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一开始,几乎所有百姓都挤到拍卖行的附近。
好在安月早有准备,担心众人再拥挤之中受伤,干脆利用机会在这几条街摆起了各种杂耍等娱乐项目,毕竟国玺只有一个,拍卖行会不会出现意外谁也保证不了,这些百姓见到国玺真容的可能性更是少之又少,总不能让他们白白干等了一天。
安月的生意经在姬燕看来的确是无孔不入,就连这拍卖国玺似乎都成了她为自己的商铺造势的机会。
数条长街,人山人海,比年关之时还要热闹,每家商铺与摊位所赚的钱更是不少,有些摊主原本还觉得这地方的租金着实太贵了,可现在一看,如今一天赚下的钱都要有从前一年之多!
安月到这连城也不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却将连城彻底改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在连城百姓的心里,可以不知道皇帝,但是不能不知道安钩月!
拍卖的钟声一停,拍卖行上下静悄悄一片,连城毕竟是青鸾国的地界,虽然有些赤夜国的权势之人前来,但是却不好带着太多的手下,而安月与西陵归的力量更是足以应付。
这次拍卖本就是以国玺为主,众人的心思既然都放在国玺身上,若是再拍卖其它东西反而不落好,所以安月安排娱兴的歌舞表演一番,让众人心平气和之后才悠悠入场。
一袭青丝落在肩头,散发着淡淡幽香,一双漆黑的明目之下,眼神带着几分疏离与自信,白皙的面孔宛若仙子一般,出尘、寂静,灯光铺洒而下,周边琉璃之色映衬在她的裙摆之上,淡紫的轻纱与那琉璃之彩一衬,宛若天衣,如此美景,竟让众人不忍出声,生怕打破了这副美人图。
安月神色浅淡,拍卖行迎来了有史以来最昂贵的拍卖,能入场之人,都是带来无数资产的。
安月如今一看,身穿青鸾服饰的人并没有多少,他们一般出了高价买了楼上的雅座看热闹,毕竟这国玺若是到了他们的手中也只会带了灾祸。
至于眼下的人,倒也不少,除了姬汪远所带的人之外,竟还有十几帮人坐在下头,不仅有高官权贵,就连江湖势力都不缺,倒是让安月见识了一把。
很快,机关之下,安月眼前如同桌子一般的石台竟发生了轰隆隆的声音,雕刻隽雅的石桌之上,慢慢升起一副精致的木盒,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涌动起来。
安月打开木盒,将国玺取了出来,高贵的紫玉却抵不过安月一身的大气,俨然成了陪衬。
眼见众人的眼神仔细盯着国玺一动不动,安月才慢慢的开口说道:感谢各位今日特地前来,这国玺距离大家并不是很远,而安月之前也已经散出国玺精图,相信是真是假你们心中明白……
安夫人,你就不要多说了,直接开价吧!下头立即有人不耐烦的说道,众人更是跟着附和起来。
安月手轻轻一抬,众人声落,才道:各位别急,今日国玺总会拍卖出去,大家尽管放心,只不过既然是国玺,那它代表的可就大了,不论是我国皇上抑或是赤夜国的尘王,对这国玺可都是情有独钟,而我安月最近为了这国玺,不止一次落入险境……
安月话说到这,不少人都不自在的理了理衣物,不过他们心中虽然心虚,可更多的却是郁闷,这安钩月口口声声说落入险境,但实际上可不是如此!
他们派去的人没有百个也有八十了,可只见有人进却不见有人出,倒是在那乱葬岗找到了不少人,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为了安抚这些下人,可是废了不少银子!
安月这命不值钱……可我这威远商会可就值钱了,这么一算的话,这国玺自然就更贵了一些,不过咱们这毕竟是拍卖,总不好让大家连个叫价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底价嘛,就只要两千万两黄金好了……
两千万两?竟然还是黄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怀疑这安钩月该不会不知道两千万两黄金究竟代表什么吧!
