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知音之间的相会,都闹得这般一波三折。
这着实体现了那句话,人生百态。
徐晓锋被众人簇拥,当中信步走出,眉头狠拧,眼神轻蔑,冷言冷语道:“程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麻烦给我个解释。”
他一来,目光就一刻不离地盯紧程立雪。
有怒火、有愤懑。
是想,他多番作为,哪一点不能达情通意?
他实在是想不通。
他堂堂徐家长子,‘金陵四公子’之一,乃金陵地位尊崇,身份傲然的风云人物,对方区区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敢跟他瞪鼻子、甩脸色?
真是给脸不要脸。
尤其对方现在还跟他的死对头,有说有笑的待在一起,这更叫他心头窝火不已。
既然今天梁子已经结下,那么徐晓锋自然会力争到底,好叫世人都睁大眼睛瞧好了,他徐晓锋不是好惹的。
程立雪黛眉轻蹙,缓步上前,柔声道:“徐公子,立雪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一记得拳,打在棉花上,徐晓锋倍感憋屈,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暴走。
他攥紧拳头,目光冷视,鼻孔里冷哼一声道:“好。”
有些事情,他也懒得再解释。
对方一切心知肚明,再多废唇舌,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让人脸上无光。
徐晓锋微微点头,像是认为那么回事地说道:“我们之间还不够熟悉,你拒绝我,也实属情理之中,这点,我能理解。
所以,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徐公子能通情达礼,立雪佩服得紧。”
程立雪微微行礼,以示礼貌。
徐晓锋在心头冷哼一声:先让你得意。
等老子把你弄到手,看我怎么玩你。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呸。
程立雪回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武飞扬,柔声道:“公子,我们走吧。”
“你们?”
“我说放过你,可没说放过他。”
徐晓锋冷笑连连,又横眉冷竖地看过来:“武飞扬,之前阴我一把,算你跑得快。”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你又落在我手里了。”
“哈哈……你说,这算不算天意?”
他自负,冷嘲、热讽。
之前一场鸿门宴,已经天罗地网,必死之局,没想到大意之下,反被对方给摆了一道。
不仅目的没达到,反而被对方逼得落水,叫他大失颜面。
心中的怒火,就此瘀积。
本以为献上点好礼,搏得美人欢喜,可以冲淡几分心中的郁闷之气。
没想到,人没见到,又碰了一鼻子灰。
虽然他与程立雪未曾见过一面,但是之前一亿一曲的馈赠,包括后来请晚报记者现场采访等等,都意在大张旗鼓地向外世宣扬,言明,她程立雪是他志在必得之人,已视为禁—脔。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看上的女人,竟然跟武飞扬成为知音、相好,还有那么点双宿双飞的意思。
估计此时此刻,全金陵街头巷尾都在热议,妇孺皆知。
但他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估计还落得个,为他人作嫁衣的大笑柄。
这让他这个堂堂‘金陵四公子’之一的徐公子认为,头上有一点绿。
可恨呐。
他徐晓锋——徐公子,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心里的怨愤,就如滚雪球,越滚越大。
直到此时,只有杀人泄愤,这唯一方式了。
“公子……”程立雪略微惊诧,有点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望着武飞扬。
“此事,是我与徐公子的个人恩怨,把公子牵扯进来,立雪着实感到过意不去。”
她娇躯肃立,两手相扣,左手在上,放于左腰侧,微俯身20度,微动手,微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
“公子,你且等我片刻,我去与他说清楚。”
武飞扬缓缓摇头道:“不必理会。
走吧。”
“金陵夜间多阴雨,今天难得见到如此皓月,抓紧时间,不然,一会月亮又要西沉。”
程立雪螓首轻点。
“就依公子所言。”
“我在前面开路,你跟紧我。”
武飞扬一步踏出,气势如宏,挡无可挡。
“嗯。”
程立雪很自然地牵住武飞扬的手臂,像个邻家小女孩那样,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除她父亲之外,她还是第一次牵异性的手。
一时,她还有些不习惯,欲意挣扎。
可是他的手,很宽大,很结实。
握起来的时候,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渐渐地,她也大胆起来,开始享受一般,越握越紧……大手拉小手,我们一起走。
程立雪被牵着,一步步,向河畔旁的小船走去。
途中。
她偶然抬头,望向在前披荆斩棘的背影,顿时觉得又高大,又威武,就像一座大山,可以为她遮挡任何风雨。
而她,只需要乖乖躲在他的身后,默默接受对方的馈赠就好。
那便是享受,也是幸福,更是上天赐予的恩慧……她本为大家闺秀,从小受过良好的教养,知书达礼。
平时食不言,寢不语。
就连平时走姿、坐姿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但像今天这般,如脱缰的马儿狂奔,还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她觉得新鲜,好奇,兴奋,甚至带着一种享受……仿佛从自此时此刻开始,多姿多彩的人生,就为她打开,另一道瑰丽堂煌的大门。
她羞羞低下头,嫣然一笑。
赧然间,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武飞扬,你还想走?”
见被对方无视,徐晓锋气得抓狂,不可一世的嚣张道:“你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在你的前后左右,有多少人?”
“哼。
告诉你也不怕,总共有四百多人。
你不是很能打吗?
那好,老子就陪你好好玩玩。”
“哈哈哈哈……”徐晓锋越说,气焰越高,越说,语气越狂妄:“现在你滚过来,给老子把皮靴舔干净,老子就留你个全——”‘尸’字还没说出口。
突然。
一道巨大的轰响声传来。
徐晓锋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之间,缩起脖子,向后退走两步。
碰——就见一根十几米高的路灯柱,在武飞扬轻描淡写一掌之下,轰然而倒。
路灯柱上,数十颗,如漫天繁星的巨大灯泡,瞬间崩裂,化成无数碎玻璃渣,倾头洒下。
与此同时,电路短路发出的‘噼啪’声,也绝于耳。
场面犹如大片,惊爆刺激,又令人毛骨悚然。
更为可怖的是,重达几百上千斤的路灯柱,倒下之势,犹如一柄巨剑落下。
下方,一群虎视眈眈的黑衣大汉,登时惊恐失色,吓得鬼哭狼嚎一样,抱头鼠窜。
“快跑啊。”
吱呀——轰隆隆——巨大路灯柱,重重地砸下来,犹如天神之剑,犁出一条血路。
有几个倒霉鬼没跑得及,瞬间被砸得骨裂血溅,狼狈至极。
看似固若金汤的牢笼,眨眼间就土崩瓦解。
武飞扬拉着程立雪,一步跨到小舟上。
他手持撑船竹竿,如利剑出鞘,撑地,船立即反走,犹如离弦的箭,划出十几米远。
与岸上的人,瞬间拉开一大段距离。
“徐晓锋,你想死,就选好时间,告诉我,我随时来取你性命。”
“今天,我没心情杀你。”
武飞扬的淡然之声,从江面上飘来。
岸上的人,两眼茫茫,一时无措。
“别让他们跑了。
给我追。”
这都能跑掉?
气煞我也!徐晓锋大惊失色,连忙带人涌上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