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垣城中一家酒楼的大厅里,几桌食客们围在一起,正聚精会神地听一个说书人讲述当时陈小千救人的场景。
而大厅一角,韩烁正喂陈小千吃饭,自然地用手给陈小千擦了擦嘴角,陈小千被说书人吸引,没在意。
说书人一拍醒木,高声讲道:“只听“轰”的一声,矿就炸了。
三公主立马徒手挖出口的石头,要把埋在矿里的人救出来。
没一会儿,林七就带着手下和矿工把三公主围起来了。
林七和三公主从小不对付,她见三公主毁了自家的乌石矿,能善罢甘休吗?
不能啊!林七立刻下令,诛杀三公主!这时候,三公主还在那儿挖石头,挖得十个手指头都破了,鲜血直流——”闻言,陈小千在韩烁眼前晃动十个包着纱布的手指,仿佛这是战利品。
说书人还在继续说,“骨头都露出来了——”众人信以为真,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陈小千感觉不对,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
说书人:“骨节纷纷脱落!”
陈小千大惊失色,连忙揉了揉自己的手。
但是随即,说书人就已经讲起了关于韩烁的内容:“林七招招致命,幸好有韩少君在三公主身边保护,一人当关万夫莫开——”韩烁闻言,得意的低头抿唇一笑。
说书人拿着扇子像模像样的摆了一个招式,煞有介事的说道:“剑一挥,万人倒地,血流成河!”
话音一落,醒木一拍,听众纷纷赞叹。
韩烁笑容僵住,尴尬地看向陈小千。
说书人:“剑光所到之处,血肉之躯化为白骨!!!”韩烁和陈小千都咳了起来,那人还在情绪正好,于是想也不想的便点头应道:“好吃。”
韩烁看着她,戏谑的开口说道:“我也想吃。”
闻言,陈小千看向盘子,盘子空空如也。
思索了片刻,陈小千假意将南瓜糕递给韩烁,韩烁正要吃的时候,陈小千却缩了回来,并且得意的对着韩烁一笑,目光狡黠的说道:“不给。”
见韩烁被自己给戏弄了,陈小千得意地笑着继续吃南瓜糕,但刚咬了一口,韩烁的脸便凑过来了,从南瓜糕的另一侧咬了一口。
韩烁咬下松软的南瓜糕,两人的嘴唇险些碰到。
陈小千瞬间脸红,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扑闪着眼睛看着韩烁。
而此时此刻,就在这家酒楼二楼的包厢里,林七和管家面对面坐着,桌上就两个菜。
林七是奢侈惯了的人,见到冷冷清清的桌面,顿时怒火中烧,难以置信的看着管家,“你就给我吃这个?”
管家连忙点头,说道:“足够了!吃不了浪费。”
闻言,林七“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直接拍到了桌子上,厉声说道:“我们家不就炸了个矿吗,怎么就到这步田地了?”
管家正捧着账本算账,一脸的无奈,“小姐,我眼看着您跟三公主从小打到大,虽然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赢过——”听到这句话,林七当即愤怒的瞪了管家一眼。
顿了顿,管家才继续开口说道:“但也就砸点东西赔点钱,没多大损失。
可自从三公主成婚了之后,她如有神助,小姐,您看看这一本账簿,全是赤字,全是被三公主搅和的。
咱们家接连折损了教坊司和矿山,眼下就剩下这间酒楼堪堪维持。
小姐,您往后还是俭省些吧。”
话音一落,林七猛拍了下桌子,脸色狰狞的怒吼道:“陈芊芊!”
几天后,陈小千悠闲地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石桌上摆着苹果、香蕉、橙子,陈小千手里拿着一张纸顺剧情。
“炸福脉救矿工,又发现黑水矿,解了自己的难关。
情节紧张,峰回路转,真是一出好戏!”
陈小千一边在纸上记着,一边自言自语。
但是说完之后,陈小千顿了一下,瞬间蔫了,“可惜这都不是女主做的。”
说着,陈小千便是脸色稍稍一变,懊悔的叹了一口气,“诶当时再劝劝楚楚,让她去救人就好了,这样她的功绩又能记上一大笔,城主之位就稳了……”“当时,你性命攸关,还惦记着别人的功绩?”
裴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小千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里的纸。
陈小千转头看向裴恒,一脸笑意的说道:“裴恒,我还想着去谢你呢,那天把我带出去。”
裴恒缓缓淡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温柔的对陈小千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芊芊,如今百姓对你,多是敬仰之情。
你当得起“三公主”这个身份!”
闻言,陈小千登时乐了,忍不住说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说。”
“都?
还有谁,韩烁吗?”
裴恒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失落的轻声说道:“那日见韩烁挺身护你,我第一次羡慕玄虎城男子,能习文习武,带兵打仗,危难之际,可以护在自己的女人身前……”“不会武功又怎么样,我也不会啊。
再说,不会武功照样能带兵打仗。”
陈小千不假思索的便说了以及,然后认真地看着裴恒,一字一顿的说道:“裴恒,你相信我吗?”
裴恒不明白陈小千的意思,疑惑的问道:“信你什么?”
陈小千郑重的说道:“我有预感,未来你一定会成为赫赫有名的护城军统领!继承已故裴司军的衣钵。”
“司军……”裴恒喃喃的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边,脸上浮现出既向往又失落的复杂情绪,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可花垣城从未有过男子当司军的先例。”
“凡事皆有第一次,为何你就不能是那第一人?”
陈小千扬了扬眉,鼓励的说道:“别忘了,你以男子之身出任司学一职,就已经是先例了,前程无关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