以往战乱时期,无论是青鸾还是赤夜国,国库一年能有个两千万两的黄金收入就算是不错了!就算是如今盛世,一年也不过是三四千万两左右,可这国玺的底价竟然直接便是将近一年国库的收入?
安月笑的十分灿烂,她既然敢要价便是早早的计算好了。
这个世界的底层百姓收入比前世的古代稍微好了那么一点,除非是极为贫困的,而前世的古代国库的收入应该也只有一点几亿的白银罢了,相当于如今战乱或是天灾连绵的时候,这两千万两对于前世古代来说要的有些重了,可对于这个世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姬氏一族,累积了数百年的家业怎么可能连几千万两黄金都没有?
还有那赤夜国的国库,虽然因为征战用了不少,但是应该也能出得起吧?
不止如此,一个国家之中还能没几个向和珅那样的富人?只不过都是深藏不漏罢了,再说了,场下所有人带来的钱财在她心里都是有数的,到底够不够她心里清楚的很。
交头接耳的嘈杂声还未结束,安月便听到一声大喝:本小姐不管你是安月还是安钩月!现在就命令你将国玺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毁了你一张漂亮脸蛋!
众人一愣,当即怀疑是哪个白痴在这个时候发飙,纷纷看了过去。
安月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此人正是姬灵霄!
估计她爷爷没告诉她,既然已经到了拍卖国玺的时候,那就得按照她安月的规矩来!
他们这些人没有在拍卖国玺之前暗中整死她,那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更不可能伤到她一分!
安月淡笑,身边绿儿更是之分贴心的拿过她手中的国玺,代替她站在那里,而安月裙摆一动,款步走下高台,冲着姬灵霄的方向走去。
姬氏一族那是名门望族,百年以来皆是高高在上,据说门风十分严谨,今日我安月好奇,这位姑娘与虽然与姬氏一族之人坐在一起,但是按照眼下的态度,恐怕不是姬氏一族的小姐才对吧?否则的话,还真是有辱门风,跌了姬氏一族的门面呢……安月轻笑着说道。
姬灵霄脸色爆红,眼见着周边之人各个都望向了她,顿时大怒,手势一起,便道:找打!
你给我住手!
姬灵霄刚准备动手,姬汪远便是一声怒喝,安钩月这是故意如此,简直就是为了折他的颜面!
明明知道他们受李清尘的命令,必须拿到那国玺不可!竟还如此故意刁难,真是可恶!
姬灵霄撅着小嘴,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开口便道:爷爷,就是这个女人勾引哥哥还害死了他,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为哥哥报仇!
众人连连摇头,这白痴的女人,就算安钩月害人是真,也不该说出来才对呀……
我的乖侄女,你说谁害死了你哥?突然,带着几分阴冷的话突然传入众人耳中。
那姬汪远心中一跳,一听那侄女二字便知道所来之人定是姬燕,今日这等关键时刻,这姬燕来此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要知道姬燕和那安钩月本就是狼狈为奸,若是他不同意,那这国玺怎么能拿到手?
姬汪远横行赤夜国这么多年,朋友反倒没有多少,而敌人比比皆是,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敢出面与姬汪远抢东西!
若是他们姬氏一族真的被赶了出去,定然不会有任何人会肯帮忙,无论是谁拿到国玺都不会与他们姬氏一族合作。
虽然最后这国玺应该依旧会落入李清尘的手里,可其中意味可就不一样了,拿回国玺,如此大的功劳落入他人手中,定然会让李清尘对姬氏一族失去信心,就连赤夜国的百姓恐怕也会心生厌恶,到时候定然会忧患连连!
姬燕在众人的瞩目中慢慢走了出来,风流倜傥、面若冠玉,有天人之姿,仙人之态,就连姬灵霄见了都怔了片刻。
姬燕在连城这么久,一直没有现身,如今难得出现,自然是经过一番仔细的梳妆,一个大男人,那容貌却比女人还美上几分,以往总是微微敞开的领口也整理的十分规整,丝毫没有以往的那既似颓废又似萎靡的样子。
只是,身上那浓浓的酒香依旧,那气质、那味道,就连男人都一刹间恍然。
姬汪远抖着一双老手,姬燕离开姬氏一族之时还是幼年,这么多年过去,他虽然听到不少关于姬燕的消息,但是心里总是觉得,不过是个黄毛小儿,不足挂齿!
