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知县,名古屋。
松井石南在别致的院子外面除去大衣、帽子,脱去鞋子,整衣后进入宅里。他喜欢呆在家里的那一抹的宁静。步入小楼阁,推门进入房间,妻子正在梳妆台前画眉描唇,见到松井石南回来,她只是轻微点头,温柔的笑了笑。
他跪坐在榻榻米上,悠然自得的望着妻子梳妆打扮。
松井石南出生在日本名古屋,排行第四,其父松井武国为旧尾/张藩武士。今年刚满三十岁的他,在1888年便以学科排名第一,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早年也曾随叔叔到过中国上海、天津等地,在日本人中他算是难得的老牌中国通了。
当然,说是老牌中国通,其主要因为在众人之中一直都成绩斐然,对于清人学识,清国的研究,也并不输给清国内的许多书生。一口道地的津门话儿就是在清国时学来的。当然这一切,也不排除他个人的天赋异禀。
对清朝学问有所建树,军事上,他也是天才横溢、文武双全的典范,同期的同学都给予了他天纵鬼才的称号。
居住在院子里的妻子是清国/人,松井石南仰慕汉学,妻子是早年流落东京的清国/人,名叫卓雅萱,两人成亲多年,一直相濡以沫、因爱有加。卓雅萱为松井家产下三个男孩。此时的日本民间对清国/人尚无太大偏见,周围邻居都挺喜欢这位来自清国的千金小姐。
松井石南在外面遇到挫折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事儿,都会习惯回家静静的望着妻子。无论化妆描眉或忙活家务事儿,他就喜欢这样的、静静的望着。待到妻子停下来,便会把凝望换成行动,上前轻轻的亲吻妻子额头。妻子也会羞涩的作出亲昵回应。今天也如往常一样,亲昵过后卓雅萱抬头温柔的问丈夫:“松井君今天有心事了?”
松井石南紧紧盯着妻子望了片刻,然后点头说道:“要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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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杀,该杀,杀,杀……”起初是小部分同胞的呐喊声,接着周围无数同胞都一起呐喊起来。井上日木也学着大家挥舞起双手,大声的喊着杀、杀。
野律道贯轻压双手,让所有人都静下来。“皇国兴废在此一举,诸君奋励共勉。……国际形势下,大日/本帝国的使命正在发生变化。我们大日/本帝国在东亚的重要性日益增加。为了解决国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艰难局面与巨大压力。作为帝*人我希望能果断勇敢地挺身而出,直面新的形势……”
袭袭秋风突然刮过,野律道贯在风里使劲的舞动双手:“……帝*人,敢不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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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乍起,津门直隶总督府,李鸿章与女婿站在二进厅堂屋檐下,抬头望着秋雨绵绵的天空。李鸿章手中拎着袁世凯发回来的一份急电。雨突然间又下得很急了,李中堂弹了下手上电报,欲语还休,最后只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中堂大人,朝鲜乱起,怕是日本人要讨些便宜来了……”张佩纶低声说道。
李鸿章轻摇头颅,说道:“幼樵,咱们北洋号称亚洲第一的近代化海陆军。然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真真的再发生冲突。哎,这仗咱们打不起啊……”
北京紫禁城,光绪帝坐在御书房上首位置,底下站着的是身负光绪帝超乎寻常信任的翁同龢。
“皇上,这是出兵的好时机,日本增兵我们藩属朝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翁同龢正痛心疾首的在陈说。作为清流领袖,翁同龢接到朝鲜暴乱与日本要求增兵的电文。便认为这是光绪揽权最佳时机。
其实他内心却打着另一番主意,……这些年来一直给后党大臣李鸿章压制,这番举动也是为了倾轧政敌李鸿章的权术,更是为了报几十年前的一桩家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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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皇效忠就在今日。”野律道贯的声音回荡在陆军基地操场上空,“作为帝*人,作为大日/本帝国的皇/军,我们不但要敢战,而且要秉承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
“我大日/本帝国,自明治维新后,帝国经过几十年努力,国力日渐强盛,从废除幕府时代,从废除西方各国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我们又重新夺回了国家主权。……是的,帝国已经走进了列强之列。可以说,明治维新是帝国的转折点。帝国也从此走上**发展的道路,而我们将会迅速的成长为亚洲强国,乃至世界强国。……而帝国走上强国之路,需要诸君的共同付出,你们能与我一起为帝国赴死么?”
