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星星格外的多,因为这个小屋里用得油灯的油没有多少了,所以吃过了饭便没有点燃。星光散漫进来,小屋被照的迷幻起来。虽然陈洁已经拿我们当自己人了,晚饭都一起帮忙搞定,但我依然不放心她,现在便和他坐在一个屋子里面监视着她。
大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于是,她便坐在靠近窗子的那一角,我坐在最里面的墙角。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我没办法来描绘当时,只是感觉的舒坦。我似乎能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她是快乐的,我想应该是的。
许久,还是她打破了沉默,“你是哪里的人。”
“燕国。”
“哦,那可是个遥远的地方,距此地有上千里呢。”
“有吧。”
“你是不是讨厌我,不愿意跟我说话。”
结局又陷入沉默。
我不善于说话,也不喜欢说话。
后来师傅过来把我拉了回去说,“这男女有别,你一直待在这里让女孩子怎么睡觉啊。”没办法只有随师傅出了房门到另外一个房间,在关住房门的时候,我隐约的听见她在小声的哭,好像还说了一句,“我想家了。”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出身在燕国,难道燕国就是我的家吗。这个问题至今没有答案。所以别人问我是哪里的人,我便回答我是燕国人,别人我问我家是在燕国哪里,我想我是回答不出来的。
我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师父说,“你不要憎恨别人,因为别人的死活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不要怨恨自己,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能了解自己。”
所以我没有理由憎恨,即使我活得比别人苦。但是偶尔会想起爷爷,我想即使爷爷在把我踢倒在地上,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那是我的亲人。或许对于爷爷来说,燕国,便是他的国家,那里便是他的家。
或许是星星眨的太亮了,我怎么也睡不着。
小鬼倒是什么都不怕,已经打起了呼噜。或许聪明的人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这一夜居然平安的过去了。
早上起的很早,刚想出去练功,却发现陈洁起的居然比我还早,已经在院子里面舞起了剑。她看见我出来就停下来和我打招呼,“早啊,舞阳。”
“你也是,看你的剑法很是不错啊。”
“呵呵,我那师父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传授的武功确实很厉害,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了。”
“这剑法如果用的好的话威力巨大,可惜的是在实战中却是缺点多多,没有人能真的使用这路剑法。你可知道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在下见识实在是浅薄,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剑法。”
陈洁浅笑一声,“就知道你看不出来,这天下间能看出这剑法的名堂来可没有几个。”
“哈哈,后生过然可谓,精神可真好,这么早起来。老夫都被你们给吵醒了,大早上的,在讨论什么呢。”师父也走过了。对于师父,他向来是早睡晚起的,一点都不像是学武之人,而且经常是无精打采的。
“前辈应该多睡一会儿,早餐都没有准备好呢,我还想着饭做好了去叫您呢。”陈洁说。
“早饭不着急,不过我刚才好像听见姑娘说这天下很少人认识你所使的剑法,心里实在是好奇,想看看你那是什么剑法。”
“前日看老前辈大显神功,一招不用吓退众豪杰,想必是见多识广,晚辈便献丑了。”陈洁说完便舞了起来。
师父一边看一边眉毛皱了起来,待陈洁舞完收剑,他的眉毛更是缩成一团了。
“这武功当真是你师父所传?”
“正是师父老人家亲手所传,前辈有什么疑问吗。”陈洁说。
“招招是杀招,俩败俱伤的招式啊。”师父叹了口气说,“以前魏国有个武学才子,叫许道恒,此人是个出了名的武痴,只要别人的套路在他眼前过一遍,他便能原模原样的使出来。”
“这个许道恒是不是30年前,洵阳湖畔杀死百位武林高手的那个。”陈洁说,“据说他每学会一套武功便用同样的招式杀死教他武术的,借此证明他比那个教他的人强,因此惹起武林公愤,武林同道便聚起来召开诛恒大会,却不料那次去参加诛恒大会的全部惨死。”
“正是此人,你所学的那招便是这许道恒的自己所创下的招式,名字叫做惊魂。此招招招杀招,若不能一招把对手杀死,那么死的就是自己,而且此功夫必须要一把独特的剑。”
“前辈法眼无错,正是此招。”
“刚才我问你,此招是否你师父亲传,便是想确认你师父是不是那许道恒。”
“刚才你们说,那许道恒在30年前杀死众多武林同道,请问30年前许道恒多大的年纪。”我问道。
“大约是30多岁吧。”陈洁说。
“那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60多岁,如此看来夜鹰应该是许道恒无疑了。看来那天晚上许道恒是故意不露真实的实力,看来那晚上去杀他的人是难逃一劫了。”师父说。
陈洁也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剑,然后默然收剑回鞘,冷冷的说,“我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自从我有了记忆,便有了师父。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师父死的,以前都是师父在保护我,以后我将会保护师父。”
