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纳觉得她的计划太过于顺利了。
“我想我还是喜欢奎克多一点。”佩拉在她房间一边给自己编头发一边说,她现在喜欢在红头发上洒亮粉,“虽然汤姆也很好,但是我父母说奎克更适合我。”她脸颊红红,和那天温纳在大树下看到她和汤姆时一样,完全是陷入热恋的模式。
温纳不由觉得汤姆有点可怜。不过她不相信他会轻易放弃佩拉,以他的骄傲,佩拉是不可能在暑假过后短短一个礼拜甩掉他的。
“汤姆怎么说?”温纳很关切地问。
佩拉看了她一眼,在自己的头发上抹玫瑰精油。“汤姆吗?”她遗憾地说,“他让我再争取一下,但我觉得争取也没用,毕竟我父母调查出了他的身世,你知道的,他们还特地去了趟孤儿院,所以我就直接和奎克在一起了。”
温纳的心跳了跳,她紧紧盯着佩拉的眼睛。
如果布里森父母去过孤儿院,那么他们会不会发现温纳也是来自那里的,继而怀疑告密信是来自于她?不过在下一秒她就镇静下来,布里森夫妇和她根本不熟,也没那个闲心关心一个平凡的斯莱特林。孤儿院每年都有很多孩子被领养,她是其中一个,但绝对不是唯一一个。
汤姆里德尔是个巫师,而且是十分自恃清高的巫师,相信自己有着辉煌的背景和注定不平凡的未来。他从小就满肚子坏水,明着无法和别人对抗,就来阴的。他喜欢恩威并施,第一种方法不行,就换另一种,无论如何最终结果都是他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把你用完后毫不留情地丢下。
如果温纳认为汤姆会善罢甘休,那她就不是温纳威斯。
她给威斯伯爵写信,询问家里有没有清理好。然后就揣着138看馆走去。即使她真的在计划什么事,也要维持正常的生活,这样才不会被人察觉。
禁林的边缘是通往图书馆的必经之路,温纳匆匆往前走,她比平常要晚了半个小时,这都怪自己写信动作太慢。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潮湿的雾气把她的刘海都打湿了。
就在经过一座石墙边时,她看到了汤姆里德尔。
他从图书馆的方向来,嘴唇紧抿,即使在经历着最惨烈的被甩过程,他的背也挺得很直。虽然脸色不好,但他一点也没有消瘦,相反,他看起来比暑假前长高了几英寸。
黑色的皮鞋擦过泥泞的湿地,他目不斜视,走得很稳。温纳注意到他依旧是左手插兜,那里和平时一样,鼓鼓囊囊的,仿佛放了什么东西。而他的嘴角低垂,一抹阴沉的神色危险地吊在他的嘴唇边缘。
看到她的刹那,他左手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汤姆眯起眼,那副温和的假面具从面皮后浮了上来。“是你啊,温纳。”他轻柔地说,简短地冲她点了下头。
温纳的目光扫过他的口袋。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找到了那条小蛇的尸体,那个口袋里就装着尸块。真可怜,误以为自己好朋友死掉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她也微笑着,正打算礼貌地说一声早上好,就迅速开溜。
但她突然发现汤姆完美的微笑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这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还没来得及惊讶,她就注意到他的右手动了动,那根熟悉的小棍子在手指尖晃了晃,接着就不动了。
温纳的视线重新回到汤姆的脸上,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重新回归完美,而他的黑眼珠里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有鬼!
她扬起眉毛,正打算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猝膜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那是从她的背后,不是来自汤姆,而是来自第三个人的魔杖!
有袭击!温纳想要大叫,她飞快地拔出魔杖,想要施展一个保护咒,但那句愤怒的盔甲罩身却像鱼刺一般堵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她浑身僵硬,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吼。
“昏昏倒地,汤姆里德尔,我逮住你了!”
那道白光消失后,她用余光瞥到一个金灿灿的身影,他的手臂上全是毛,和一个没有进化的野人一样。
那是兰登沃茨,那个厌恶汤姆时时想耍阴招的格兰芬多,兰登沃茨!
在昏迷前,温纳的手还死死抓着魔杖,她听到汤姆焦急的声音,“温纳,温纳,你怎么了?”然后她看到了汤姆的眼珠,深邃,漆黑,还带着一股邪恶的幸灾乐祸,仿佛在低声说,“真惨哪,温纳,你安心地去吧。”
然后她听到那个误伤她的白痴兰登沃茨惊讶的声音,“汤姆,你怎么没事?”
她最后感觉到的是一双冰冷的手,阴冷得让她控制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双手轻轻滑过她的脸,落在她的脖子上,阴寒的温度慢慢渗进她的骨骼,让她流动的血液也因为寒冷慢慢冻结住。
温纳浑身僵硬地躺在了汤姆的怀里。
他低下头,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评估抱这个肮脏的垃圾是否值得,但他的余光扫到了渐渐往这里靠近的早课学生们,犹豫的心思只持续了一刹那,下一秒,他就焦急地抱着她,站起了身,往医务室走去。
当温纳被温暖的阳光唤醒时,她吃惊地发现自己躺在医疗翼里。身上盖着厚实的白棉被,空气中有一股水百合的香味,这比鼻涕虫咳嗽药水的味道好多了!她感觉四肢很沉重,就像被灌了水银一样,移动吃力。
温纳暗骂一声兰登这个混蛋,努力咬紧牙关,想要转动僵硬的脖子,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她的视线掠过窗外水蓝色的天空,在空气中鼓起的白色纱制窗帘。她转过头,看到床头柜上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来自她朋友埃德加和佩拉的贺卡。
然后她刚想微笑的嘴角就僵住了,就在她床头,右手边,一个黑头发的斯莱特林正坐在棕木椅子上勾着眼睛看着她。他笑得很柔和,但偏偏叫人觉得很冷。温纳陡然发现房间里那丝温暖的阳光在眨眼间消失得一点不剩。
庞弗雷太太的大嗓门在远处响了起来,“里德尔先生,威斯小姐醒了吗?”
汤姆往门口看了眼,庞弗雷太太正端着一大托盘的药水,上面和床头柜的花朵一样,五颜六色,看起来十分恐怖。
温纳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
汤姆的目光在药水上扫过,黑眼珠里又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他的语气微微有些急促,听到的人都会觉得他为温纳担心极了。
“她刚醒。”他说,站起身,想帮庞弗雷太太拿药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庞弗雷太太从上面拿起两个椭圆形瓶子的紫色药水,那颜色和烂掉的茄子有得一拼。温纳缩在被子里,假装自己又昏迷了,并希望汤姆里德尔快点滚蛋。
“汤姆你没有课是吗?”庞弗雷太太满头大汗地说,她刚摘完草药,又炼制魔药炼制了一个多小时,忙得不可开交,“好吧,按理来说病人需要休息,看在是你把她救回来的份上。她刚刚醒,你和她多说几句话吧,安慰她几句,让她别害怕。”说完她喃喃自语地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边打开门走了。
医疗翼的休息室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他们两个。
一个站在病床边,一个睡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