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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1)

这令我想起了上一次的情形,所以连忙提醒他,声音之大,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三叔像是早有准备,用手往裤子里一摸,一个只有一寸的小瓶便出现在了手中,接着嘴巴念了一句什么,我意识之中,分明看见,还在黑水中的青色珠子发出悠悠的青光,罩住那道黑气,将其拖入了三叔手里的小瓶中。

接着他叫了我一声,我手忙脚乱的下了树,院子门已经被三叔从里面打开,我走进院中,便跟着三叔进了屋。

三叔一瘸一拐的找了一根板凳坐下,用手一撕,半边裤腿便被他自己撕了下来,我看到他整个右腿已经是变成了黑色,三叔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骂了句狗日的。

接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这张符纸却是与之前的都不同,在屋灯的反射下,淡淡银光从符纸上射出,我定睛一看,这符纸黄色的纸上写的是银色的字。

他表情此时却有些犹豫,似乎内心在做着挣扎,但随后下定了决心,嘴里念道,

“日它仙人,老子这张玩意居然就这么用掉了。”

之后将这张符纸贴在了右腿内侧的抓痕上面,符纸一贴在伤口上面,我像是看到了电视里那种点火取子弹的镜头一般,伴随着嗤嗤声,阵阵白气从伤口处升起,三叔咬住自己的袖角,但也痛的面色惨白,汗珠一个劲的往下掉。

符纸在伤口处竟开始了融化,接着那些银色的字也融化成了银色的水迹一般,渗入到三叔的伤口处,更多的黑血从其中喷出,一会时间血又回复到正常的红色。

弄好这些之后,他似乎是虚脱了过去,坐在板凳上面一动也不动,我吓了一跳,十分着急的大叫一声“叔”,然后冲了上去,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卧槽,你个瓜娃子。”

三叔吼了起来,我心中则高兴的不行,一个劲的直舒气,还好他没事。

情急之下,我那一巴掌打的很是用力,他脸上起了一个小巴掌印,此刻正对着我怒目而视。

我有些尴尬,嘿嘿两声,

“叔,这不是关心则乱么。”

他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我,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躺在屋子里的刘德全旁边,此时的刘德全双眼睁开,仰面一动不动的躺着,早就不复之前的恐怖样子,变回了平时的模样。三叔用手探了探刘德全的鼻子。

虽说早有预感,但这一幕在我看来依旧心酸异常,三叔终究还是说出了那个对于不到七岁的我来说过于沉重的事实,

“他已经死了。”

想起那透明人影消散前望向屋中母子的最后一眼,我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三叔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了句,

“他是个老实的农民,是个好人,但这就是命。”

我心里难过,又有些愤怒,上次张大春灰飞魄散的时候三叔说那是命,这次刘德全依旧是命?他们只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农家汉子,一心种田养家糊口,能够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就是幸福,他们招谁惹谁了?如果都是命,那这命还有什么意思?

刘德全就在那个晚上死在了自己家中,三叔的手在探完刘德全的鼻息之后便紧紧的握了起来,由于过于用力,指关节都被捏的发白,他对着刘德全的尸体鞠了一躬,我也赶紧跟着鞠躬,三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不管是谁弄出的这玩意,我王文秀定要亲手宰了他。”

之后三叔又看了看此刻还安静的躺在木板床上的母子,表情十分复杂,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就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醒来之后的刘东和他母亲,当他们看到刘德全已经死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痛哭,我不敢想象。

当夜,三叔将我送回了家,之后我爸妈也起来了,三叔跟我爸进了书房,书房门紧紧的关着,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十分钟之后我爸表情凝重的走了出来,摸了摸我的头,对着身旁的母亲说了一句,

“你和孩子就呆在家里。刘德全死了,这事有些麻烦。”

我妈一惊,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之后在我和母亲焦急的目光中,我爸和三叔便出了门。我虽然小,但也懂得这方面的东西,毕竟是法制社会,刘德全死在自己家中,刘东和他母亲昏迷不醒,在场的只有我和三叔,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

我妈的脸色变了,一个劲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把自己看到的一咕噜的说了出来,之后便被一顿狠骂,但她却没有说我撒谎,骂我的时候脸上都是以担心的神情居多。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全,心中不由的有些温暖。

那一夜我爸带着三叔到派出所将情况讲了之后,一群大盖帽的公安就来到了刘德全家,封锁了整个现场,而刘东和吴大嫂也被送去了医院。当时有个公安想要将两人身上的符纸取下来,结果被三叔重重的骂了一句“龟儿子”,虽然当时三叔已经带着手铐,走路也不是很方便,但也许是平时我家在吃水乡竖立起来的形象起了很大作用,那公安虽然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我爸狠狠的瞪了一眼三叔,陆续给几个公安发烟,说了一些好话。

