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华夏国度以前,人类是怎样一种光景?据史书记载,那是一个诸雄争霸,大小国度林立的时代。修行者入驻大小皇宫,传授长生仙法,于是皇帝昏庸,不再理国家大事,一心投入到修行长生之中去,百姓处于水深火热。此时灵族、兽族、妖族三族与人族并无太大战争,只是相互牵制忌惮。即便人类并不团结,但遇到关于整个族群安危大事的时候,都会暂时搁置争端,一同联合作战。这样的结果是,损失太过严重,即便最后取得胜利。
此时,被称为人类起源圣地的圣林中走出了四大年轻强者,也就是被后世称为华夏四主的四人。他们惊才艳艳,心怀天下,建立了一个国度,名华夏,处处征战,艰辛万难,最后将人族统一。
而当今圣元皇帝就是这四大强者中的皇井。那时候,三大异族忽然发现人类国运昌盛,实力大增,知道这样下去,三大种族将有被灭族的危险。因为人类的出生率太高,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两个让各族惊艳的强者,任其发展千年以后,将无他族容身之地。于是三大族群有史以来真正意义上的联合出现了,人类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华夏四主携百万战士奔赴各大战场,坚强的扼守住华夏国土不受侵犯。但是,有妖族强者在摸进华夏内部时发现圣林时不时散发出来的气息能够让妖族的体质增强,这对于体质太过孱弱的妖族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事情。同时,灵族发现人族的灵魂忽然之间变得纯净起来,能够让灵族修行速度大大加快。至于兽族,有长老卜卦得知,人族获得了四大本源经典里的《元典》,能够使兽族开化的速度大涨,这对于本来出生率就惊人的兽族来说,无异于天籁之语。
此时,三大种族再度增兵,前所未有的联合。
危急存亡关头,人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和天赋,强者层出不穷,士兵们也忘记死亡的恐惧,用疯狂来与异族作战。
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因为人族强者并不算太多,只有三大族群加起来的一半。
后来,圣林内有人族宗门登仙阁现世,出现一百零八位负剑大仙师,奔赴战场。
最后四大种族再也无法承受战争带来的损失,于是罢手言和,签订休战协议。
休战,并不等于和平,这是四大种族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至于什么时候开战,还不知道。直到后来极北之地的守护者大闹华夏,国运大衰,强者负伤。
这一次种族战争,人族的损失难以估量,且不谈凡人士兵死去了多少,便是后来出现的一百零八位登仙阁大仙师,最后也只剩下七位回到阁中。
当时,人族圣元皇帝被三大族称为天阶上的守望者,因为当圣元皇帝征战的时候,会漂浮在空中,此时异族的驻扎地方,被熊熊火焰包围,即使是三大族群的强者也无法消除,至于攻击圣元皇帝?人族的强者也不是个摆设。圣元皇帝当时的眼神,就如同在看草芥,对于异族的生死没有丝毫不忍。反而时不时的望向远方,那一刻,就像是在等待什么归来一般。
天阶上的守望者,圣元皇帝,从此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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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镇南王正在御书房内与圣元皇帝交谈。只有三人,还有永新太监,这个忠心耿耿服侍皇族的老人。
游子清身穿深蓝色为底的蟒袍,坐在圣元皇帝的御赐座位上,说不上恭谨,但又有些尊敬,似乎面对的是长者,而不是那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主宰帝王。圣元皇帝也丝毫不以为芥蒂,眼光醇和的看着远离京华十年,取得莫大成就的镇南王。
“子清,一切节哀顺变。”圣元皇帝开口,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毕竟用情至深者本身就是一道高墙,想要翻越高墙触动内心,并不那般容易。
游子清点点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心中感概万千。这个看起来只是中年的皇帝其实已然二百多岁,为了这社稷苍生付出太多。于是收敛思绪,道:“皇上,不知圣林异变,是否有头绪?暗宗副宗主刀锋有消息传来吗?”
圣元皇帝轻轻摇头,眉头皱起,成熟眸子微微紧缩,似乎在思考,但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圣林和当初自己进去时已经大不一样了,也许正如当初在那所宫殿中得到的信息一样,天地大乱的肇始便是一个种族率先破坏原有的平衡。现在人族蒸蒸日上,打破原有大陆上的格局,总会有一场灭族战争爆发,至于是不是人族灭亡,还未可知。当初建国时起名华夏的雄心万丈,在日理万机这么多年后,也开始被磨损减少。华,天地中央;夏,取人族最悠久的氏族,目的是说明人族在天地开辟以来便是世界的中心,其他的种族终将俯首称臣。但是太多的黑暗历史被掩埋,曾经人族受压迫,几近灭族的一个个时间片段已经被抹掉,剩下的只是自以为是的高傲自大。看着眼前的镇南王,圣元皇帝眼中赞赏更深,便是他抵住了异族联合军的步伐,当初恒勇大将军镇守南疆的时候,多次被异族攻破阳城,横插直入进华夏腹地,损伤惨重,民不聊生。但是自从十年前伊始,人族就牢牢守在阳城,异族再未踏入腹地一步,形成诡异的平衡。且人族军事力量也在一日日的强大,这些都归功于镇南王。
“子清,这帝王之位,你就真的不想吗?”圣元皇帝又提起这个听起来能够惊天动地的问题,至于是不是试探,无人知晓。
永新太监本来假寐的眼睛微微睁开,看向游子清那张渐渐被成熟刚毅布满的英俊脸庞,含有深意,手中拂尘轻轻地抖动一下。
游子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御书房门口,瞭望着南方天空,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转过身来,跪拜下去,道:“回皇上,镇南王游子清只想待在边疆,与异族作战,护我华夏万年安康。至于帝王之位,游子清何德何能,如何能够高就。相信皇上诸多龙嗣,个个天之骄子,必有合适人选!”
