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张浩睁开眼睛,看了看熟睡的郑益,蹑手蹑脚的起身,穿好衣服,回头看了郑益一眼,拿起包袱,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浩不敢等到天亮,分别太过伤感,所以选择深夜,独自上路。
听到关门声之后,屋内的郑益悄悄睁开眼睛,眼里擎着泪水,呢喃的念叨着哥哥……
过了一会,郑玄屋里的灯亮了起来,郑玄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凝视着远方,郑玄夫人走到他身边,眼里含着泪光,靠在郑玄肩膀上。
这一夜,一家人谁都没睡,却默契的选择了同一种方式分别。
张浩赶到城门的时候,天还未亮,城门还没开,只好在城门口等待,待得城门大开,张浩走出城门,回头看着城门上方的城墙上,“高密城”三个大字,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向前走去,踏上新的征程。
张浩出了高密,一路向北走去,一路经过北海国、泰山郡等地,在历城上船,横渡黄河。经过一个月时间,来到了巨鹿郡广宗城,一路上看着百姓疾苦,更加坚定了张浩执行自己计划的决心。
此时张浩的盘缠早已用光,虽然进城了,却也住不起店了,偏偏赶上天降暴雨,无处安身,张浩只好蜷缩在一处宅院的大门前避雨。
“吱”大门打开,张浩忙起身施礼,刚准备说话。
“你这臭要饭的,在这干嘛,滚滚滚,一会老爷回府,见到你在这里,成何体统。”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破口大骂。
“在下乃……”
“滚,再不滚我可叫人揍你了。”张浩刚要解释一番,却被打断,小厮还扬了扬拳头。
张浩无奈,只好悻悻的走开,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咦”走着走着,突然没有了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了,张浩轻咦一声,停下脚步,抬头望去,一柄雨伞正撑在自己头顶上方。
回头看去,一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张浩眼前,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眨着。
“啊”张浩低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出现在眼前,一身白色的衣裙干净整洁,撑着一把雨伞,宛若一个仙子一般。
“小郎君……”女子弱弱的叫了一声,脸上满是娇羞之色,他本是见张浩淋雨,想叫张浩一起打伞,张浩却突然回头,吓了女子一跳。
“啊,姑娘,在下张浩张子瀚,见过姑娘,方才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见谅。”张浩施了一礼,连忙解释。
“小女子张宁。”张宁本就是爽朗之人,也不扭捏,报上自己的名字。
“小女子观郎君不似难民之流,怎落得如此地步。”张宁上前一步,将伞撑到张浩头上。
“在下乃游学至此,奈何盘缠用光,又赶上暴雨突至,竟落得如此下场。”
“咕~~”正说着话,张浩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张浩尴尬的挠了挠头,脸色一红。
“呵呵,小郎君,不如随小女子回府,吃顿便饭可好?”张宁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俏皮的问张浩。
美,太美了,张浩呆呆的看着张宁。
“呃,啊,但凭姑娘吩咐。”张浩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挪开眼神。
“走吧。”张宁呼唤一声,率先向前走去,张浩则跟在她后面。
“进来吧,这就是我家了。”走到一处小院,张宁打开院门,对张浩说道。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院,院子干净整洁,只有几个木架立在院中,像是晾晒某些东西用的。张浩跟着张宁进了一间屋子。
“这是家父的衣服,可能有些大,郎君暂且换上吧,莫要受寒了。”张宁拿来一件长袍递给张浩,随后退出屋子。
张浩脱下自己已被淋湿的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虽然大很多,却比穿着湿衣服舒服多了,随后把自己的衣服和包裹里被淋湿的衣服拿出来,晾了起来。
“小郎君,我能进来吗?”张宁在门外问道。
“啊,姑娘请进。”
“小郎君,这是驱寒的汤药,快些喝下吧。”张宁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多谢姑娘。”张浩接过汤药。
“郎君今日便在府上住下吧,这间屋子是家父的,今日家父不会回来了。”张宁看着张浩,淡淡的说道。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小生叨扰了。”张浩起身,对着张宁深施一礼。
“不知令尊……”张浩在张宁对面跪做下来,询问道。
“哦,家父去临县布施符水去了。”张宁淡淡的说道,脸上有些不悦之色,怔怔的的坐在那里。
“姑娘?”张浩轻唤一声。
“哦,抱歉,小女子失态了。”
“小生观姑娘似乎有什么心思,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也没什么,是家父,家父原是一位郎中,前些年入山采药,回来的时候说是遇到一位仙人,赐下一部神书,随后父亲便创立太平道……父亲越来越忙,也就没时间陪我了。”张宁慢慢的讲述起来。
两人一直聊了很长时间,关系也越发熟络起来,直到天色渐暗,张宁才离开。
通过张宁的话语,张浩想到一个人——张角,没错,张宁的父亲,是那个大良贤师,天公将军张角。
张浩躺在床上,想着张角的事情,现在的张角应该还属于普通的宗教活动,用自己的医术加上符纸,制成符水,为民治病,发展徒众。
说起黄巾起义,不过是百姓被过度压迫产物,张角应该说只是一个***,而且,张浩认为,黄巾起义根本不会成功。
首先就是黄巾军虽然人数众多,却连军队都称不上,除了各方渠帅的中军,大部分人连兵器铠甲都没有,更不用说训练了,就是一群举着菜刀锹镐的平民百姓而已。
其次没有一个好的管理构架,虽然以张角为首,各方渠帅却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管理,甚至都不会互相救援。
再加上唐周告密,准备不足等等因素,失败是必然的。
可是,再想到张宁,张浩却不忍心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