怒吼声中,野律道贯拔出东洋刀,全力一挥。劈砍在一旁的椅子,椅子瞬间化为两半,然后他高举起东洋刀,双眼通红的望着底下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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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长安街,树上纷纷掉落黄叶。风流倜傥的阿哥吹着口哨,捧着鸟笼迈着溜子步。走近一旁汉家女子摆的水果摊。娴熟的拎了个倍儿甜的梨子咬上一口,然后伸手挑了一下颇具姿色的汉家女子的下巴。姑娘把头一偏躲过去,阿哥也不生气,肆无忌惮大笑着自顾的走了,而,汉家姑娘却敢怒不敢言。
……罢了,天凉好个秋。广州,船工们又把一堆货物搬入船舱,戴立诚站在船头不停催促、吆喝船工加快速度。这批运送到南洋的货物已经误了点,再不加紧时间便要赔钱了哟——
黄飞鸿在宝芝林中正为病人诊病,今天过后就要把宝芝林关掉,要去朝鲜帮义弟沈狱的忙了。一旁已经痊愈的刘柒忙上忙下。虽然瘸了,但自从拜师黄飞鸿以后武艺却见长了,现如今他在广州城也有了不小的名声,道上的人都送他混号“鬼脚七”。
阿南城,收到电报的姜汉正与指导员马浩天及众属下商议招兵的计划。不日,他便会领黑旗军的一旅将士前往朝鲜,沈狱电文中强调,让他在阿南城招收大量新兵到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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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洋刀高高举着,一旁卫兵押送一个留着猪尾辫子的清国/人踏上高台。野律道贯用刀指着跪地露出不屈眼神的清人:“这个人就是买通我们同胞的罪魁祸首。也是与洋人勾结在我国贩*鸦/片更恶毒的冰药的药店老板。……今天我们用他的头颅,来告慰我们被毒害的所有同胞。”
东/洋刀高高举起、重重的落下,刀锋很利,清人的头颅瞬间断掉,咕噜噜的滚落在高台上,而血正喷洒个不停,滚一边的清人头颅正睁大眼睛,他死不瞑目……
“……清国/人如此毒害我们的同胞的,相信在座的诸位或多或少也知道冰药,这是清国/人对帝国的阴谋,我们誓与清人不共戴天,杀清国奴。”
“我们大/和/民/族的血统是至高无上的,是东亚乃至世界上最优秀的高贵血统。……我们大/和/民/族,只要团结一致,发挥我们的武士/道精神,将能统治世界。只要我们想,只要我们敢想。”他用东/洋刀指着高台上的头颅说道:“清人一直以为他们是东亚的主宰,然而,并非如此,能够主宰东亚的唯有我们一直奋发图强,再次崛起的大/和/民/族……”
“……他们老了,他们已经没有斗志了,他们只佩让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大/和/民/族统治。”
秋雨突然淅沥沥的下,野律道贯用力的踩踏着高台上清人的尸首,用尸体上衣服擦去东洋刀上的鲜血,收刀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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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储秀宫。站在下首的荣禄正为慈禧回报最近朝鲜发生的事宜。这个全大清最有权势的女人根本不把这些当一回事儿:藩属之地离京城有个十万八千里,再乱能乱到这里?日本,东洋倭寇,他们翻不起浪花。……好笑,翁同龢这老头越发的放肆了,居然怂恿皇上打仗,打仗就要花钱,这钱从哪里出?还不是从哀家口袋里弄?今年还有个重要的颐和园庆典呢。这庆典的钱还缺得紧,想打仗,边歇会儿去。
荣禄也不指望能从慈禧口中支持打仗,但是不打仗自己怎么有机会恢复官职。可恨这个沈狱,日本友人来电,听说也被沈狱摆了一道,瞧好了,老子在老佛爷面前使劲的给你上眼药,让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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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官员,已经腐朽的骨子里了,用少少的银子就能让他们出卖自己的国家。你说我们不统治他们,难道还让我们做他的藩属国么?归根结底,他们已经日暮西山。他们怕什么?他们怕的是丢掉手中的权力,他们怕的丢掉手中的荣华富贵——”
“长久以来,我们都是给华国当藩属,他们将我们看成狗,可我们是狗么?不,我们比他们要更先进,是更有韧性的大/和/民/族。……他们,他们有最好的资源等我们去拿,他们有无数的子民给我们统治。可惜我们还没站在他们的土地上。可惜了是吗?”
“不可惜——”野律道贯张开双臂,歇斯底里的狂喊。“帝国的兵锋所指,便是大日/本帝国踏平清国之时,即便战死,介时,我们大/和/民/族军人都将带着无上荣光面见我们的大/和天/皇,我们也将成为大/和/民/族的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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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汉城,这里是引发暴乱的漩涡中心。本来这里的人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然而,一场阴谋掀起的暴动下,在东学党起义之后,汉城便变作了一座地狱之城。处处都是烧杀掠取,日本/兵、清兵、开化党人,甚至还有冒充朝鲜官兵的暴民,这里有着道德的沦丧,也是人性最为扭曲的地狱。
袁世凯坐在奉恩署中的大班椅上。双手托住下巴,眉头紧皱的看着各地回馈上来的密报。东学党已经占领了半数的道府,不日,会师京畿道汉城。而且,日本人也发出增兵朝鲜的平乱檄文,不用多久,日本人也会搀和进来。自己手上说是有兵力五千多,但真正能用的心腹之人两千都不够,该何去何从袁世凯一直悬而不决。
“报告……”一个心腹匆匆跑进来,拎着把德国毛瑟步枪。他满脸灰烬,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人,小日本突然发难,正在冲击景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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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们守着偌大的资源不会利用,既然他们腐朽到惨无人睹的地步,而我们刚好国内又正面临巨大的危机。那我们,我们就取代那个昔日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的大清国,成为东亚的王者,世界的王者——”
意气风发的野律道贯紧握双拳,高声大喊:“大/和/民/族/万岁,大日/本天/皇万岁——”
井上日木的情绪早已被一番番话的冲击下点燃,逐渐的,眼睛露出了坚毅的神色。他心中隐约的意识到日本唯有对外扩张,侵略更多的土地,才能维持现如今大日/本帝国的高速发展。
他随周围的人一起跟着野律道贯一起高呼,“大/和/民/族/万岁,大日本天/皇万岁……”
雨停了,云被微风吹散。然而,天际尽头,一股更大的黑云正缓缓袭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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