圣元皇帝看着跪拜在地上的游子清,无可奈何道:“子清,你也应当知道现在的华夏国度不再像建国以前那样,可以有昏君在位,可以有佞臣挡道,也可以有民不聊生,国力衰弱。华夏一统有利有弊,弊者便是这帝王不能有私心,要对这天下人族负责。朕的诸多子嗣,朕知道,可以当个小国国君,但是这华夏王朝,他们还不够格!!”
圣元皇帝最后一句重重落下,永新太监将微睁的眼再度闭阖,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起来吧。”圣元皇帝开口,这样的结局早已知晓,如果他能随便答应,他就不是镇南王,也不会是自己想要托付的人了。
“和朕出去走走吧。”圣元皇帝起身,对游子清说道。
这一天游子清直到深夜才回王府,没有人知道他和圣元皇帝谈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圣元皇帝下诏,原本属于龙吟卫的诸位皇城将士可以自由选择随镇南王南下,龙腾城内原有的玉清殿废墟被建成镇南王府,与龙腾城外的镇南王府交相辉映。引起朝堂上自从十年前镇南王南下后又一次的震动,诸位王公大臣、商贾富人、升斗小民都在揣摩圣元皇帝的用意,但是越揣摩越糊涂。首先是原先龙吟卫可以回南疆,可以解释为皇上在将身旁的危险因素清除,可是又在皇城内建立镇南王府,是接纳之意,还是别有用心?
当晚深夜,游子清坐在漆黑一片的书房里,怔怔出神,陷入回忆之中。
人死了,真的能够节哀顺变吗?可能吧,但不是现在。
“究竟谁是亡者,是死去的人,还是留下来的人?”
一道深沉的被困苦倦乏充斥的叹息声在书房里静静响起,久久不能平静。
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属于成为强者机缘的各种天赋随意降临在广博浩瀚的大地上。不论贫富、不管男女,也不管种族、国家、氏族和地域,只要你有运气,你就可能得到打开强者大门的钥匙,这把钥匙,便是天赋。
简单说来,修行者主要在两个领域挥洒自己的汗水,灵魂和肉体。在整个修行世界的传统观念中,灵魂领域的强者更为强大,而肉体领域的强者相对而言比较弱小,尤其是在达到更高层次进行比较时。尽管肉体领域的强者心有不服,但是随着越来越多落败者的颓丧,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但是肉体领域的强者也会挖苦道:“走在灵魂大道上的自傲强者们,请小心看着脚下,因为那是深渊,湮灭虚无掉一切所有的吞噬灵魂的黑狱!”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在灵魂领域摸索的修行者们面对的不可预知的风险要比肉体领域的修行者们要多得多。但这并不能吓退那些一心想要在修行世界脱颖而出的年轻人,因为年轻不仅代表不可预知的上升空间,也代表不成熟的高傲自大。
季命生来便拥有特殊体质,而且水千琴本身含有的不完整完美道胎属于灵魂层次的天赐,被其吸食以后成为他自己的资本,也就是说季命拥有在灵魂和肉体两个领域的惊人天赋,不得不说,得天眷顾,但是平衡或许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法则,原属于季命的注定要璀璨耀眼世界的道路,被所谓的天谴诅咒打落进永无光明的黑暗疆域。
幸好,他有一个爱他的老师,更庆幸的是,这位爱他的老师有一位对其心怀愧疚的修为震古烁今的师尊。无痕大师用大道种子替季命打开了灵魂领域的一部分天赋力量,但是还不够,因为上苍诅咒随时会死灰复燃,而空月道人又将这些不可预知的因素压制到最低,只要季命不做一些过激的行为,灵魂领域足够现在的仅仅只是上阳境中阶的季命驰骋。
太阳行过中天,炽烈的阳光铺洒在慈莱山山顶,无痕大师沐浴着光辉,原本饱满光滑的皮肤慢慢干瘪布满皱纹,与原本老态龙钟的形象没有丝毫变化。微微睁开仿佛闭阖千万年的眼眸,露出一双看透世事万千,对所有的波澜壮阔都水井不波的沧桑眸子。空洞但是深邃,包含死寂但是又富有智慧的深沉,很难用语言来描述这个刚刚立地成佛的佛门大德。无痕大师站起身来,似乎随时会跌倒一样的靠着手中的禅杖支撑住孱弱身体,瞭望远方,尽管太阳已快滑过头顶,但是他依旧能够眯着眼睛看到有朝阳一跃出云海,露出属于希望和光明的柔和。
没有过多的沉浸在这属于记忆的景象,转过身来,无痕大师望向那个石棺,季命正静静的躺在其中。石棺秉天地灵气而生,现在内蕴的奇特力量正帮助季命洗涤刚刚获得活力的身体,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获益不小。
无痕大师露出久违的笑意,喃喃道:“当初,这所石棺助我从灵玄境到藏虚境,而现在,季命又能够得到多大的眷顾呢?”
