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病发(1 / 1)

谢裴之温柔的话语,亲昵的动作,催红沈明棠的眼眶。

沈明棠抱住谢裴之精壮的腰,她吸一下鼻子,闷声说道:“裴之,我就是太想你了。”

谢裴之觉察到沈明棠的情绪不对,双手握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拉开。沈明棠收紧双手,不肯撒手。

“娇娇,你松开,我看看你。”谢裴之轻轻揉一揉她的脑袋,嗓音温凉低醇:“有什么话别藏在心里,你与我说。”

沈明棠摇一摇头:“我现在就想抱一抱你。”

谢裴之眼中闪过无奈,纵容着她。

沈明棠眷念地蹭一蹭谢裴之,收整好情绪,松开谢裴之。抽出帕子,擦一擦眼睛。

“裴之,快吃饭吧……”沈明棠的下巴被他抬高,氤氲着泪水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谢裴之眼眸暗下来,沈明棠拿开他的手,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待会菜凉了,我今日还没有吃饭,快要饿晕了。”

“你又不好好吃饭。”谢裴之皱紧眉心,舀一勺汤放碗里,浅尝一口,还有余温。给沈明棠舀一碗汤:“先喝汤暖一暖胃。”

沈明棠没有胃口,伸手接过一碗汤,舀一小勺放入口中,慢吞吞的喝完。

“今日怎得准备酒水?”谢裴之询问道。

沈明棠拿帕子擦一擦嘴唇,笑盈盈地望着他,蕴着水光的眼眸闪闪有神,“想喝酒。”

有些话,她需要喝点酒,才能说的出口。

“这是烧刀子,酒很烈不适合你喝。”谢裴之闻一下酒味,蹙紧眉心,准备将沈明棠的酒给拿开。“你若想喝一点,换一种口感清冽的,不醉人。”

沈明棠捧着碗躲开谢裴之的手,喝一口酒,酒水入口暴烈,喝下去就像喉咙里吞进一把刀子,呛得她掩嘴咳嗽,咳得眼角冒出泪花,一张白玉般的面庞,染上霞光般酡红。

谢裴之薄唇紧紧抿起来,生气的拿走她手里的酒碗,一手将她揽进怀中,给她拍背顺气,见她缓过来,端来一杯水,喂到她唇边。

“你不曾喝过酒,喝这般烈的酒水,伤喉咙,伤身。”谢裴之责备道:“下回不许再喝。”

“你管我一辈子吗?你管我一辈子,我今后滴酒不沾。”沈明棠伸出两条手臂,环住谢裴之的脖子,仰着头望向他深邃的眼眸。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影子,占据满他的瞳仁,仿若这世间万物,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她送上唇瓣,轻轻的吻住他的唇角。

“我想这样与你坐在一起吃饭,并肩携手游园,小轩窗下低声私语,厮守到老。”

沈明棠扬起嘴角笑,笑着眼泪掉下来。她底下头,两手抹去泪水。

谢裴之脸庞紧绷,一双黑目紧盯着沈明棠,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仿若锋刃划过心口。

“娇娇……”

沈明棠打断他的话,“裴之,我要跟你说的话,全都装在这匣子里面。”将铜皮匣子推到他面前。

谢裴之神色凝重,打开铜皮匣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沈明棠,她脸转向一边,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指遮住眼睛,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取出里面的血衣,展开看到第一面与妻书,他目光一凝,一目十行。眉峰紧蹙起来,看第二面萧长风的罪状,他的瞳孔一紧,脸色乌云密布,手背上的青筋狰狞,猛然抬头看向沈明棠。

沈明棠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裙摆,眼睛里蒙上一层水光:“萧长风是我的生父,他为一己私欲,杀了你的父亲。”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想要改变的事情,尽我自己的所能去改变。可这一件事情,纵使时光回转,我也没有办法改变。”

沈明棠花了两辈子的时间,如愿以偿的成为他的妻子。

以为这一辈子两个人能够相守到老,为他生儿育女。

萧长风一事,如同晴天霹雳,在她和谢裴之之间,斩除一道天堑。

“我虽然不曾与萧长风相认,可我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液,于你而言是仇人之女。无论你做出什么的选择,我都能够理解你。”沈明棠目不转睛的凝视谢裴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屏息等待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刀落下来。

“娘!你怎么了?”

外面一声闷响,紧接着响起谢茯苓的尖叫声。

谢裴之倏然站起身,身后的凳子“嘭”地倒在地上,他大步流星的拉开门出去。

谢母面色苍白的昏厥在地上。

谢裴之抱起谢母,疾步离开,送她回屋。

谢茯苓急忙跟上去。

沈明棠追过来,猛地收住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消失在她的面前。

“谢娘子,您不过去看看吗?”殷兰望着满面泪痕的沈明棠,知道事情已经说开,并且谢母听见受不住刺激昏厥过去。“谢夫人很喜爱您,或许能够想通您是无辜的……”

“他们也是无辜的。”沈明棠打断殷兰的话,迫切的想过去看看谢母是什么情况,可害怕谢母见到她,又会受到刺激。

今日她试探的问过谢母,谢母斩钉截铁的说不能接受仇人之女。

“殷兰,你替我过去看看。”沈明棠缓缓蹲下身子,落寞地坐在门槛上。“你去库房里将那支百年的参给送去。”

殷兰应是,疾步去库房挑选人参,尔后去往谢母住的院子。

谢裴之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赤红的眼睛里似有风暴肆掠,他紧紧握住拳头,似在极力的克制住濒临失控的极端情绪。

谢茯苓恰好给谢母检查完,神色凝重道:“大哥,娘受到刺激,承受不住昏厥过去,我担心她旧疾复发。”她想不通娘听到什么话,会反应这般激烈:“大哥,你和大嫂在说什么?”

谢裴之下颔紧绷,望着谢母在昏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心,似乎悲恸不能自抑,眼泪从眼尾滚落下来,仿若一把利刃刺进谢裴之的心口。

他紧咬住牙根,从胸腔深处挤出一句话:“萧长风杀的父亲。”暴戾之气在胸腔里肆掠,不能将萧长风碎尸万段,不足以平息心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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