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富满身酒气从外回来,姜叔连忙吩咐下去,让厨娘煮醒酒汤。
“老爷,县令突然请吃酒,是想从富贾身上刮油赈灾吗?”姜叔推开书房的门,扶着沈大富进去,在长榻上坐下,倒一杯水递过去。
沈大富喝高了,头晕乎乎的,喝水润一下喉:“布政司颁发告示,竞选织染皇商。”
“咱们家的织染坊是福源县头一份,就算是在泰安府,也排的上名号。尤其是咱们精心培养的蚕,结茧采用的是最好的法子,削竹篾编成蚕箔,在蚕箔下面用木料搭上离地六尺高的木架子,地面放置炭火,前后左右每隔四五尺放置一个火盆,这样蚕吐出的丝很快干燥,能够经久不坏。”
“别的蚕是在丛秆和箱匣子里结茧,不透风也不透气,很容易朽烂。进贡给娘娘们穿,不太合适。”姜叔很激动,如果凭借质料,那肯定是沈家胜出。
人力,财力,更是如此!
沈大富呵呵笑道:“哪有那么简单?”
就看谁银子砸的多。
“老爷……”
“你出去,我先休息一会。”沈大富按着额头,懒懒地躺在长榻上。
姜叔退出书房,遇见端来一碗醒酒汤的秦玉章。
“表少爷。”
“我有事来找舅舅。”
姜叔颔首,退下了。
秦玉章敲开门,迈进书房道:“舅舅,您先喝醒酒汤再睡。”
沈大富酒气上头,看一眼扰人清闲的秦玉章,烦闷的咕囔一句,“搁一边,我待会喝。”
秦玉章不勉强,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目光扫过悬挂在沈大富腰间的荷包,私章被他随时携带,如今沈大富喝的醉醺醺的,有近身的机会,便很容易拿走。
“舅舅,你睡着会受凉,我给你盖被子。”秦玉章走过去,拉开折叠好的被子,盖在沈大富身上,手碰到荷包,他捏住往下一扯。
沈大富翻一个身,压住荷包。
撵人道:“你有什么事?有事等我睡一觉醒来再谈。”
秦玉章做贼心虚,被这一吓,手心冒出汗。
“哦,好。”
秦玉章很紧张,心脏跳的很快,无功而返,他又着实不甘心。
好在沈大富嫌他碍眼,又转过身去,背对秦玉章,整个后背都没有盖住被子。
秦玉章紧了一下拳头,又慢慢地松开,听到沈大富的呼噜声,屏住呼吸,给他再次盖上被子,顺势取走了荷包。
他攥紧在掌心,里面装的是一块长条形硬物,是私章无疑了。
得了手,秦玉章没在多留,装模作样地去找姜叔,交代几句离开。
温澜带着婢女来找姜叔,看见秦玉章匆匆离去的背影,柳眉微微一蹙道:“姜叔,表哥和娇娇的亲事作罢,公爹许诺他的一半家产嫁妆没了,心里怕是不痛快。我看他不像心胸宽广的人,今后他来沈家,安排一个人陪着他。”
姜叔连忙应下。
秦玉章回了镇上,径自去萧家找沈瑶,婢女将他领去花厅。
沈瑶赶来花厅,秦玉章神色沉肃,在花厅里心神不宁的来回走动。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秦玉章将荷包递给沈瑶:“你看看。”
沈瑶迫不及待打开荷包,倒出一枚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