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母女也知道她们在尹家哭是没用的,于是岳寡妇就跟徐氏道:“婶子明日去衙门的时候叫上我,我……”岳寡妇咬了咬唇,心中挣扎地厉害,但她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接着道:“我跟芬儿都去给你们作证。”
只要不是故意杀人,是为了救人失手杀人的话就不会判死刑。
岳寡妇之所以迟疑那么一下子,是因为若是岳淑芬一旦站出来作证,她的名声就毁了,休想再说一门好亲事。
徐氏也没说拒绝的话,她只道:“等明儿我先去衙门打探打探再说。”
这一晚上,尹家人愁云惨淡,谁都睡不着。
直到沈啸摸进了院子用上了迷香。
这次一尹桃没再批评沈啸了,只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几天晚上不过来了么?”
沈啸道:“听说你家出事儿了,我就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他在外头晃悠的时候正巧瞧见尹富在四处问尹宝生的消息。
尹桃就将尹宝生失踪,尹大森英雄救美疑似打死人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爷爷多半是被哪家秀坊给扣住了,这件事得等明日再查,不过大森打死人这件事今晚咱们就弄清楚。”
尹桃闻言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是带上我?”
沈啸抬手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不想去么?”
“想!”尹桃点头如捣蒜,沈啸不来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出去。
“换身儿衣裳,我带你出门!”沈啸指了指被他放在桌上的包袱,尹桃二话没说,拿起包袱就转身进了屏风后头。
沈啸有点失望。
可惜屏风后头是她阿奶和二嫂睡觉的地方,不方便进去。
他带来的是一套夜行衣,尹桃换好了夜行衣出来跟沈啸翻墙出去。
“你知道岳淑芬的大伯家住何处么?”沈啸问尹桃,尹桃摇头,沈啸道:“那就去岳家问问,你敲门,我躲一边儿。”
尹桃应下。
到了岳家,沈啸躲进黑暗中,尹桃举手敲门,边敲门边冲着里面低声喊道:“婶子,我是尹桃。”
出了这事儿,岳家母女就没心思睡觉,都坐在堂屋里想对策,乍一听敲门声两人还是有点怕的,正寻思着要不要去开门,就听到了尹桃的声音。
“来了。”岳寡妇忙端着油灯前去开门,门开了她看到一身黑衣的尹桃还愣了愣。
“进去说话,婶子。”尹桃对愣怔的岳寡妇道,岳寡妇忙让开身子,并将尹桃请进了堂屋。
“桃儿姐姐。”姚淑芬红着眼眶跟尹桃打招呼。
尹桃也没坐,只问:“你们确定来找麻烦的地痞是你家大伯找来的?”
岳淑芳点头:“嗯,其中领头的是大伯娘的娘家侄儿,叫田章,外号叫田鼠,成天混在青楼赌坊不干正经营生,另外两个我听他喊的是狗三儿和麻子,是跟他成天混在一块儿的地痞无赖。”
“被打死的是谁你知道么?他们家住哪儿?”尹桃又问。
“被打死的是麻子,我听到他们当时在喊麻子,我只知道田章家住在浆洗巷里第四家……”
“行了,我知道了。”尹桃起身告辞,却被岳淑芬拉住了袖子,“桃儿姐姐你这是要去找他们吗?这都宵禁了,被官兵抓住了要坐牢的!
而且田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尹桃这身打扮就跟话本子里说的侠女一样,穿着夜行衣在夜里高来高去,杀富济贫行侠仗义。
“别担心,我只是问问,现在回家睡觉。”尹桃安抚她道,岳淑芬只能放手。
说完尹桃就在母女两个担忧的目光中离开了她们家。
“浆洗巷在哪儿你来了找到么?”尹桃问沈啸,沈啸道:“整个江南城都装在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是沈啸下意识的行为,到一处新地方就会将这个地方的所有道路都摸清楚。
不但如此,他还会下意识地去想,若是被围堵,走什么路线撤离最完美。
沈啸带着尹桃避开巡逻的士兵来到浆洗巷,找到了田家,这个时辰了田家的灯火还没灭,院里时常传来一道骂人的声音,和喊疼的**声。
沈啸检查了下尹桃蒙脸的面巾,这才抱着她跃上墙头,潜入了田家。
他把尹桃藏在暗处:“乖乖等着老子!”
尹桃点头,她是个懂事儿的好姑娘,不该逞能的时候就不逞能,而且她相信汉子的能力。
很快沈啸就折返了过来,光明正大地拉着她往田章的屋里走,路过堂屋的时候尹桃发现有几个人被捆绑着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
她家汉子好快啊!(沈啸:“……”快?等圆房得,让你知道啥叫一次一夜!)
不过眨眼功夫就将田家的人全弄晕了。
田章躺在床上,他的屋里有股子浓郁的臭袜子味儿。
沈啸忙让尹桃出去站着,生怕熏着尹桃。他把堵了嘴的田章提溜着出来,换到堂屋里扔到地上。
田章身上疼得厉害,这会儿见一家人都不知死活地躺在堂屋的地上,顿时就吓尿了。
浓郁的尿骚味儿弥散开来,沈啸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没事儿!”尹桃忙拉了拉沈啸的手,末世丧尸的味儿可比尿骚味儿难闻多了。
“老子有事儿问你,你要是敢叫唤老子就宰了你!”沈啸威胁田章,田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忙不迭点头。
沈啸扯开塞在他嘴里的烂布头,田章涕泪横流地求饶:“两位爷爷饶了小的吧,你们想知道啥就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谁让你们去找岳淑芬的?跟你一起的另外两个人是谁?好好的怎么会死人?死的那个人是谁?尸体被谁弄走了?”
“是我姨让小的去的……”田章就开始交代,他说的跟岳淑芬说的基本一致。
“你确定麻子死了?”沈啸又问。
田章先是点头,后头又摇头:“爷爷,麻子忽然倒地不起,我们就嚷嚷打死人了,然后衙役就跑来将那人给抓走了,麻子也被他们带走了,小的不知道麻子是不是死了。”
“来抓人的衙役你认不认识?”沈啸又问。
“认识两个,一个是县衙的洪捕快,还有一个是县衙的崔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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