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逼视着路德,眼睛一眨不眨,不打算放过路德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么些年过去,路德已经很好的控制住情绪了,他把手里的橘子丢个玛力露丽,淡定地起身,伸了个懒腰。
阿渡说的这些事情里,乌合之众的灭亡和木荷的加入是路德根本没有预见到的。
前者是运气,后者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谁也没想到乌合之众聚会时,恰逢极端天气袭击,而万年青又引导了一场叛变。
也没人能想到万年青在最后会想要用自己的命去交换那个一直以来控制着自己的人。
木荷的加入也是路德未曾想到的,一开始他只是很欣赏这个一步步往学术象牙塔上爬的女孩子,给了她来栖岛观光的门票,却没想到幸子来到栖岛之后做主收留了她。
除此之外,则是路德这个穿越者的先知能力了。
没法很好的解释,阿渡愿意认为是神明的庇护,那就只能让他这么认为。
“我也觉得,也许真的有某个传说中的精灵在指引我做出某些决定。”路德自嘲道,“可是没有,决定都是我做的,你非要解释的话,就是运气好罢了。”
阿渡凝视了一会,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表态,其实答案之前我也说过。”
“我需要的东西已经在这里找到了,我没必要去伽勒尔参加锦标赛。”
“之前石英联盟怂恿不断,现在这种声音已经小了不少,他们似乎重新审视了一些事情,有了新的想法,但是…谁在乎他们在想什么呢。”
阿渡说:“我是个训练师,想要的东西无非变强,想看看人与精灵的羁绊能让双方提升到何等程度,对于他们争夺利益,勾心斗角一点兴趣也没有。”
路德觉得卡露乃说阿渡容易被石英联盟的人利用一点也没错。
只要你还没迈进高层行列,不关心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事情,很容易被利用。
光看石英联盟撺掇阿渡去和丹帝对战,路德就能想到之前石英联盟在某一段时间达成了意见上的统一。
如果不是伽勒尔操之过急,用美咲的事刺激了神奥,让各大地区联盟自危,那么石英联盟没准是第一个响应伽勒尔的。
阿渡今天会说这么多也是想知道路德到底是怎么看待伽勒尔的锦标赛。
向来很有主见的他实在被现在的局势弄懵了,不敢轻易下判断,只能寻求参考。
前不久栖岛统一支持路德出行伽勒尔火中取栗,阿渡也在现场,可是他回去之后左思右想,依旧忧心忡忡。
这种忧心是对于神奥联盟反击伽勒尔联盟的火药味越来浓郁。
道理阿渡是清楚的,没理由你伽勒尔出来开了一枪,就能心安理得地吃上红利,我神奥被打了无处伸冤。
可是这种行为无疑是一个连锁,今天神奥针对伽勒尔,明天伽勒尔针对神奥,无限循环。
承平已久的世界又要开始新的一个轮回吗?
这样的忧虑在各大联盟内蔓延,他们不想做那个劝人大度的恶人,只是委婉地劝说双方都能理性点,坐下来谈谈。
阿渡把自己的担忧坦率地说了出来,路德沉默了。
纠结了一会,路德说:“没有理由神奥联盟利益受损之后还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只有当伽勒尔也付出对应的代价,两边才可能坐在一起解决问题。”
“这就是你去伽勒尔的另一个原因?”
路德点头。
“想要平息这场纷争,伽勒尔必须出丑,他把自己摆的姿态太高了,舆论空前地拥护,训练师福利又让他们收获了大量的支持。”
“伽勒尔联盟已经一举成为区域范围内举足轻重的角色,并隐隐有领导其他联盟的趋势。”
“想举办就好好举办,不要把自己摆得那么高,享受训练师的拥戴,像是神祇,摆在神龛里一样。”
路德不屑地哼了一声。
阿渡一言不发,随手拿过走廊上的一个橘子,剥开尝了了一瓣,酸的。
“看来我最近的运气不是太好。”阿渡笑了笑,“那我就听运气好的那个人说的话好了。”
一个精灵球被路德从空中接住。
“我的快龙,拿去特训吧。”
临走之前,阿渡想起了什么,回头提醒道:“你这一行,大概率会见到丹帝,给你个忠告。”
“他很强,真的很强,不要和他进行持久战,在最短的时间里爆发出全部的力量,你才有机会赢下他。”
谢过阿渡的忠告,看着阿渡和哈克龙离去,路德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可是阿渡,我根本没想过要赢下丹帝啊。”
像是收集七龙珠一般,路德现在手里已经有了阿渡的快龙,大吾的巨金怪,希罗娜的烈咬陆鲨,阿戴克的火神蛾,卡露乃的沙奈朵以及菊野的河马兽。
达克莱伊的每天的陪练都不同,他要适应不同精灵的对战方式和技巧,并且在另一场只有路德精灵参与的特训当中,间接传授给其他精灵。
达克莱伊现在总是非常疲惫,即便身体素质再强悍,也架不住每天高强度的冠军精灵陪练。
这段时间精灵们总能发现在训练之余,发现达克莱伊在树荫下,在走廊上,倚着什么东西就睡过去的场面。
起初菊草叶还会恶作剧似地用藤鞭去戳戳达克莱伊,但是在被毽子棉教育了一番之后,她立刻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克雷色利亚也不和达克莱伊吵架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吵着吵着突然缩进房间阴影里睡着的达克莱伊。
路德降低过训练强度,奈何达克莱伊不愿意,他似乎在紧绷着神经,用近似于折磨的方式逼迫自己突破某个极限。
一旦这个时候心软,达克莱伊很可能功亏一篑。
“这一关到底有多难?”
路德忍不住询问刚刚从蒂安希矿坑飞来竞技场的大吾。
大吾的回答让人血压一下就上来了。
“也不算很难,反正我的巨金怪随随便便就迈过去了。”
“不过…”
“没过去的,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