可是如今见了,心中那危机感顿生,他的气度与他的父亲相比,还稳胜一筹!
那些长老们脸色也都变了不少,不过有些人似乎早知道姬燕会出现一般,十分镇定。
姬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姬汪远问道。
安月觉得可笑,姬汪远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国玺之上,哪里会有空关心一个遗忘了的血脉,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有些犯傻!
姬燕也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扇子,哗的一下打了开来,自在的扇着小风,卖弄着一身的风骚,慢悠悠的说道:你是本公子的大伯吧?可真是失敬了……本公子身为我家月丫头名义上的夫君,怎么说也得前来支持一下,要不然我家月丫头还不是要被你们欺负了去?
姬灵霄有些发傻,她从那些长老们的口中听说过找个叔叔,虽然不是真正的血脉至亲,但是那老祖宗都是一样的,可现在一看,这姬燕与死去的父亲或是哥哥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如此大好男儿,为何就是她的叔叔?为何还是这该死的安钩月的未婚夫?
我说姬燕,我看你还是呆在楼上看着更为妥当一些,这位小姐看的都要发痴了,那口水……啧啧啧……安月笑道。
众人下意识向姬灵霄看去,姬灵霄本就有些心虚,更是顺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边,惹得众人失笑。
这个女子虽然长得也算水灵,可竟然不分尊卑,对自己的叔叔有些想法,可真是令人作呕!
姬灵霄知道自己受骗,那怒火再次涌了上来,当即便抬了手对着安月便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响起,众人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睛,再一看,没错,竟真的是那姬灵霄躺在了地上!
捂着半张脸委屈的跌在了地上,嘴角竟流下了血迹,可见姬燕那一巴掌力气之大!
姬汪远气的浑身发抖,刚欲开口说话却听安月说道:来人!这位姑娘扰乱拍卖,给我撵出去!拍卖会周边五条街的距离,不要让我看到有她的落脚之地!从现在开始,若是有谁再生是非,通通赶出去!
说完,看守拍卖会的下人直接走了过来,一脸残暴的将人拖了出去。
可怜的姬汪远就算想阻止也得考虑考虑代价,只得忍受了下来。
不过众人也有些无语,这拍卖会本来就进行的好好的,明明是这安钩月主动从台上走下来找事才对,看来这闹了半天不过是安钩月事先给所有人敲敲警钟,以免到最后有些人气急败坏。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的确有用,如今在座的,就连姬氏一族自己都隐忍不发,其他人更不用说,居高自傲的心思全部隐藏了起来,对安月定下的价格更是不再多说一声。
安月这才满意下来,姬燕直接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而安月则是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再次走上了高台,继续开口说道:底价两千万两黄金,每叫价一次最低增加五百万两黄金!价高者得!
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耳朵似乎都不好用了起来,充分怀疑安钩月是不是故意如此!
好!拍卖正式开始!安月沉声说道。
随即,这屋中气氛一暗,唯独那高台之上金光闪烁,整个大厅之中带着一股浓重的肃静,所有人都禀住了呼吸,专心的叫起价来。
这气氛,虽然有些浓重,但是却更加可以让人多一些紧张之感,只会让这拍卖进行的更加顺利,或是让他们这些人对出价多出一丝急迫。
国玺的拍卖根本不用安月担心,安月的话音一落,立即便有人开口叫价:两千万金。
两千五百万金!
……
四千万金!姬氏一族直接叫道。
安月心中冷笑,这个姬汪远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拍卖,叫的不是死价,还有腾升的空间,而且将自己的面子看的太高,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四千五百万!
果然,虽然姬汪远这一叫足足加了一千五百万金,但还是有人接了下来。
安月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资产已经够多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比她还富有的人!