时间如流水,滔滔流逝给太多在意容颜的女子留下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皱纹。月光倾洒而下,清冷的山巅响起一声如同土地缓缓龟裂的声响。
一朵白莲花在季命的腹部慢慢升起,然后悠悠的旋转,顺着月光的柔和洒下七彩的光芒,渐渐地,一朵朵彩色云彩凭空衍生,在白莲花里悄然绽放,只见白莲花被覆盖,彩云越来越多,最后一块祥云飘浮在季命身体上方,在原地慢慢翻涌,然后缓缓归入沉寂,隐入季命的体内。
“上阳境,一呼一吸,通乎气机;一动一静,同乎造化。是修行者的必经之路,至关重要,因为在上阳境巅峰时,帝堂内的一朵莲花化为彩云,这朵彩云被称作力量之源、初醒之心。季命现在刚好到达巅峰,即便不是最高级的九色彩云,但是已经难能可贵,毕竟七彩莲花也是一个可以堪称传奇的显像。自己当初,好像也是七彩莲花吧?八彩莲花,好像是师尊。九彩莲花,只是听当初师尊略有提及,也是打破平衡的存在,不是被封印的永无出头之日,便是在渡劫之时飞灰湮灭。不过季命还有上升的空间,八彩莲花,或许才是其本应有的能力。”无痕大师盘坐在山顶,细细思索季命的修行道路,但是没有想过,假如季命的彩云晋升为九彩,是天赐,还是雪上加霜?!
季命的意识如同在只有黑暗的世界里度过一生,当艰难睁开双眼的时候,刺眼阳光仿佛要将自己熔化一般难受,不自禁的呻吟一声。等回过神来,看向不变如初的老师,再看看自己所坐在的石棺,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但是强抑制住好奇心,只是跳下石棺静静地站在无痕大师面前。即使跳起的一霎那发现身子轻盈太多,思维也明晰许多了。
无痕大师看着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伸出干瘪的略显黝黑的双手,轻轻放在季命的头上,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喃喃道:“这个世界,我们的世界。”
季命抬起头来,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慈莱山山顶,同时还有无痕大师那久违百多年的爽朗笑声:“穷途末路的我们,是否应该对这上苍巧取豪夺?”
是的,无痕大师在给季命阅读书籍的最后一页,都会用浓重的墨水写下这句红尘色彩尤为荡漾的话语。
或许,活佛便是那久久不愿离开红尘的登徒浪子。
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季命这才重新用这具仅仅只有十岁的稚童躯体的眼眸去打量已经存在恒久远的佛门圣地。已经称得上是博学善知、思维敏捷、涉猎广泛的季命嘴中啧啧赞叹。
从山顶下去开始,季命就能看到许许多多结庐而居的僧人僧侣,只靠天降雨露或许就度过大半生岁月的虔诚者,他们可能是平凡人,也可能是弱小的修行者,当然某个不起眼角落里的某个不起眼的老迈僧人也可能是几十年前在帝国内掀起滔天血雨的杀人狂魔,后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为在龙济寺内悔过的佛子门徒。
季命从下山时起便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渐渐成熟的黑色眸子打量着这所有一切,脑子里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无痕大师能够猜到一星半点。等到重新站在山脚下的时候,季命回过头来,眼睛里焕发炙热的光彩,用几不可闻的音调说道:“如果没有不竭的生命,这人生似乎就没有了意义,但是拥有了不竭的生命,大多数人却又用来挥霍而让人生真正没有了意义。如此看来,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道路,只希望没有虚妄的假象来阻碍我想要向上索取上苍宝藏的视线。”
看着不顾自己,径直向前大步迈出自己步伐的瘦小身影,无痕大师紧随其后,嘴角笑意更加浓盛,似乎看见一道伟岸的身躯在黑夜里迅速成长茁壮起来,并且最终支撑起人族的黑暗未来,直到第一缕黎明光线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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