就这样,吴大嫂和刘东身上的符纸没有被拿走。

早上的时候整个刘家已经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一般的八卦在这乡里都传的飞快,更别说死了人这么大的事情。刘德全的尸体已经被公安带走,说是要拿去给专业人士检查,好查出死因。

我第二天走在街上的时候,人们纷纷在议论着,一旦我走进就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似乎是怕我听见,不断的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依稀可以听到些内容,

“哎哟,那被抓走的王三就是他叔,大晚上的到刘德全家去,现在刘德全莫名其妙的死了,那王三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王老爷子德高望重,居然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我一时觉得这群人面目有些可憎,但又骂不出口,突然之间似乎这条我从小长大的街道是那么的陌生,我拼命的跑回了家,在母亲吃惊的表情下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然后将头钻进了毯子之中,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母亲焦急的喊声和敲门声传来,我没有理会,那一刻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当天中午,吴大嫂和刘东就在医院中醒了过来。接着便得到了吴德全已经死去了消息,两人哭的是死去活来。

接着醒来的二人便来到了我家,我母亲赶紧将他们迎进屋子,又是茶水,又是水果,可能母亲觉得这事我家亏欠别人,所以显得格外热情,只是一个劲的安慰着不断抽泣的妇人。

吴大嫂坐在我家的藤椅上,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了。二人从医院来我家,在路上被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不多时店子门口又是围了一些人,母亲没办法,叹了口气,让我大中午的又是把店门关了。

因为知道我在场,吴大嫂问起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看着他们两母子,我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也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的描述了以下。当时毕竟我还不到7岁,但我描述的格外详细,一个7岁大的孩子如果能够说出这种水平的谎话,那就真的是不可思议。

当听到我说刘德全魂魄消散还念念不忘的看他们最后一眼的时候,吴大嫂一下就又是哭了出来,

“你这个瓜娃子,你就这么走了,剩下我们娘俩怎么办。”

我妈赶紧又是安慰。

后来根据吴大嫂回忆,在她就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迷糊不已,那一直走在她右边的黑影突然闪到了她的眼前,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记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儿子,然后下意识的拿着纸灯带他们回了屋里,过程当中好迷糊,周围似乎有散不开的雾,只能勉强看到屋子的情况,而自己身体似乎很轻,像是随时要飘起来的感觉。

吴大嫂只记得这些,而刘东则说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一片黑暗,最后听到了母亲叫自己的声音,然后看到一阵好温暖的白光。

刘东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小孩,不过话却不是很多,坐在我家,也显得很局促,两只手不停地掰来掰去,而且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现在只剩下这看起来憔悴无比的母子相依为命,少了劳动力,之后他们家的生活必定是艰苦无比。

突然,吴大嫂带着刘东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我妈和我弯腰鞠了一躬,我和我妈连忙站了起来,我妈赶紧将她扶住,嘴里连说这怎么使得。

“妹子,我们一家子感谢三爷和王小哥,若不是三爷和小哥豁出去来救我们一家人,说不定我们都醒不过来,我家那口子命薄,没有迈过这门槛。但我们的良心没有被狗吃,我回去就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三爷是个好人,不能冤枉了他。”

听了这话,我有些激动,之前的那些委屈和难受似乎都随着吴大嫂的这番话散去。和那些依旧在店门外指指点点的人比起来,这个朴实的农家妇女在我眼中变得是那么的高大。

我妈再三挽留,但这对母子却不肯在我家吃饭,而是执意要离去,说自己一家人连累了三叔,三叔还没有被放出来,他们就没有脸吃我家的饭。

周围的议论声依旧没有变过,人们在纷纷猜测的东西无非是刘家要如何的跟我们要赔偿,他们似乎乐于看到这些事情的出现,两家人相互对骂,扯皮,搞的不可开交,更有的甚至幸灾乐祸。但是他们期望中画面并没有出现,我打开店门,和母亲送这对母子走出门口。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们,吴大嫂对着周围的人群骂了一句“看,看你先人。”

我和母亲久久的站在门口,注视着吴大嫂带着孩子身影越走越远,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我眼角有些湿润,或许他们今后的生活会艰难无比,但他们在我眼睛却显得那么伟大,这朴实的农村妇女没有丢掉最宝贵的东西,这一幕对我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在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我总会想起那日那一对母子相依离去的背影,我逐渐懂得了怎么去做一个人。

