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轻纱帐下,传来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娇笑。
只见那女子轻轻褪去床上男子的衣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似是故意放慢了速度。男子满脸通红,闭着眼睛亲吻着女孩的脸颊,轻轻含着她的耳垂。女孩用手抚着男子的脊梁,声音软糯,“将军,可是真心待奴家的?”
那男子怕是早就被勾得只剩一魂一魄,“那是自然,我待小姐的心,日月可见。”
“呵呵。”女子似是心满意足地笑了,“若是有天,将军因我而亡呢?”她说着低头去亲吻男子的喉结,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
“为小姐失去姓命又有何妨?”
男子豪壮的话音刚落,猛觉得自己口中一痛,他的舌头便掉了下来,还未来的及惊讶,就连性命都失去了。
女子披上长衫,窗外的一阵风吹开了那轻纱帐,这女分明就是花满楼的头牌,江湖第一美人——暮雨。
不一会儿,几个女子走了进来,对她行礼。暮雨摆了摆手,吩咐道:“他的舌头我已经取下了,你们取完他的血后,记得把尸体处理干净。”
然而,暮雨说完话,那几名女子并没有动,而是依然低着头,“小姐,异朽君吩咐了,让我等把您一并带去。”
暮雨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进了早已放好热水的木桶,静静地用水淋洗着自己。等到她一切都准备完毕,才淡淡地开口,“走吧。”
“是。”
皇宫大内,那龙床上躺的却不是皇上,而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这要让文武百官知道了,怕是要吓死了吧。
“异朽君。”暮雨离龙床一米远,轻轻呼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猛地张开双眼,看见暮雨后,收敛了眼中迸出的杀气,接着换上了一副明亮单纯的摸样,“暮雨,你来了。”语气里皆是欣喜。
暮雨轻轻颔首应了一声,转身拿起了一个玉碗,里面装着的是还未凉透的血。
异朽笑弯了眉眼,“啊!”地张着嘴,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低眉顺眼地走过去,坐在床边,拿着勺子,往他嘴里喂着。谁知,异朽刚碰到勺子,就一脸可怜兮兮地喊着:“烫!”
换来的是暮雨的一记白眼,然后还是认命地吹了吹,“快喝吧,凉了就腥了。”语气中没有故意的娇媚,没有一贯的冷淡,有的只是那如春水般的温柔,她自己还不自知,异朽却愣了神,呆呆地喝下了一勺。
他忽然将暮雨拥入怀中,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随即问了一句:“暮雨,我是谁?”语气平淡的就像那茶壶里的白水,可是那拥着萧暮雨的怀抱却是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东方。”她轻唤了一声。
却让异朽的手臂彻底放松了下来。果然!
他猛地咬住萧暮雨的嘴唇,一股甜腥冲入口腔。萧暮雨,你醒醒吧,东方彧卿他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世界只有异朽,哪有东方?看着她的神情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淡,异朽才放开了她,“还是暮雨的味道甜。”他笑得阳光。
“有意思吗?”萧暮雨看着他的脸轻声呢喃,“你老是扮演东方有意思吗?”
异朽笑了,轻轻拿下自己的面罩,“暮雨,你怎么了,我不就是东方,东方不就是我?”那张脸上还挂着招牌的东方的像清风一样的微笑。
萧暮雨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最后起身,离开。
那碗里的血早就撒得遍地都是,空气中都是那种让人皱眉的腥味。
他想着暮雨离开时眼中的杀气,笑得开怀,萧暮雨我倒是期待,你什么时候能对东方彧卿的身体大下杀手!
萧暮雨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到皇宫的地下室。这里是极冷的,若是普通人进来,怕是会被活活冻死,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
这里的万年寒冰,还都是3年前她一块一快从天山运来的。
她快步走向整个地下室最冷的地区,那里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口冰棺,冰棺里躺着一个和异朽一模一样的人,或者说,是魂。冰棺里的这个人应该是灵魂状态,他全身都是缥缈的半透明状,若不是有这冰棺,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东方……”她轻声呼唤着,“东方,我来看你了。”
没有人应答,她还是无所谓地自说自话着:“东方,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没有怪我吧?”她说着将手放在那冰棺上,“东方,你早该怪我了,他抢了你的身体,我却不能杀了他!”
“东方,你生气了吧,不然你怎么都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也不想的,可是只有他活着,你才可能回来啊。”
“东方,我今天帮他杀了昀繁大将军,他是蟾选上的新一任祭品,也是熠灿在朝中的卧底。”萧暮雨看着东方彧卿覆盖着冰花的眉毛,“熠灿怕是要更恨你了,可是,明明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她说着,哽咽了。“而我,我是最无能的那一个,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他们怎么会相信一个躯体里藏着两个灵魂呢?他们怎么会相信,你为了他们放弃了身体呢?”
“东方……”
“东方……”
异朽看着铜镜中的女子一遍一遍呼唤着那人的名字,站了许久,不知在想一些什么,最后还是用一块细绸缎盖住了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