只不过,想必五千万金是极限,若是再高下去,虽然得了黄金,但估计产业也要空了。
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人只能看着别人出价了。
在场的无论是谁,今日若是真的得了国玺,以后应该也只能避开锋芒一阵,而那李清尘应该赤夜国颁布了命令,凡是能取得国玺的人,以后家族必然世世代代手繁荣昌盛。
这是再多金钱都买不回来的。
安月眉头一挑,手指轻轻动了两下,拐角之处便有一络腮大胡子高声叫道:六千万金!
六千万?
众人一脸的吃惊,再看那人一脸的胡子,长相十分凶猛,不过穿着并不是赤夜国与青鸾国的样式……
嘿嘿嘿……老子到处云游,就喜欢收集好东西,哈,今天竟然还能遇到这国玺?奶奶的,太让老子开心了!那人见所有人都看着他,顿时大手一摆,镇定自若的对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
安月满头黑线,她让花行云假扮商人按她的指示叫价,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副模样,好在她定力算好的,要不然直接当场就笑了出来!
姬汪远眼中泛着焦急,六千万,算是他的极限了!若是再叫下去,姬氏一族必然不堪重负!
不过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若是得了国玺,没准扭头就消失不见了,到时候姬氏一族没了尊严与信誉,就算还可以撑下去几年,但以后一旦冒出一个可以与他抗衡的人,必然会将姬氏一族消灭的连渣都不剩!
更为重要的是就算如今姬氏一族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更换皇帝,但是没有国玺,什么都是徒劳!
姬汪远咬了咬牙,攥着拳头说道:六千五百万金!
安月手又是一动,花行云突然变得一副肉疼的模样,而安月那边则开始叫道:六千五百万金一次……
算了,老子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用我所有的家当赌定了!八千万金!那大胡子气呼呼的叫道。
安月都有些佩服,花行云这易容之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那脸看不出一点异样,而他更是聪明的很,将自己皮肤涂成了有些发红的颜色,如今这句话一说,整个人被那颜色一衬,好似做出了天大的决定一样,十分纠结。
姬汪远身子都有些颤抖,不过颤抖之余也松了一口气,那人都说了,他的家当只有八千万金!只要他出了八千五百万金便可以将这国玺归入手下!
就算他们姬氏一族因为这国玺而空虚了下去,但有皇室与百姓在,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崛起,而往后的日子更会越来越繁华,他的独孙虽然死了,可还是有两个庶子的,他们以后再生出儿子,那子嗣还是会延绵下去……
美好的想象不断的冲击着姬汪远的内心,身后的一部分长老早就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的开着议论着,关键时刻,安月淡然的说道:八千万金一次……八千万金两次……八千……
八千、八千五百万金!
最后时刻,姬汪远终是叫了出来。
随着姬汪远一语落定,场中所有人都是冷汗涔涔。
的确,这姬氏一族的财力根本没有人比得上!
只可惜,安月觉得,这姬汪远证明了姬氏一族的能力,虽然从今往后他们有赤夜国的皇室保护,赤夜国境内的商人不敢动手,但是……
还有姬燕呢!
角落里头的姬燕早已不知所踪,淡淡的余香让人觉得之前那如梦如幻的人只是梦境。
花行云将自己的戏份演的更足,姬汪远叫价之后,他真个人都是一脸的失望、懊恼,让姬汪远发虚的精神有了一丝安慰。
八千五百万金一次……
八千五百万金两次……
八千五百万金三次……
成交!砰!
一锤落定,姬汪远如今已经面如死灰,但是面对周围人的贺喜,还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难看至极。
安月又一次见证了人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若不是姬汪远太过在乎颜面,也不至于非要将自己赶到如此境地!
其实到现在,也只是姬汪远自己觉得自己得了尊严而已,在别人眼中,他最大的承受范围已经暴露无遗,姬氏一族相比以前,还少了这么一大笔财产!
毕竟以前姬氏一族本就是天之宠儿,与皇室相连,如今如此费心的得了国玺,结果不还是一样?
当然,若是得不到,自然就不同了,怪只怪姬氏一族从一开始便输给她安月!