气氛便的尴尬起来,我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陈姑娘,自己觉得是对的事情就去做,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以后的路,不管如何,我会支持你的。”
天越来越亮,太阳出来了,斜斜的挂在半空中。
我们还是在这个不知道谁的屋子里面找出一些粮食,胡乱的煮了,师父又从山上抓来一只兔子烧了。已经到了太阳到头顶了,这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了。
肚子填满之后,又继续讨论下一步究竟是要做什么。师父的意思是说我们继续赶路,这里的闲事还是少搭理。我是没有意见,这么多年向来是师父走到哪里我便跟着到哪里。陈洁也随着我们,她说,我们到哪里她便到哪里,她是我们的人质。
那就接着赶路呗,乘着天色还早,我们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刚走出村门口,就看见昨天的那几个人往我们这个方向跑来。
“什么情况,看起来他们好像是被谁追杀呢。”
“那只狼呢,我想看那只狼。”陈洁说,难得她露出小孩子的表情。
转眼,他们已经到了面前,昨天还是神采飞扬的,此刻已经狼狈不堪了。那只纯白色的狼也跛了一只脚。
“你们这是怎么了。”师父问道。
“快离开这里,前面去不得。”其中一个停下脚来说了一句。
他们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了。
“师父,我们还走吗?”
“哎,好可怜的狼。那个腿估计是断了。”陈洁说。
“只有一个办法了,这个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师父说。
“什么办法。”陈洁问。
“待会就知道了。”
结果决定了继续向前,因为师父一般遇到了这样的选择时,通常都是我和师父各代表一个决定,然后猜拳决胜负。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不小心生出一只妖魔鬼怪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什么也没有嘛。”我们走了很远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是神经绷的紧紧的大气不敢出的走了很长时间。
“不对劲,你们又没有发现我们是下午出发的,方向是西边走的。现在太阳快落山了,可是太阳却是在我们的后方。”陈洁说。
此时漫天的红霞,云彩一团一团的像是烧起来了一般,太阳也不在耀眼了。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太阳正在我们的正后方。
“看来,我们走着走着方向走反了,不对啊。这里这么平坦,怎么会这样。”我说。
“我们应该陷入了敌人所设定的阵法中了,得赶紧脱离这个阵。没人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师父说。
“有什么妖魔鬼怪赶紧出来吧,别躲猫猫了。”既然是知道已经被困在了阵里面了,也不在那么小心翼翼了,我对着四周喊着。
“现在怎么办。”陈洁问。
“我们得找一条河,然后顺着河走,河流的方向应该是固定的。”
“什么应该是固定的。河流本来就是固定的。”陈洁说。
“可是怎么找一条河,这附近好像没有河的样子。”我说。
“那完蛋了,我们只有等死了。”师父丧气的说。
很快太阳便完全的落下山了。
“白天,我们只是顺着路走的,没有留意方向,现在晚上了,虽然我们没法知道周围敌人的部署,但是对我们还是有利的。”师父说。
我们需要找到出发的村子,虽然我们不知道村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对方不打算让我们离开。
还好今晚是晴天,星星也明朗,我们找到了北斗七星的位置,然后顺着来时的方向摸黑往回走。
“要是有匹马就好了。”陈洁说。
“最好是匹会带路的老马,那样我们就是在迷路也能回去了。”我说。
“可是老马,跑的不快,你看谁骑着老马代步啊。”陈洁叹气,“算了别说是老马了,给我头牛也好啊。我没有力气了,走不动了。”
“那就先在这里休息吧。”师父说,“看来晚上敢路也是行不通的,虽然有了方向,可是这里是树林,完全看不见路啊。”
我们生起了火,白天没有吃完的兔子肉也分着吃了。
吃完饭又发愁了,现在是继续休息呢还是往前走。最后由于我和师父比较懒,所以决定休息,静等敌人前来。而陈洁觉得树林里面太诡异了,要往前走出树林。可是3个人,2比1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服从大众的意见。可是还是安排轮休,先由我来守卫。
我离了他们10米远的距离坐下,晚上还有点冷,风呼呼的擦过我的脸,顿时清醒了很多,不自觉的回头看。第一眼就看到她那清秀的脸,那新秀无邪的脸,哎,不要想了,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搞不好是对我们不利的想法。
我又在想他师父,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是她师父一手带大的,肯定也是个冷血杀手,满手都是血腥,但是,但是为什么,我总是在想她。
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心很乱,我的脑海有她的影子。
我的记忆里,阿秀的影子一直慢慢的模糊,陈洁的影子慢慢的代替了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