前知会,是很难上山的。
对于副院长陶方宣的命令,李清霖没做多犹豫,就当下山兜风了。
‘轰!轰!’
汤砚在右边驾驶室开车,李清霖哼着小曲坐在副驾驶。
也得感谢正院长的大力融资啊,他们这些保安们不单伙食好了起来,就连身上的装备都是鸟枪换大炮,一个个换了身行头,腰上则别着那把电击枪。
当然了,要是没胸口上‘南山精神病院保卫队’的标志就更好了。
“李哥儿,你说你们金字神捕的待遇,是不是很好啊,额听说顿顿都有肉吃,是不是真的?”
汤砚一脸的憨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性单纯。
但李清霖看都没看他,尽职的表现出了金字捕头惯有的孤傲。
这小子是那个风流鬼汤墨的弟弟,心肠也是坏得流油。
李清霖听刘瞎子说,这姓汤的两兄弟不单单是作了逃兵,而且一路上更是祸害了不知多少人家。
而且他们还有个好习惯,那就是赶尽杀绝,统统给人家绝了户!
果然啊,不吭声的狗最咬人。
汤砚见李清霖没搭理自己,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搭着话,似乎想一门心思攀上李清霖这根大粗腿。
按照黄臻品给的地址,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来了来了,南山窟来人了!”
“快把那疯丫头抓走!大白天的给我瘆得哦!”
前面聚集着许多人,但一看到喷涂着南山窟精神病院标志的车驶来,好似怕惹上什么晦气,一个个都躲得老远。
‘啪嗒!’
李清霖下了车,径直走进院子。
“是她?”
现在的李清霖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了那院子里的女人,正是前几天在街上遇见虐待自己孩子的女人。
而在另一边,有个奇怪的的女童蹲在墙角,流着哈喇子,大眼睛里没有焦点,失神的盯着李清霖两人。
嘴里,还一直咯咯的笑着。
“你,你们是什么人?”
女人十分戒备的盯着李清霖两人,那张刻薄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的自我保护。
“我们是南山窟精神病院的。根据指示,前来接收一位精神病患者。”
李清霖拿出身份证明,那女人见状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什么精神病,你们不要污蔑人!我这里没有!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们!”
女人撒着泼,用手挠向李清霖,想撕掉身份证明。
李清霖皱着眉头躲开,给了汤砚一个眼神,汤砚会意,向墙角女孩走去。
“要告尽管去告。我们只负责接人,有没有病,医生说了算!”
李清霖只使出了几分力,一抖肩膀,淡淡噼啪脆响后,便隔空甩出了劲道。
女子本来还想冲去阻止汤砚,却被这股劲道震退几步。
但她却干脆滚到地上,凄惨的大叫:“打人了!男人打女人了!咱天津的地界,还有没有王法啊!”
“走!”
看到汤砚怀里还在说着胡话,浑身伤痕累累似乎被活活折磨疯了的女童,李清霖心里生起几分火气。
他迅速上了车,女人见状还想追过来,却被车甩了好大一截。
隔着老远,李清霖都还听得到女子的谩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