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别过来!”沈月娥拍开婆子的手,满脸屈辱的朝沈佩君喊道:“大姐,我如今出嫁,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的名字一日在沈家族谱,我便还是你的大姐,为何不能这般对你?”沈佩君看她被怒火烧红的眼睛,眼底充满怨憎,她不禁心冷:“你如今是官夫人,被我一个商户折辱,有损你的颜面?”
“沈月娥。”
“我年长你九岁,爹娘走的时候,我才十五岁的年纪,正在家里绣嫁妆待嫁。大富才十岁,你也只有六岁,沈家的家业快要保不住。我退掉自己的亲事,挑起沈家的担子,在外和人斗智斗勇,但凡有一点纰漏,咱们全家都得吃西北风!”
“你年纪小,骤然失去双亲,夜里经常惊醒过来,我整宿陪着你。你白日黏腻我,能将你带在身边,不曾撇下过你一次。说一句你是我亲手养大的也不为过!”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沈家可有亏待过你?你想要的东西,满足你。你挥霍无度,也不曾限制你的用度。是太过纵容你,才让你变得如此自私自利,不懂得体恤旁人?看不见旁人对你的好,眼睛里只容下别人对你的不好?”
沈佩君看向沈月娥的眼神,极为的陌生,不知小时候爱撒娇的妹妹,怎么的变成这副模样。
沈月娥声音尖利道:“是!你们是对我好!将我当做小孩子哄!你能管家业,为什么我就不能?你们一起出去谈生意,留我一个人在家,饭桌上永远是你们在聊生意场上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插不上话,和你们坐在一起格格不入!”
沈佩君心冷,不愿让沈月娥做生意,因为上头有她和沈大富顶着。生意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好做,一着不慎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她吃过的苦,不愿叫沈月娥去经历,只想她无忧无虑长大,嫁给一个心仪的男子。
未曾想过这是沈月娥心存怨恨的源头。
话已经摊开说,沈月娥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沈大富给你十间铺子,五个庄子,五万两银票做嫁妆。只给我八间铺子,三个庄子,三万两银票做嫁妆。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一家人,为何嫁妆不能一碗水端平?”
她冷笑:“你们一个个说我忘恩,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没有把你们当亲人,可你们对我便已经有了私心!我这么做,全都是你们逼的!”
沈佩君冷眼看着歇斯底里叫喊的沈月娥,忽然觉得从一开始她就错的离谱,不该这般护着沈月娥,这般毫无原则的纵着沈月娥。
她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朝身后的婢女伸出手。
婢女将匣子里的一张红单子取出来,放在沈佩君手里。
沈佩君将单子递给沈月娥。
沈月娥不知道沈佩君卖什么关子,接过来一看,面色不禁大变。
嫁妆单子上,只有四间铺子,一个庄子,一万两银票。
“不,不可能,这只是明面上的。”沈月娥将单子丢开,不愿意去相信所看见的。
沈大富从外进来,捡起嫁妆单子:“大姐匀出两间铺子、两个庄子,一万两银票给你,她说你嫁进高门,咱们家是一个商户,没有足够的本钱给你撑腰,夫家瞧不起你。但是沈家的产业是祖上传下来的,分割大半给沈家女做嫁妆,会动沈家的根基,她没有多拿过半个铜板儿。”
沈月娥像是冲到极大的冲击,脸上的血色尽褪。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沈月娥的偏见根深蒂固,多说毫无意义。
沈佩君道:“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