价钱一定,安月直接将姬氏一族事先放在拍卖行的两千万黄金扣了下来,等待姬汪远交足全款才能交易国玺。
不过显然,姬汪远比安月着急,毕竟这拍卖的结果已经传遍了所有人,姬汪远就算是已经后悔也只能硬着头皮送上了钱。
将近一个月之后,姬氏一族才将所有的钱财运了过来,一箱箱金灿灿的大块头放在安月的眼前,颇有一种立即趴上去啃食的冲动!
清点完毕,安月这才将国玺交到了那姬汪远的手中,笑道:族长大人果真是财大气粗,八千五百万两的黄金,想必国库也没有这个能耐吧?原本安月为族长大人着想,怕您一激动败了所有的家财,才特地命人叫价,结果没想到您竟然……哎……
姬汪远神色一怔,有种不详之感,立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安月眯着一双眼睛,轻轻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道:大胡子,过来给族长问个好。
安月一说完,花行云一脸诡异的走了过来,开口便道:哎,老子本来真的是想帮你的,哎……没想到最后竟然帮着我家小月月赚钱了……
安月那声大胡子已经让姬汪远惊醒过来,再瞧这白净的男人说话态度,顿时想到了那个将他逼到死角的男人!
安钩月!你竟然……姬汪远只觉得两眼有些发黑,若不是身后有人扶着,必然倒了下去。
八千五百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若是真的叫价到那个地步倒也罢了,可没想到事实却是安钩月的计谋!
族长大人您可冤枉我了,谁让您心心念念这国玺呢?不过呀,这国玺您收好,且别丢了,若是丢了,往后就算是再用八千多万两也买不到了。安月笑着说道。
有生以来,安月还是头一回如此畅快,这姬氏一族早在之前就屡屡与她作对,不仅收留玉馨和安真儿,更是控制了乔仪萱,此仇若是不报,真对不起穿越而来的这份机缘!
姬汪远如今也只留的一丝清醒,怀中拿着那国玺,脸色灰白的难看,看上去又老了几分。
不过此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根本容不得他反悔,也只能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走了出去,只不过才走至门口,却发现竟然有一半的人逗留下来,转头一看,这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影,正是那姬燕,而那几个长老此刻却跪在姬燕的面前!
少主子,属下等人有愧主子嘱托呀……为首的长老老泪纵横的说道。
姬燕收起自身的放荡不羁,反而十分客气的将几人抚了起来,道:诸位叔伯莫要如此,当年的事情你们也是无奈,而离开姬氏一族也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过现在姬氏一族在姬汪远的手中败落至此,我若再不出面对不起列祖列宗,大家放心,我姬燕必然会将姬氏一族带上正途!
姬汪远不过是姬氏一族的旁系,唯一的一个正统血脉只有姬燕而已,当初若不是姬燕离开,那姬汪远若是想得到族长之位恐怕还要费劲不少心思!
不过,姬燕当初的决定虽然让姬氏一族改头换面,但是那时候他年纪尚轻,处于弱势,若是留下没准连小命都保不住。
你们这帮家伙,竟敢吃里扒外!
姬汪远只觉得嘴中有些腥甜,下意识的咽了下去,死死的撑着自己的门面。
姬老贼!吃里扒外的明明就是你!我们姬氏一族百年以来从不插手国事,虽然经商,但是以行善为先,可是你连着一帮贪心鬼不仅控制皇室,更是为恶不做!少主本就是我姬氏一族的正统血脉,让你当了族长这么多年,如今你也应该将那位置交出来了!其中一名长老气哼哼的说道。
姬氏一族向来分为两派,两派相互牵制,虽然近些年野心派昌盛,但是那忠心的一派在姬氏一族根深蒂固,根本铲除不了。
好!好!我竟然没想到,你这个祸害离开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有遇见的一天!与我姬氏一族作对便是与赤夜国作对,老夫必会让你们悔不当初!姬汪远发狠的说道。
说完,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威远商会,安月见他嘴角泛出一抹鲜红,便知道此次他气的不轻!
