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玲很想跟着他们去,但实在是困得不行,只好先回去补觉了。
而萧阳和张威两人顶着倦意,一刻不停地再次来到李员外府上,说明来意后府上立刻就有人去通报了。
“少爷,衙门里夜巡捕快队长萧阳求见老爷。”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床边跪着的男子闻言面色一冷,头也不回道:“让他们滚。告诉他们三天内找不出凶手,吾三百亲兵便踏平了庆天府衙!”
管家身子微微一颤,正要说什么时,一声叹息响起,“你还是如此莽撞,若再不收敛你的性子,早晚要惹下大祸。”
跪在地上的男子闻声急忙站了起来,回头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青衣人,惊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管家也忙躬身拜道:“老奴见过家主。”
青衣男子挥手,迈动步伐走进了房间,脸上带着浓浓地疲惫之色,道:“我才一时不在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前些日子父亲被气吐血,我便托关系调任你镇守庆天府,为的就是能照看住三弟。你倒好,整天待在军营不回来!我就担忧会闹出事情,才急忙辞京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李家二少爷面色一阵涨红,道:“大哥,我留下了几个亲兵看着,本以为不会有事。谁曾想,那贼人这么大胆!”
青衣男子闻言面现怒色,冷声哼道:“荒唐,三弟如何品性,你知道的比我清楚。若不是你给他的那些亲兵,他会如此嚣张跋扈,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你竟然还留下亲兵,这不是约束他,而是助纣为虐。”
“大哥,我……”
“哼,等此事了解后,你便带着你的人滚出关外吧。若不能建功立业,就不用回来了。父亲为你们已经操碎了心,若不能荣归故里,那就马革裹尸还,也算是对得起父亲的一世威名。”青衣男子语气平淡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李家二少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下了大错,但没想到惩罚会这么重。如今父亲彻底病倒,昏迷不醒,大哥的决定,绝对不会有人反对,也没有人为他求情。因为三弟的死,他有重大责任,家族兄弟的长辈,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过错。
却说李家大少爷在离开房间后,便命人将萧阳和张威请了进来。在路上张威便简单地向萧阳说了李家三兄弟的事情,所以在见到身着青衣,温文尔雅的李家大少爷时,萧阳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下,只是一眼,萧阳就知道这个李家大少爷,现任李家家主是个很强势的人。
“庆天府夜巡捕快萧阳(张威),见过李家家主。”
“传闻萧队长乃当世人杰,今日得见真人,果然不假。”李家大少语气平淡地说道,“两位请坐!”
萧阳和张威道了谢,便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这时李家大少才开口说道:“吾昨夜惊闻三弟遭遇横祸,心中悲痛万分,连夜快马赶回家中主持大局。吾三弟品性吾知道,但他毕竟是李家三少爷,被人以如此残忍手段害了性命,不抓住凶手给吾弟个交代,李家上下绝不答应。”
萧阳一听,心里便明白了过来,这是在给他们施压。但萧阳并不惧他,不卑不亢的说道:“李家主放心,我等身为衙门捕快,自当竭尽全力捉拿凶手,还李三少爷一个公道。”
李家大少扫视了萧阳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如此便好,就劳烦萧队长多多费心了。”
萧阳闻言已经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但他却佯装不知道,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少爷不必如此客气。此番前来,在下也正为张三少意外身亡而来。有几个问题还想向李家主和老员外请教!”
“哦?”李家大少看了萧阳一眼,说道:“萧队长想知道什么?”
“昨夜发生命案时,李家主在什么地方?”萧阳目光直视着他问道。
李家大少闻言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开口说道:“昨夜吾正在庆天府交界青阳镇暂住,落脚后便差人回家报信。”
“谁能证明?”萧阳问道。
“青阳镇悦来客栈小二,以及送信回家的随行护卫,都可以证明。”
萧阳点了点头,又问:“听闻李家主常年奔波在外,为何现在突然又回来了?”
“家父因三弟卧病在床已有些时日,三弟又生性顽劣,吾担心家中出事,故而从京中赶回。”李家大少哼道,“萧队长以为可有问题?”
