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验一验银票。”沈明棠目光扫向萧二夫人和曹夫人,“昨日来验货,说带齐银子,今日点清了,再带你们去仓库看货。”顿了顿,她看向萧括,“你们船准备好了?今日点清货物,算交到你们手里,出事怪不到我们头上。”
萧括大抵因为经商,四处奔走的原因,晒得肤色为黑,长得倒算俊俏。年纪比萧彻还要小一岁,只有二十岁,看起来却稳重,似乎比较有主见。
“按照谢娘子说的做。”萧括给小厮递给眼色。
小厮抱出匣子放在桌子上。
沈明棠打开匣子,三张一万两的银票,四十张一千两的银票,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共七万一千两。
“之前曹舅舅给了一万五千两,这儿七万一千两,一共八万六千两,谢娘子点仔细。”萧括强调一句。
沈明棠匣子盖上,递给姜叔保管,“银票对数,我们去仓库。”
萧二夫人看向沈明棠的眼神,似要剜了她的肉一般凶狠,阴阳怪气道:“萧家在镇上有名望,还会赖你的账不成?”
“曹仁安是漳州有名的商贾,为了我家天价赔偿,放火烧仓库。萧二夫人和曹仁安一脉相承,谁知道会干什么事呢?我谨慎些有错?”沈明棠刺萧二夫人一句,看她脸庞扭曲,轻哼一声,叫上谢裴之一块去仓库。
沈大富更是一绝,萧家带来多少人,他带翻一倍的护卫,两个人盯一个。上茅房都有人跟进去,甭说在布料上动手脚,就连云淡风轻的萧括,到最后也黑了脸。
几个人从仓库到货船,全都查验完,去小船舫见沈大富。
萧括进船舱,看见沈大富躺在摇椅里呼呼大睡,边上有小厮在打扇。
谢裴之坐在凳子上,认真的剥杏子皮,黄灿灿的果肉放在沈明棠面前的盘子里。
沈明棠盘腿坐在芦席上,捻一颗杏子含在嘴里,右边腮帮子鼓起来,睁着乌黑的眼珠子看着他。
“看完了?没问题就签字。”沈明棠一只手将合约推过去,“你们太慢了,我们游完湖,吃了一顿河鲜,睡够一觉才来。”
萧括的腿酸的发软,对比起这一家子的惬意,更心塞了。
板着脸,看完合约,签上名字,盖上私章。
“今天之前将货搬完,留到明天的话,你们要付三艘船的租金。”沈明棠将确定收货的凭证收起来。
萧括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萧家付得起租子钱。”
萧二夫人更是气得半死,可想到手里的另外几分合约,心情又舒畅起来。
暂时让她得意两天!
几个人上马车,一直没有说话的曹夫人,眼底闪过精光道:“小姑子,大侄儿,我家那口子为你们办事,死在火海里,给你们铺成一条路。到时候你们分吃沈家这块甜点,我们曹家啥也没有,我也不惦记沈家的财产。这三万匹布给我,算作补偿当家。”
萧括和萧二夫人脸色一沉。
曹夫人神色哀婉,语带威胁道:“曹家的铺子全卖了,才凑齐一万一千两银子,掏空全部家底。我们娘几个求一条活路,日子过不下去,为了活命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干什么。你们把这一批货给我,我带孩子回娘家,再不来泰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