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心,毕竟乔仪萱还在他的手上。
姬汪远一走,花行云对着那些金子又亲又摸,献宝一般对着安月说道:怎么样?老子一出手,挣了不少吧?
安月有些无语,道:怎么又自称老子了?
以前张口闭口不都是小爷吗?
因为老子发现,当老子比当小爷来的气派!你是说不是?花行云一脸痞笑的说道。
安月嘴角一抽,满头黑线,花行云年纪比她要大,可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对新鲜事物有着无比的好奇,而且行为举止相当的怪异,比她这个异时空的人还要与众不同!
不过,也罢,这次花行云的功劳的确不小,今日倒也不妨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他!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打听清楚一件事。
安月将视线一转,问道:各位长老,安月有一事恳请大家帮忙,不知可否?
几人受宠若惊,连忙弯腰俯身,道:少夫人客气了,您直说便是。
安月嘴角一抽,瞪了姬燕一眼,竟又白白让他占了便宜,不过西陵归的事情也不好直说,便讪讪笑了笑应承下来,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各位长老可否知道乔仪萱、乔姑娘的儿子身处何处?
几人愣了愣,大眼看着小眼,唯有一人神色有些不同,安月与姬燕眼神对视,示意他开口相问。
姬燕给足了安月的面子,当即便问道:阴伯伯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被姬燕称作是阴伯伯的人面色一慌,有些紧张,姬燕皱了皱眉头又道:若是阴伯伯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那人呼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这事儿原本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天半夜,我胸口闷的难受便去透透气,结果竟不小心看见姬汪远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去了内堂,我当时心中好奇便暗中跟了过去,却看见那孩子满面的青紫,哭声极小,似乎是快要死了,族中的大夫专门前去诊断,折腾了一宿还是死了……我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得知,这孩子先天不足,说是李清尘的子嗣……不过至于是不是那位乔姑娘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安月心中一沉,多半没错了。
之前西陵归也派人查了,李清尘没有一个孩子,而为他怀过孕的孩子也只有乔仪萱一个。
李清尘之前毕竟只是一个边境野王,若是有了子嗣定然会迎来残害,所以虽然女人不断,但都服有汤药,一时半会儿想怀上也很困难。
安月不由有些发堵,孩子死了乔仪萱便也自由了,不过毕竟是乔仪萱的孩子,不知道她能否承受的住。
呼了一口气,安月才向那长老道了谢,转而派人将这事情通知乔仪萱,顺便将她接过来。
这拍卖的事情闹了将近四个月,如今总算是落下帷幕,巧的是再过三天便是宝儿丫头的周岁,素素姐因她而死,她必然不能忽略了素素姐的孩子。
一般周岁的孩子都能牙牙学语了,不过宝儿却不同,到如今还是和前几个月一般,只不过按照瑶姨的意思,孩子再大一点肯定是会说话的,即使没有一般孩子那般流利。
安月对宝儿真的可以说视若珍宝,平日里虽说很忙,但总会抽空和孩子交流,再加上宝儿是个女娃,与对兜兜与安安相比,自然要更为温柔一些。
而且,虽说宝儿有些傻呼呼的,但谁对她好她还是分辨的清楚的,每每见到安月都会格外开心,咯咯的笑声也十分暖心。
将这些黄金收了起来,等了许久,派去的人才将乔仪萱接了回来。
乔仪萱的脸色惨白,神色有些恍惚,安月心中一软,开口便道:孩子的事情你别在挂心了,将来姐姐为你寻得一门良婿,再生上几个孩子,必然不会让你再受苦。
乔仪萱眼中精光一闪,不过片刻又点了点头,那张嘴唇在她的轻咬之下已经有些面目全非,都是伤痕。
着人为她准备了几身干净的衣服,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当天晚上直接与乔仪萱住在了一起,生怕她会生出什么寻短见的念头。
姐姐,你说做了坏事的人将来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半夜,乔仪萱突然开口问道。
安月一愣,乔仪萱一直都未开口,这突然说话竟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起码是肯与人交流了。
想了想,安月才笑道:若是这样的话,我死后必然无法投胎转世了,因为虽然我无心害人,但是这么久以来,凡是得罪过我的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了,当然了,除了一些命大的。
若是真有十八层地狱,想必里头肯定是装满了人。
谁这一辈子不会害到别人一分?
