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笙咬了咬唇,如雨后夜空的大眸子里,一时倒也平静!
或许是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死亡都不止一回,还能有什么波澜起伏?
她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吧,顺带将小凤带走,给龙氏夫妇争取逃命时间。
说到这儿,薇笙想起最不愿想起的事,小脸一阵发白。
昨夜暴风雨中滚滚而来的泥石流,就像是一场噩梦,噩梦醒了,一切还安好吗?
“村子……怎么样了?”薇笙试探的问。
看到宫时聿衣服上齐胸口的泥浆印记时,她已经有了猜测。
“你受伤了,需要立马回城里治疗!”
宫时聿不回答她,转身蹲在地上,反手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紧实坚毅的肩背,褪去了西装华服的衬托,却更显出男人的担当和力量。
摸了摸他身上被泥浆浸染过的黑色体恤,已经基本被太阳烤得半干,变得有些硬,这个男人平时多金尊玉贵,多不食人间烟火,但却为了找她,丝毫形象都不顾,弄得这般狼狈……
这真的是那个残酷冷血,如阎罗一般的男人吗?
没再追问村子的事,薇笙迟疑了一下,毅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心底如被暖阳扫过,片刻温软。
她轻声在他耳畔说:“宫先生,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宫时聿轻松背起她,抬步顺着山边走去:“只要你听话,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emmmm要你命你也答应?”薇笙低声说。
“答应,”宫时聿一手托着薇笙,一手攀住树枝,纵身越过沟壑,“但拿了我的命,以后还有人像我这样疼你吗?”
“……”薇笙一时听不出宫时聿的语气,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若是没人像我这样疼你,那我还是不要把命给你玩,我亲自疼你比较放心!”
“……”薇笙将脸埋在他的后颈窝,“宫先生,真看不出来,平日里冷漠高雅的你,会说出这么舔狗的话!”
“更没见过你这么不识抬举的小狗子!”宫时聿暗笑,“宝儿,我真不介意做什么物种,跟你没有生殖隔离就行!”
“!!!”薇笙捏起拳头锤他肩膀一下,脸悄悄红了几分:“别岔开,我说正事呢!”
“嗯,宝儿现在这么乖,我答应了。”宫时聿爬上山头,却没打算带薇笙回村子里,而是要直接翻山回县城,他不想让薇笙看到村子里的惨状!
薇笙哭笑不得:“不要这样嘛,你好歹给我个说出来的机……”
宫时聿骤然扬手制止她:“别说话!”
突然间,似乎鸟雀都禁了声,只有风穿过密林,带起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薇笙听了一下,没听到什么,这身体没有特意练过,听力并没比一般人强。
但她觉得,宫时聿应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
正要开口,她立时也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这是来自求生本能的第六感!
宫时聿动作更快,背着她迅速转身!
迎面有什么小而猛烈的物事,无声无息的破空,“噗”一声射进宫时聿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