萧阳又如何听不出他言语中的不满,当下呵呵一笑,说道:“我乃衙门捕快,一切以为死者伸冤为重,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李家大少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萧阳笑了笑假装不知道,继续问道:“敢请家主引荐,我等想拜访一下老员外,也好代知府大人表达慰问之情!”
“家父昨夜深受打击,至今昏迷不醒,不便见人。”李家大少说道。
“窗外看也可以!”张威这时开口说道,“我们知府大人特别交代,一定要看望老员外,还请李家主给个方便,好让我等有个交代。”
“若是我不愿意呢?”李家主冷声哼道。
萧阳耸耸肩,抱拳说道:“既然李家主不愿意,我等就不打扰了,告辞。”
“不送!”李家大少拂袖哼道,转身便朝着院内走去。
出了李府后,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时,张威开口说道:“这个李家大少有问题,言语间尽是躲闪之意。”
萧阳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定,李家大少爷执掌整个李家,这么多年下来也养成了一种霸道的性格,言语间充斥着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强势。我们接二连三地质问,令其不满也是正常。”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凶手?”张威皱眉说道。
“不!只能是说不能确定。”萧阳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说道,“之前我们推测凶手患有心疾,而这个李家大少说话中气十足,步伐稳健,并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张威沉声问道。
“我需要拿到仵作的验尸结果,不然没办法结论。”
“好,我这就去办!”张威点头说道,说着就离开了小巷,去找寻验尸的仵作了。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萧阳长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心道……若是能有一个专属的仵作,现在他就能确定李家大少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是真的。通过刚才的交锋,他发现这个李家大少前后态度非常矛盾,一方面给衙门施压让早日侦破案子,另一方面却十分不愿配合自己调查。他似乎很怕自己!
一个家族的掌舵人,又是如此强势的人物,没有理由会怕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快。若是他真没有杀人,为何要怕衙门中人?这一点,非常的奇怪,也让萧阳很想不通!
“萧队长,萧队长!”着急的声音响起,一个衙役满头大汗地从身后追了上来,将萧阳从如潮的思绪中惊醒,来人大口地喘着气道:“可算是找到你了,南城的灵芝堂坐诊大夫被杀了,刘捕头让我来请您过去!”
“什么!”萧阳心中一惊,沉声问道:“怎么死的?”
衙役吸了口气,道: “和李三少死法一样,被挖了心脏,尸体吊在了门框上。”
萧阳脸色一变,道:“带路!”
“是!”
在衙役的带领下,萧阳很快地就赶到了灵芝堂,此时外面已经被衙役封锁,萧阳亮明了身份才被放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股浓厚地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甚至掩盖住了药材散发出来的味道,这是流了多少血才能有这样浓厚地血腥味。
寻着味道萧阳来到了后堂,入眼便看到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被悬挂在门框上,血流了一地。
刘宁正带人在地上划线,勘察现场,见到萧阳到了,便起身拍了拍手,走了过来说道:“萧队长,听说你上午差人来过灵芝堂,也问了坐堂的宋大夫一些事。如今宋大夫突然被杀,你有什么想说的?”
萧阳明白刘宁话中的意思,目光随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只是询问一些病例,刘捕头若是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刘宁微微哼了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每次发生命案都与你们夜间巡捕有关,身为夜巡队队长,难道你就不想解释一下?”
“呵呵,刘捕头可能不了解夜巡队。在我们夜巡队里有一句话,黑夜是罪犯的天堂,绝大多数犯罪行为都在黑夜中发生。所以,首先发现杀人命案,是夜巡队所必须具备的能力。若是他们发现不了,那我就该考虑更换手下了!但令我骄傲的是,他们很尽职尽责,没有让我失望。”萧阳不急不慢的说道。
刘宁神色有些不悦道:“那宋大夫该怎么解释,他可是在白天被杀,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对啊,大多数犯罪行为在黑夜发生,宋大夫是属于少数情况。刘捕头不应该问我为什么,而是该想想这个连环杀人案,该怎么破案。虽然这个案子你是主导,但却是我们两人一起负责。所以,我希望刘捕头能相信自己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