就拿安月来说,她心中最为重要的徐素素虽然不是被她所杀,但是也是因为她身上被人所下的葵莲香,就连宝儿的傻气也是因为如此。
屋中静了许久,终于,乔仪萱又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就觉得这么美的人一定是仙子,仙子能出现在我的身边该是我多么大的运气呀,那时我就想,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不过时隔这么久,我没有一次能真帮得上姐姐的,反而还惹了不少的麻烦……
平淡的语气之中,隐隐带着沙哑的哭音,只听她继续说道: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爹和姐姐,最想保护的也是你们,不过、没有一个做得到……
安月微微皱眉,道:谁都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还如此年轻,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记得你自己是乔仪萱、记得你一开始的样子。如此卑微乞怜的模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卑微。
好了,别再说那些自暴自弃的话了,过两天就是宝儿的周岁,你虽然没见过她,但是也算是半个姨娘,我记得你以往十分喜欢兵器,不如这两天寻个趁手的鞭子什么的,给宝儿抓周所用,看她以后会不会也想做个惩奸除恶的大侠。
安月说完,刻意打了个哈欠,便不再吭声,看来对乔仪萱还要慢慢开导才行。
一转眼,宝儿的生辰便至,让安月惊喜的是,乔仪萱虽然还是闷闷不乐,但却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比起之前可谓是进不了许多。
而且,按照安月所说,乔仪萱倒是真的在那天送上了一副长鞭,虽说钱财都是安月所花,但是单凭她现在略微积极的性子,哪怕是万两黄金安月都舍得。
宝儿的生日过的并不隆重,安月早在之前便有意将铁柱哥请过来一起过,却没想他竟然拒绝了,想必心里还是放不下那道砍儿。
说是生日,倒不如说是一场家宴,连着西陵归等人在内,另外再加上陈元冲以及无殃公子,每人送上几句祝福另外送一些好看好玩的东西,也算过了。
这酒宴皆是安月强拉这乔仪萱所做,虽然乔仪萱以往是个大小姐,可那泼实的性子自然对做饭十分精通,如此一来,安月管的都是一些较为精致和少有的酒菜,而乔仪萱管的则是一些家常小菜,二人配合之下,倒也算十分完美。
众人围坐一个一桌,十分热闹。
原本还想让宝儿抓周,可那一样样的东西摆在眼前,她竟然无动于衷,瞧见兜兜那双幽蓝的眼睛之后竟也不顾自己是在桌子之上便直接爬了过去,吓得一干众人连忙冲了过去。
人多手杂,结果好好的一场抓周硬是成了闹剧,而安安更是不知道何时从桌子底下冒了出来,小身子直接成了宝儿的肉垫。
索性,安月也不再为难宝儿,直接带着大家吃起饭来。
饭桌之上,众人祝完小寿星之后便同饮一杯,安月更是示意众人吃起菜来……
啪——
一声清脆的硬物掉落之声响起,安月狐疑的抬头一看,顿时愣了下来。
姬燕!
姬公子!
……
众人连忙扶住那快要倒下的身子,瑶姨更是在第一时间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也不数着那护心丸的数量直接塞进了姬燕的嘴里,将他搬进内堂平整放好之后,才为他搭起脉来。
安月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绿儿与青寒早已经三个孩子纷纷带了下去。
目光滑到一直没有动过的那副身影之上,安月恨得咬牙切齿!
今日的饭菜,皆是她与乔仪萱所做,再看她现在这副灰败的模样,安月便知道这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安月冷冷的声音响起,让人心中一凉,片刻,又道:来人!将她给我拉下去,牢牢看住,没我的命令,不准她死!
说完,决然的只留下了一个背影,乔仪萱更是双眼呆滞,丝毫不开口解释,有些发傻的被陈元冲等人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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