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监所门外,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早已一片清净。
林虎在秦秋进门后,立马让部下清空了整条街,他知晓今日之事不可能不引起轰动。
虽然暗中依旧有不少眼目盯着,但无人胆敢现身,一条条消息向各方势力传了过去。
当秦秋将秦昊放好,眼眸中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这些年,他在边境称神。
任何事都可以烂熟于心,胸有成竹,无论多么凶险总有解决的方法。
可毕竟,他势力再大,哪怕覆盖全国,但他仍是败了。
输给了自己!指节咯咯作响,秦秋只觉得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林虎在他身旁低声道:“秦域主,节哀,此地不宜久留,人多眼杂,勿要让人抓住弱点。”
下一瞬,一股禀然杀意,直击脑海。
“我要帝都陪葬。”
秦秋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林虎一阵胆颤,他可不认为秦秋在开玩笑,如果真的不惜一切代价...后果不堪设想!并且,林虎深知帝都的水有多深,仅是一个商会,背后便有无数势力支撑。
一不小心,便会触发一场大战!林虎深吸一口气,赶忙驱车离去。
同一时间,帝都商会大厦,楼顶花园。
一名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摇晃着手中酒杯,沙发后面,李金涛与一个头戴纱沿帽的女子静静候着。
“确认秦昊身亡了吗?”
男人话中毫无情绪。
李金涛干咳一声,与女子对视一眼,稍稍上前一步,道:“从收监所现场情况看来,的确是身亡了。”
“废物!”
一道厉喝响起。
李金涛险些一个踉跄,喉咙发紧,至于后方的女子则是无比惊慌,硬着头皮道:“那小子不肯录口供...”“办事不利,还要解释?”
男人将沙发转了过来。
“是属下的错,请您责罚!”
女子咬牙道。
男人眼眸微沉,心中喜忧参半,唯一令他担心的便是秦秋,这是唯一变数。
不过上面给他的命令,也在秦秋出现后,再一次有了重大变动。
可若是秦秋对帝都动手,他根本没有把握挡得住。
目光微斜,男人令道:“摘下帽子。”
当女子揭掉纱沿帽,就连他也为之一怔,思索片刻后,笑道:“以你这幅容颜,可否能让秦秋看上你?”
这名女子可谓人间尤物,放在帝都绝对算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
此言一出,李金涛目光闪动,面露喜色,而女子在犹豫许久之后,决然道:“能!”
“既然如此,秦秋便交给你了,具体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还有,注意你的身份。”
女子微微张口,最终咬牙道:“我明白!”
“下去吧。”
中年男人移开目光,女子犹豫片刻,转身离开了楼顶。
李金涛赶紧凑上前,笑道:“想必秦秋那小子逃不掉美人计这一妙招!”
“哼!你懂什么?
她的心早已不在组织了,自然要让她发挥最后的作用。”
中年男人语气风轻云淡。
林金涛骇然点点头,又忧道:“可是秦秋万一狗急跳墙,咱们该怎么办?”
“俗话说山高皇帝远,而他是众将在外,就算有一些势力支持,别忘了,帝都是谁说了算!”
“说不定哪天,他便如同王家那个废物突然暴毙了!”
李金涛倒吸一口凉气,拍马道:“有理,还是龙总监察想得周到。”
“少废话,等林虎和秦秋分开,你便立马派人盯住,万一开了杀戒,死的人可就不止一两个人了。”
中年男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嘴角残留着一丝血红,格外渗人。
很快,李金涛便满脸敬意转身离去,有了一都之主撑腰,他再没有任何顾忌...反观林虎驾车赶回秦氏祖宅,当一众宗亲看见秦昊血染全身,身死异处,顿时一片惊慌。
不少人等着秦昊归来,如此便能理所当然将秦秋赶走,但万没想到,秦秋带回来的却是一具尸首。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次竟然没人声讨秦秋,甚至每个人看着他的目光里,皆是充满了惧意。
秦鼎得到这个消息时,险些晕倒,一夜之间,灵堂多了两幅棺椁,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都难以接受。
最终,葬礼在两天后结束。
三幅棺椁入葬秦家坟园,在这之后,秦秋做主为苏轻语正了名分,以秦昊妻子的名义,将灵位送进了祖祠。
祖祠中,秦鼎怅然道:“秋儿,这件事与你无关,人死灯灭,上天注定,万不可急于复仇。”
秦秋移开眸光,看向母亲的灵位,不由心生悲意。
人生就是这样巧,巧得令人发指!苏轻语与苏志扬,何不如同自己与母亲,同样至死才将真相说了出来。
命运无常,却又千丝万缕有所联系。
秦秋道:“半月后,我要让帝都臣服,要让商会绝望,让那些背后黑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秋儿...”看着秦秋离去的背影,秦鼎长叹一声,心中无比后悔。
做完这些,仿佛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没人再来秦氏祖宅找麻烦,林虎也在葬礼结束后离去,至于秦秋则是独自一人赶往了福利院。
当年,母亲养育了他十九年。
可如今,苏志扬却...夜里,苏志扬从福利院消失了。
在帝都前往江城的路途中,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通过后视镜看见一双眼睛,顿时高兴的趴在前排座椅上,无比兴奋的问道:“秦叔叔,是你呀?”
秦秋猛然一惊,收回心神,微笑道:“是我,睡够了?”
“是呀,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爸爸妈妈去福利院接我回家了,刚一醒来就看见了你,真好。”
苏志扬天真笑着。
“再睡一会儿,以后我不会让你住在福利院了。”
秦秋一阵失神。
苏志扬很听话,靠在座椅上拿着睡觉时紧紧搂着的玩具,很快便再次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
江城,一处小区楼下。
唐芸沫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下楼上班,不过最近她总是魂不守舍,像是丢了魂似的。
刚下楼,一道熟悉声音便令她脚步一顿。
“芸沫。”
“秦秋,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后面又发生很多事,你...”她有一肚子话想对秦秋说,但当她看见后排的小男孩儿时,所有话都被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