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马车。
喻老夫人轻轻抚摸喻晚的黑发,和蔼地说道:“和姐姐打招呼。”
喻晚紧挨着喻老夫人,将身子往她背后缩,从喻老夫人肩膀上探出小脑袋。她梳着双平髻,白白净净的小圆脸,十分可爱。
她那两汪清泉似的圆眼,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却少了原本该有的活泼灵动。怯怯地看向沈明棠,她身上温婉柔和的气息,让喻晚放松下来,悄悄竖起两根手指,像兔子耳朵一样弯了弯,跟沈明棠打招呼。
沈明棠竖起两根手指弯一弯回应喻晚。
喻晚一呆。
沈明棠微微一笑,笑容如同阳光一般,在她清美的脸上闪光。
喻晚纤巧的嘴唇抿了抿,仿佛含着害羞的笑。
一颗小脑袋慢慢地滑下去,藏在喻老夫人背后。
喻老夫人将沈明棠的动作收进眼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一路上没有说话,马车停在喻府门口。
“我们去书房谈。”喻老夫人吩咐管家安排顾九娘、殷兰,让满婆婆送喻晚回房。拄着拐杖领沈明棠去书房:“小丫头很喜欢你。”
“我讨小孩子喜欢。”沈明棠想起谢家几个,目光变得柔软。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喻老夫人掏钥匙片开锁,推开书房门:“坐书桌边。”
沈明棠搀扶喻老夫人坐在太师椅里,隔一张书桌坐在喻老夫人对面。
喻老夫人靠在椅背里,视线落在墙壁上一副画像上。
“这副画是晚儿三岁时画的,一家人都还整齐齐。”
沈明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墙壁上一副八尺长,两尺宽的画。背景是在后花园,百花齐放,小萝卜头喻晚笑容灿烂的在花丛中捕蝶,身后跟着一位青涩的少年。
喻老夫人和老先生坐在石桌旁,慈祥的笑望着喻晚。
另一位男子坐在两位老人对面,手边堆一摞账本,他正认真的拨打算盘。
突兀的是男子身边应该坐着一个人,却被一张纸覆盖上去,描绘春日的景色与错落的楼阁。
很温馨,幸福。
如今喻家破碎,只剩下喻老夫人和喻晚。
“喻家这一脉只有晚晚一个人,我年事已高,身体日渐不行。就怕等不到晚晚长成……她长成了,口不能言,就算嫁出去,受了委屈不会说,也没人给她撑腰。”
喻老夫人目光悲切,缓缓地说道:“我原来想将喻家卖了,带她归隐田园里。带两个忠心的家仆,可以侍奉晚晚。”
她转过头来,看向沈明棠道:“你来找我求助,深入了解你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至于什么主意,喻老夫人没有说,而是将堆在桌子上的几本册子推到沈明棠面前:“你看一看。”
沈明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喻老夫人突然这么说,有几分要托孤的意思。
她敛一敛心神,翻开册子,目光一紧:“老夫人……”
“这是喻家各地的产业,每年的盈利。以喻家如今的财力,可以供晚晚挥霍几辈子。”喻老夫人慈爱地看向沈明棠,十分慎重道:“我把晚晚托付给你,喻家作为报答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