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高氏脸色一变,心思飞快转动,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心动,就看见锦衣卫进来,目标明确的朝她走过来。
她下意识往屋内走去,“嘭”地一声关上门。
崔令昭看见她乱了阵脚的模样,擦掉脸上的泪水,从榻上走下来。
门板被砰、砰、砰地的砸响。
“崔令昭,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权势,想要抓谁,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的证据,一声令下,即便你财富滔天,在权势面前,依旧不堪一击。叫你死,你就得死。”
崔高氏心里害怕极了,如果被锦衣卫给抓走,她这辈子别想出来。
即便出来,那必定是崔家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是崔家会为了她,而割舍掉利益吗?
崔高氏不知道。
心里被恐惧充斥。
“财帛动人心,没有足够的权势地位,崔家能护住这笔财富吗?“崔高氏眼睛里泛着点点猩红,紧咬着牙根,朝崔令昭低吼道:“你快走!“
“母亲,我不走,您走吧。他们要抓的人是您,不会为难我。”崔令昭走过来,顶住门:“崔家与凤家联姻,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只怕查出端倪来了,想要将您扣留在京城。”
崔令昭再不满意崔家的作风,崔高氏的话再冷血无情,可终究是她的母亲,她若放任不管,与他们又有何区别呢?
“您快走,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崔令昭急迫的赶人。
崔高氏看一眼崔令昭,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一咬牙,快步跑到长榻边,翻身爬出去。
一只绣花鞋掉在屋子里。
崔高氏一脚踩在水洼,冰凉透骨的冻的她打一个冷战,看向手里握着绣春刀的锦衣卫,脸色陡然大变。
她往后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刺骨钻心的冷,让她快速冷静下来:“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未曾杀人放火,你们拿出证据,我就跟你们走!”
崔高氏除了放走崔永媚,别的事情一件没有干过,心里稍稍安定下来,笃定他们拿不出证据。
锦衣卫将箭镞取出来:“这是凤家交出来的,这箭镞是从江泠月身上给拿出来的。”
“不可能!”崔高氏矢口否认。
“你方才说凭证据说话,这就是证据。你否认没有射杀江泠月,那便拿出证据。”锦衣卫百户没有多费口舌,一挥手,后边的人上前擒住崔高氏:“带走。”
“放开我!我没有杀江泠月,这支箭镞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崔高氏心里乱成一锅粥,这枚箭镞她认得,和崔家打造出来的一模一样。
射杀江泠月是凤家的人干的,可用的是崔家打造的箭镞,是何居心?
冷静冷静!
崔高氏将自己偏离的思绪给拉回来,不知道是秦王的人,故意误导她,是凤家出卖她。从而让她与凤家互相拆台,让秦王坐收渔翁之利。
她想到这里,清楚自己逃不掉,也就没有挣扎,静观其变。
锦衣卫的人将崔高氏带走。
崔令昭跑出来,急声喊道:“母亲,母亲……”
崔高氏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潸然泪下的崔令昭,扯动一下唇角:“你自小机灵,却喜欢自作聪明。她去调查我们,是你通风报信的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崔令昭去懂了。崔高氏未尽之言,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企图反抗命运,江泠月不会死,母亲不会被抓。
寒风穿胸而过,崔令昭一颗心脏冷冻成冰。
“小姐,怎么办?夫人被锦衣卫抓了,就没有人能活着出来,但凡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徐嬷嬷哭成一个泪人,每一个字眼,都如同一把利刃,将崔令昭的心给撕裂。
是她自不量力。
崔令昭突然朝府外跑去,憋着一口气,跑到凤府,心脏撞击的胸膛发疼,肩膀抵在门口,喘了几口气,握拳砰砰砰砸门。
门仆拉开门,崔令昭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门仆吓一跳:“您是哪位?”
崔令昭稳住了身形,自报家门:“我是崔令昭,找凤侯爷,有急事。”
门仆一听是崔家的人,直接将人领到前厅,然后去书房通传。
不一会儿,凤侯爷急匆匆而来。
“侯爷,救救我母亲,她被锦衣卫的人抓走了!”
崔令昭脸色苍白如纸,盈满水雾的眸子,流露出哀求:“锦衣卫拿出箭镞,说是她杀了表姐,那箭镞是从凤家得到的。侯爷,您想一想办法,等崔家的人赶来京城,我母亲要吃很多皮肉之苦,她回受不了的。”
“你说锦衣卫拿着崔家打造的箭镞去抓崔高氏,拿她射杀江泠月做借口?这箭镞还是凤家给的?”凤侯爷眼睛一眯,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你母亲如何说?”
“母亲什么都没有说。”崔令昭心中如何不知凤侯爷想什么?她如今只能借助他的力量:“进诏狱的人,再紧的嘴都要撬出来。他们太过无耻,将我母亲打死了,再抓住她的手在认罪书上画押,火会烧到您头上来。”
凤侯爷目光凌厉的看向崔令昭,这是招她威胁,锦衣卫的人要对付他,只需从崔高氏那儿下手。
崔令昭见凤侯爷不说话,双目晦暗,不知在盘算什么。
她心里很不安,怕凤侯爷非但不救人,反而倒打一耙。
“去书房细谈。”凤侯爷舍不下崔氏的财力。
——
崔令昭回去后,第二日便启程回芙蓉城崔氏本家,似乎去求助。
江家祖籍同样在芙蓉城。
崔令昭赶了三天路,在进城的前一刻,被人给掳走。
“嘭”地一声,崔令昭被扔进一间屋子里。
“谢兄弟,我帮你把人给逮回来了。”
男子将额前垂落一缕长发一拨,大摇大摆的坐在谢五郎身边,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堵着嘴的女人。
“你好这一口?”男人话一出口,“嗷”捂住下巴,挨了一圈,他猛地跳起来:“谢归之,说了打人不打脸,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英俊?“
谢五郎没有搭理楼亦,目光幽冷的盯着崔令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