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越大脑瞬间冷静下来,一把把人揪住:“顾湛,你特么诓我?”
顾湛看他一眼,绷着脸冲他一点头,“诓你又怎么样?”
“你他妈的……”“李越!”
顾湛突然动手,拽住了李越的老头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冲,一下子就把李越顶到了墙上。
顾湛那张脸近距离看充满了冰冷的强烈压迫感,手劲也真不是盖的,李越的领口被生生揪死,卡得他一时半会都没能说出话来。
“我的确是诓你,就想看看你这个傻小子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傻!”
李越咳了几声,“顾湛,你他妈真的是……人渣!”
顾湛冲他阴森森的冷笑几声,松了手,扭头就钻进了越野车里。
车子像是故意似的,油门一声轰得比一声响,然后喷出浓浓的尾气,消失在车流里。
李越简直快不好了。
他第一个反应是捡起地上的石头,想砸过去,又怕砸到行人,只能恨恨踢出两脚。
不甘心,又吼了一句:“姓顾的,我操你家祖宗!”
还没解恨,腿死命的踩着那条价值不菲的香烟,像是在踩着姓顾的脑袋!“被操了祖宗的”顾湛,此刻把油门踩得很凶,呼啸着闯过了好几个红灯。
五分钟后,他整个人冷静下来,把车停到路边,打起双跳,人往路牙子上一坐,点了根烟。
烟雾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眼睫垂落根根分明,眼底微闪着一点光,有东西在光里激烈地碰撞着。
“……”他嘴唇动了动,是句两个字的脏话,没骂出声。
……周日。
许一宁按时醒来,吃早饭,陪舅舅逛菜场,像个没事人似的,在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昨天她经历了怎样的歇斯底里。
孙宇和李越则不约而同的对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保持沉默。
都是男人,都要面子,不光彩的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
许一宁等孙宇下午回了学校,才从孙家离开。
没回公寓,找个水果店买了几样时新的水果,又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在上面卡了张卡片,拎到医院。
她很有技巧的没进去,而是把东西放到了护士站,她心里是这么想的--陶院看到东西,如果没让护士扔出去,那么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如果扔出去了,那就得另想办法。
许一宁并不知道,此刻,顾湛正坐在陶周昊的病床前,目光森森。
冯思远介绍道:“陶院,这一位是闫氏药业的二少爷,昨天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许律师是二少爷的得力属下,也是我们二公子的女人!”
陶周昊身上是内伤,脸却被打得开了好几道口子,额头一个大洞缝了八针,一夜下来,整张脸肿得不成样。
一听许一宁是二公子的人,不知道是感叹自己太有魅力,还是霉运到家,。
冯思远又道:“前几天,许律师和二少爷闹了点矛盾,为了报复二少爷,故意做些惹二少爷不开心的事情,这才发生了昨天的误会。
还希望陶院长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陶周昊冷笑一声,头歪向一旁。
把我打成这副鸟样,还让我大人有大量,一个个的有病吧!冯思远笑容不减:“这事闹得,我家二少爷心里很不开心,但为了顾全大局,他今天还是来看您了,这是他对您的态度。”
陶周昊艰难开口:“二少爷,光有态度就行了吗?”
冯思远:“陶院,二少爷不仅有态度,还会有实际的行动,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赔偿费……只要您开口。”
“钱?”
陶周昊扭头,鄙夷地看了顾湛一眼,“我混到今天,还缺那几个误工费?”
顾湛清咳一声,这才开了口:“陶院还要其他的,那就不太好办了。
对我来说,损失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对陶院来说,家庭,事业,名声,儿女……哪一件可都是要命的东西。”
陶周昊的脸变了好几变,“你,你什么意思?”
顾湛站起来,弯腰,低下头,微微一笑:“陶院说是许一宁主动贴上来的,我也可以说,陶院利用自己的身份,想要潜规则年轻人。
事情的真相,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只要我往许一宁身边一站,有谁相信我二少爷的女人,还需要主动贴一个连几把都不知道能不能硬起来的老男人!”
“你……你……”顾湛直起身,摇头笑笑,走到窗户边,背过身,不再说话。
冯思远上前一步,笑眯眯道:“陶院长,您开个价吧?”
……五分钟后。
顾湛从病房里走出来,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目光往边上扫了一眼,脚步停下。
“顾湛,怎么不走了呢?”
冯思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窗户边的长椅上,许一宁低头坐着。
察觉到有异样,她猛的抬起头。
世界,再次安静!许一宁是被顾湛像拎小鸡一样,拎上车的。
上了车。
许一宁不吭声。
顾湛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冯思远把着方向盘,想自己这时候穿件隐身衣就好了,省得夹在当中,左右尴尬。
手机响,顾湛接电话,手腕抬起,露出小麦色、肌肉结实的小臂。
许一宁余光扫到他腕上的咬伤,不由吓了一跳,向来无所畏惧的她,心里惶惶不安起来。
咬得,太深了。
这时,顾湛扭头看了她一眼,视线交汇,许一宁赶紧扭过头,当没看见。
顾湛冷笑了一下,听起来似乎有些尖锐,吓得手机那边的人顿了好几秒,说话也不利索了。
一个电话打完,又有电话进来。
顾湛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听,偶尔迸出一两个英文单词,或者中文。
就在许一宁以为他要一直打下去的时候,顾湛突然挂了电话,冲冯思远道:“到苏苏那边喝杯茶去。”
许一宁反应堪称敏捷,“那我自己打的回去。”
“你也去!”
顾湛扔给她三个字,继续打电话。
许一宁用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掩住了神态中的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