我家变得有些愁云惨淡,母亲也是一个劲的叹气,父亲又过了一天才回家,我妈连忙问他事情究竟如何,我在旁边小手死死地抓住衣角,生怕听漏了一个字,但又生怕听到我不希望听到的内容。

父亲面容有些憔悴,可见这两天也累得够呛,说报告已经出来了,刘德全是死于心脏病,和三叔没有关系,而且刘家母子也按照他们说的去派出所证明这事和三叔没有关系。但由于刘德全背上有一道伤口,虽然不致命,但三叔却直接承认了那是自己造成的,为什么这么做却打死不肯说,事情似乎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我母亲有些焦急,我知道那是三叔将“张大春”从刘德全身体里面逼出来的的时候砍了那一剑。我妈连忙说,

“那文秀在拘留所过的怎么样?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爸叹了口气,表情也变得有些冷,

“放心吧,这吃水乡还奈何不了他,只是他自己有些为刘德全的死自责,情绪一直不好,父亲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他明天回来,文秀也应该是明天就回家了,事情出了,总会有原因,也总得有人为它负责。”

我爸的话听的我云里雾里的,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吃饭的时候,我妈又提起吴大嫂以后一个人拉扯孩子,家里最大的劳动力刘德全又不在了,以后日子怕是恼火。

我爸想了一小会,说道,

“吴大嫂平时人不错,虽然脾气火爆,但心肠极好,过一阵我让她到村委会来做事,也算是对德全有个交待。”

我妈一听,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但想了想却又说这事已经闹得风言风语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些乡民的嘴巴可是什么都编的出来,若真这样会不会又传出什么段子。

我心里就一直为刘家母子觉得酸酸的,听到爸的话,心中本来一阵高兴,也不等爸回答,就气愤的说道,

“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就是锤子,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嘀嘀咕咕,恶心死了。”

要是平时,我绝对不敢在有爸妈在场的情况下说锤子仙人之类的话,但此时心中激动,生怕我爸因为这样就犹豫,也就冲口而出。

接着我脑袋就被我妈的筷子敲了一下,但我依旧一副气鼓鼓表情,脸上一度是要是我爸不帮吴大嫂我就跟他没完的样子。

我爸继续说道:

“小澈这话没错,管他们做什么,狗日的,有什么不安逸直接来找我王文仲。而且即使我不帮吴大嫂,文秀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事不好让文秀插手,就我来办了,况且这点担待,我王家还是有的。只是文秀,我听爹的语气不是很好,估计爹回来后他得吃不少苦头。”

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又想着爷爷明天就回来了,十多天没看到爷爷,我自然是想他的很。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守店铺,一辆车绿皮车停在了我家门口,乖乖,当时我们乡除了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小车之外,就是运沙石的货车,那是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到过这种军车。

我赶紧来到门口,两个穿军装的军人从前门下来,将后面的车门打开了,接着在我吃惊的表情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爷爷。”

我一下就冲了过去,爷爷一把抱起我,两个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哎哟,我的乖孙儿。”

爷爷很瘦,不过却很是硬朗,抱起已经六岁多的我一点也不费力。随后三叔也从车上下来了,有些疲惫的样子,但看到我之后嘴角又是露出那他那标志性的“贱笑”,看起来这货应该没吃什么苦头。

“老王,这就是你那宝贝孙子?”

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一位身穿军装的老头从车上下来,对着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我从来没见过这人,他出来之后先前那两个开门的军人都是站的笔直,在两侧行了一个军礼。

“来,叫曾爷爷。”

听到爷爷的话,虽然有些怕生,但我还是弱弱的叫了一句。

这老头听到我叫他,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不错不错,老哥你这宝贝孙子倒是乖巧,听那几个老家伙说都成了你的命根子了。

爷爷将我放了下来,对着那老头说道,

“你这老东西,看到我孙子这么乖羡慕了?”随后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惜我这儿子不争气,这次让你看笑话了。”

那老头打了个哈哈,

“哪里,哪里,你那三娃娃怕是已经得到了不少你的真传了吧,这些年在外面名声可不小,年轻人嘛,难免犯点小错,不用太过苛刻了。”

此时三叔拿出了一根烟,正要点上,爷爷瞪了他一眼,三叔赶紧又是把烟装进了兜里,爷爷脸上有些怒意。

“你这个瓜货,吊儿郎当,老子让你把一盒烟吃下去信不信?”

我连忙扯着爷爷的两个衣角,然后两脚腾空,爷爷这下再没空去收拾三叔,抓住我的两个手,又是将我举了起来,

“小澈别闹,走,回家,爷爷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完给那穿军装的老人很是随意的摆了一下手,一行人便从店铺来到了我家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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