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报的侍卫离去后不一会儿,张院司身后的墙角里出现两个黑色的身影。
“今日就是月圆,按理说应该是百里清炎发病的日子,你们给我好好盯着他。”张院司走到柱子旁边,像狗熊蹭痒痒一样来回蹭。
“院司大人,皇上的意思是让您亲自查验,”黑衣人拱手作揖,“九王爷今日邀您喝酒,我们不应该顺水推舟么?”
“如何亲自查验!”张院司自从得了这痒痒病,心情一直烦躁不堪,骂道,“我现今这样子,别说观察百里清炎了,就算是一顿完整的饭,都根本吃不下!!你们给我好好看着就是了,明日就起程回去,我要痒死了!”
两个黑衣人闻言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恭谨的辞别,消失不见。
……
虽然不被允许,但是洛雨瞳还是一大清早的就翻墙赶去了百花楼赚外快,确定柳歌姑娘没什么大碍,她故作深沉的的换了几味药,然后捧着药箱子再迅速赶回。
这人生,可真像一场逃亡。
刚进王府没多久,洛雨瞳就听到过往的小丫头们都在讨论百里清炎昨晚夜御三女的伟大事迹。
“听说没?昨晚王爷召了三个呢!”
“什么召三个?”
“就是那个啦!侍寝啦!笨死了!”
“啊!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小红那相好的不是在映辉殿外围当差么?听说本来昨晚那三个为争王爷打架,后来竟然言归于好和王爷来了个混战!我的天!”
“王爷这么厉害啊?”其中一个道,“王爷平日在府里时间比较少,那帮侍妾想他都想疯了,这次王爷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哪怕是混战,她们也心甘情愿啊。”
“是啊,现在虽是个侍妾,可万一有了王爷的孩子呢?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唉,别说什么一步登天,光想想咱们王爷那个俊俏的模样,哪个女人不心动?”
“啊呀?你不会也喜欢王爷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不过,你不喜欢王爷?!”
“我喜欢,但我才不像你,还要藏着掖着,我就这么说,就算是永远做侍妾,只要能一辈子跟着咱王爷,我也心甘情愿!”
“啊,算了吧,就凭你?当侍妾也得王爷看上才行,下辈子投胎再做梦吧!”
“凭什么我不行?连俘虏王爷都会喜欢,何况是丫头?”
“你见没见过这次那几个苗疆俘虏?个个都比你漂亮一百倍!!”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嫉妒我?”
“我看是你自不量力……BALABALA……”
后面的话洛雨瞳没听进去,无非就是两个丫头一句不合开始反目成仇,当然,搞不好还会大打出手。
她觉得她可真是一直低估了百里清炎的“魅力”。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百里清炎明明昨晚偷听完张院司就回去和易墨下棋,凌晨她起来上茅厕的时候,还看到两个人正在全神贯注的博弈。
正这么想着,洛雨瞳已经进了药香苑,百里清炎竟然又出现在院子的凉亭里,一边拿着茶杯得意地笑,一边听一个跪在眼前的侍卫说着什么。
而他旁边站着的,居然是养伤归来的小蕊。
洛雨瞳本想绕行,看到小蕊竟然已经出来了,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于是一溜小跑出来,兴奋的窜到凉亭背面的树丛里,朝着小蕊发出小小的唿哨声。
可是估计小蕊第一次跟着百里清炎听差,实在太紧张,所有注意力都在百里清炎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倒是百里清炎鬼精鬼精,只一声就转头用那只青了眼眶的眼睛看洛雨瞳:“来得正好,打扮一下,叫上易墨,跟我去张院司那里看戏。”
“哦,好。”洛雨瞳答应道,然后急忙转向小蕊,十分高兴,“你已经好了?”
“雨瞳姐……”小蕊明显还有些拘束,看了看百里清炎。
“好了就好,等有空我带你出去逛逛!”
和小蕊寒暄完,洛雨瞳便随百里清炎和易墨一同去了王府专门安置贵宾的东南别院。
“报——九王爷听闻院司大人身体微恙,十分在意,特携药香苑苑主易墨大人前来探望!”
“什么?!”彼时,张院司正赤条条的坐在椅子上,前后三四个侍女围着他给他挠痒痒,形象真是要多浪有多浪,所以听到这声传报,可真是让他直接跳脚了。
“大人,王爷已经到了湖边回廊,请您速速整理仪容啊!”旁边的小厮催促道。
“告诉王爷,我自己行医,对自己的病还是有数的,只要休息一两天便可,请王爷莫要操心!”
“大人此言差矣,即使如此说,就算是为了礼节,王爷也会进来看您一眼!到时看您现在这样子,可是……”
“早不来晚不来!”张院司一咬牙一跺脚,推开周围的人,“快点伺候我更衣!”
百里清炎一行人进门的时候,张院司已经穿戴整齐,十分恭谨的跪在地上:“王爷吉祥!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院司快请起!”百里清炎急忙上来搀扶住张院司,表情悲切,“听闻你水土不服,身体抱恙,我感觉十分内疚,若不是皇兄挂念我,又怎么会让你亲自过来路途劳累呢?”
“能替皇上过来看王爷是微臣的福分,王爷如此说,简直折煞了老臣!”
“张院司快快请坐,既然身体有恙,不必行这客套之礼,”然后正了正身子道,“易墨,快替张院司把把脉!”
“是!”
“不必不必!”张院司立即摆手道,“我自己便是医者,自然心中有数,不必劳烦王爷身边的人!”
“那可怎么行?所谓医者不自医,易墨虽不如院司大人经验丰富,但是好歹对宇城风水了解,让他看看您得的什么病,好对症治疗啊!”
易墨立即在旁边挑着桃花眼道:“是啊是啊,难道是张大人看不起在下?”
眼看着易墨已经打开针盒,铺开药箱,自己的一世清名就要毁了,张院司立即正襟危坐道:“实不相瞒,微臣今日起来,已觉神清气爽,应该是好了,所以还是不要劳烦易墨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